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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我被他们带到了一间包房,屋里坐着四五个男人,为首的果然是李昱。
“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看到我进来,他站起身得意的向我走来。
“李慕承呢?”我冷冷的问他,并不认为我们之间需要多么客套。
“别急,你来了他早晚会来。”
惊诧的直视他,“你什么意思?”他说李慕承早晚会来,难道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哈哈……
他未说话而是狂笑了起来,这笑声……这笑声……竟与我前些天听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我之前听到的笑声是你发出来的?!”愤怒的瞪向他,真遗憾李慕承当初没把他置于死地。
“没错。”他承认了我的猜测,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说:“为了让你听到我的笑声,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机。”
“恐怕你是想引起李慕承的注意而费了不少心机吧?”我一语道破他的阴谋,这个人的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就是想用我来挟持李慕承。
“夏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但我要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想用我来控制李慕承,那完全就是压错了筹码!我只不过是他可有可无的情妇,你以为他会为了我任你们这些小人摆布吗?”
李昱明显不相信我的话,他笑着摁了摁手指骨节,“可有可无?夏小姐还真会开玩笑。我在C市盯了你那么久,李慕承一发觉便将你转到了B市,如果像你说的可有可无,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原来李慕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回的B市,可是现在他又去了哪里?
“我没开玩笑,你以为他将我转到B市是因为要保护我吗?李慕承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还会怕了你们不成?他这是在耍你们玩呢。”
李昱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丝不悦,我趁机又说:“如果你觉得费尽心机的跑到B市的别墅外笑两声,就能让李慕承围着你转,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你不信过两天去看看,那幢别墅肯定会有新的女人住进去,到时候若你还想笑就尽管去笑好了。”
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我成功的扰乱了李昱的思想,他领着一帮人摔门而去,而我却被他们留在了包房里,说的好听点是留,说的难听点其实是软禁。
我没想到李慕承竟然根本不在这里,我怎么就变得跟严无常一样弱智了呢?他紧张李慕承已经到了神经的地步,我竟然还陪着他一起神经,就李慕承的势力和智商,怎么可能会被李昱给绑架……
整整被关了两天,我心里即盼着李慕承来,又怕他来,如果他来救了我当然是好事,可他来了是不是也代表真的如李昱所说,因为他在乎我……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李慕承怎么可能会在乎我。
门被人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两名剽悍的男人走进来,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挣扎着怒道:“放开,我自己会走。”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间更大的包房,这间包房是分割型的,中间挡着一块透明玻璃墙,那两个人将我按坐在椅子上,接着把我的手也绑了上去,我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李昱阴险的奸笑。
就像是监狱里的设计,玻璃外间的那些人似乎再蓄意谋划着什么,我心里十分紧张,却也不想被他们看出来,做为李慕承的女人,即使只是一个情妇,我也要有一定的气势,不畏强匪的气势。
十分钟后,李昱双目看向门外站了起来,我也跟着将目光移向门边,再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间酸酸的。
似乎有感应般,李慕承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我,他沉静的脸绷的紧紧的,眉头拧的像打个了结,我虽看的见他的人,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从嘴型看出他和李昱在说着什么。
我一直盯着李慕承,手被绑的很紧,他没出现时,我感到无助,现在看到他了,心里放松的同时竟感到隐隐的,隐隐的有些痛。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感受,每次在最无助的时候,只要看到他,就会安心。
李昱似乎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看到李慕承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他一把掐住李昱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李昱的几个手下赶紧扑上去,只觉得心口一紧,我紧张的闭上了双眼……
李慕承只有他一个人,而李昱他们人这么多,我不敢想象李慕承会被他们打成什么样,无能为力的同时我竟后悔自己来了这里,如果我不来,是不是李慕承也不会来,那么今天这样的局势是否也就可以避免呢?
