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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许正明之死

“咚。”一声巨响把我和楚维拉到了现实世界，刚刚还有精神活力的许老板，此时此刻正躺在地上，两眼死死盯着前方。看上去马上就要死掉了，这让我和楚维不由得大吃一惊。
“许老板！许老板！”，我看着满脸鲜血的许正明，心下骇然，急忙奔到他身边，察看着他的状况。

“噗…咳咳咳…”，回应我的只有许正明疯狂的吐血声跟狂涌而出的黏腻鲜血，我的衣服已经被装满了血迹，可是我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由于身边没有什么趁手的物什儿，我只得拿着衣袖尽力地给他擦拭着满是肥肉的脸颊和有些发白的嘴唇。这家伙看样子应该是活不长了。

楚维在我旁边蹲下身，麻利地掰开许正明紧闭着的眼皮。只见许正明的双瞳正在慢慢地失去焦距，漆黑的眼珠也开始慢慢地覆上白膜。我立刻心凉了，这许老板估计十有八九是救不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顿时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怎么会这样啊！”

“许老板！许老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拍打着他的脸。很明显，许正明的意识在不停地涣散。饶是我还没弄清个中缘由，我也明白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许老板！老许！许正明！”

“楚维，你…你有什么法子吗？”，我一脸希冀地看向楚维，向他求助，尽管他这个人看上去有点不靠谱，但是，他有解决办法也说不定啊。

“兄弟”，楚维微微叹了一口气，略带歉意地说道，“不是我不肯帮你，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哎…”

“没事，没事”，我摆了摆手，碰到这样吓人的许正明，楚维都毫不犹豫地过来帮我这个仅有几面之间的陌生人，这已经让我非常感激了。这年头人情冷漠已经是常态了，难得还能遇到一个真性情的热血汉子。而且许老板的死，可以说原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只不过突然发生，我一直还是比较难以接受罢了。

“你帮我个忙，与我合力将他搬到那边的角落上”，我朝着边上的空位努了努嘴。那边没有犯人，也算是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许老板如果在那边呆着，也算是对他有一种慰藉吧。

安顿好仍处在癫狂之中的许正明，我终于能稍微松口气了。

监狱里满是许正明止不住的啼哭声，我俯下身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小兄弟，你还是省省吧”，一旁的楚维同情地看着我，拍了拍他身侧的床位，“过来歇会儿吧，干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我也只能认命似的拖着有些疲惫地双腿，瘫坐在床上。

“喏”，楚维往周围瞥了好几眼，然后偷偷摸摸地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有些瘪掉的烟盒，悄咪咪地往我手里塞了根烟，“来一根吧，给劲儿，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可肉疼了。那小警察一开始还不肯给我，这还是我跟他好说歹说，我这辈子没有做过比这还没有尊严的事情……”

“呼…”，我猛吸了一口，唇齿间顿时充斥着满满的烟草味，心头的烦躁感也散去了不少。“这是大金砖啊！兄弟，你从哪里搞到的，还藏的这么严实。”

我抬起胳膊撞了撞一旁的楚维，一脸揶揄。

“这我朋友先前送我的，这不是太无趣了嘛，我就偷藏了点，趁没人的时候解解乏”，楚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这可是我唯一的乐趣了。其实在这监狱里面呆的，我的待遇也不算太差，要什么也有什么，很多人估计还羡慕这样的生活呢……”

他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在嘲讽他自己罢了。无论换做是谁，大家大概都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莫名其妙的关在监牢之中，永远没有出去的机会。

“放心，放心，兄弟”，我自然是懂些规矩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烟尾的红点微弱地闪烁着，我有些担忧地躺在地板上的许正明。“扎西大叔啊，李老板啊，你们怎么还不来救我啊！如果你们能听到我的呼唤，快点来啊！不然，我跟许正明都要交代在这儿了！”我闷闷地想着。

“封兄弟”，楚维一边慢慢碾灭了烟头，一边指了指躺着的许正明，“你瞧瞧，他情况是不是好点了？”

被楚维那么一说，我这才发现，原先癫狂不已的许正明好像恢复了不少，不再吐血，而且他那尖利刺耳的啼哭声也有了消弭的趋势。

“真的诶”，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地，“太好了！要是他真出事，我的良心会过不去的。”

“哈哈，现在没事啦”，楚维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我看小兄弟你面露福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哎哟喂，楚大哥你这还懂面相啊”，我带着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楚维，不是我说，我还真不大相信这个热情的中年大叔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嘿嘿，这不是在这儿呆久了实在太无聊了，我就跟一同被关在这儿的前辈们学了几次，略微懂了点皮毛而已”，楚维还真是耿直，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好吧，好吧”，我微微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铁窗外。

夜色正深，天空中只剩点点微弱的星光。看来，距离我被关进监狱，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呼噜…呼噜…”身旁的楚维已经传来了微弱的鼾声。

我轻笑了声，慢慢走到许正明的床边。他的脸已经逐渐开始有了血色，而不是之前毫无生机的灰白。见许正明差不多脱离危险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啊哎…”，我打着呵欠，拖着沉重的步子准备上床。折腾了这么久，就算我这身子是铁打的，我也受不了。

突然，我身侧的手被人抓住，把我吓得一激灵，差点就惊叫出声。要不是认出了这是许正明的声音，我肯定反过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许老板，许老板”，我蹲在许正明的床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许老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许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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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许正明闷哼了一声，费力地抬起眼皮，无神的双眼慢慢地汇聚在我身上。“啊…是你啊”，许正明似乎松了口气，朝我虚弱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