听到一声踢门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却惊讶的发现李昱的手下倒了一地,李慕承却丝毫没有损伤的站在那里。
我这才想起,曾经李慕承无意中跟我提过他是跆拳道的黑带,我那时候还不以为然,以为他是痴人说梦话,跆拳道黑带那可是高手的象征,如今亲眼目睹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所言非虚。
一名龇牙咧嘴的壮汉走到我面前,凶神恶煞似的淘出一把弹簧刀,在我眼前晃了三圈,然后得意的望向李慕承。
“你想干什么?”我厉声质问,明知他们是拿李慕承没办法,便想着从我身上下手,我不忍心看到李慕承因为我而被他们控制,便恐吓他说:“你别乱来,李慕承和李昱谁强谁弱你分清楚,伤了我没你好果子吃的!”
“有人质在我们手上,还怕他不成?”壮汉明显不吃我这一套,再次将弹簧刀抵在了我脖子上……………
刀尖的凉意是那么逼人,我直视着李慕承隐忍的目光,清楚的看到了一团熊熊大火再慢慢的燃烧。
隔着一层玻璃,我从来没觉得与李慕承的距离如此之近,我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可以感受他的忍耐,可以明白他的担忧。
眼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涩,我故意扭转了视线。
“你们到底想要李慕承怎样?”我对站在左侧的壮汉开口询问,“如果你告诉我,我说不定可以说服他。”
不忍再去看李慕承的双眼,更不想让我再成为他被这些人威胁的筹码。
“很简单,只要剁了陈齐一条腿就可以了。”
“陈齐是谁?”我疑惑的抬头,对于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你见过的,就是在W市那个飞鹰帮的小青年。”他这么一提醒我马上想了起来,原来是他……
“他跟你们有什么过解?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李慕承?”
我很理解李慕承为什么不会答应,我和那个小青年虽未过多接触,但从他对李慕承敬重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定和严无常一样,和李慕承之间有着莫大的渊源。
“过解多了,只是这家伙有李慕承罩着我们动不了,既然抓不住尾,那就只好从头开始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真正想对付的人是陈齐,可是……
“应该不止陈齐这一桩事才找上李慕承的吧?”我想起了李昱在W市被痛打的事,这个人既然能记住陈齐的仇,又怎能忘了李慕承的恨?
“呵呵,姑娘倒是不笨,看来我们这人质是找对人了。”
再次迎上李慕承的目光,李昱似乎已经没多少耐心了,他最后跟李慕承说了句什么,隔着玻璃打个了手势,我直觉得一阵钻心的痛,一股液体便顺着颈项滑了下去,顿时眼泪夺眶而出,我疼的说不出一句话。
泪眼中我看了李慕承忍到极限的愤怒,他紧紧拽着李昱的衣领,李昱却手指着我的方向,于是李慕承那扬在半空中的拳便怎么也无法再落下去。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我已经分辨不出此时是身体上的痛,还是心里的痛。
这样的僵局不知持续到什么时候,就在我感觉自已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身影撞门而入。
严无常竟手握一把小型枪闯了进来,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他便隔着玻璃对准了壮汉的方向,砰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子弹穿过玻璃,我身旁的壮汉应声倒下……
这些像是电影里才会有的画面,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我眼前,惊吓过度的我哑然失声,眼睁睁的看着李昱同样拿出枪对准了严无常,在最后一点意识了,我唯一听到的是李慕承凄厉的呐喊:“无常……”
无常……无常……世事无常。
当我醒来时,一股刺鼻的苏打水味道入侵着我的鼻孔,周遭一片雪白,这是医院,只有医院才会有的苍白。
“小姐你醒了?”穿着粉色长裙的护士亲切的询问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些包扎伤口的医疗用品。
支撑着坐起来,脖子上拉扯的痛让我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护士,请问李先生呢?”
“他在手术室门口,和你一起送过来的另一位先生受了很严重的枪伤。”
听了她的话,我拨掉手里的输液管,不顾她阻拦的冲出了病房,无措的脚步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慌乱的找不到方向。
身上痛,心里痛,各种痛。
“请问手术室在哪里???”我随便抓住一个人慌乱的询问,他指了指上方:“三楼左侧。”
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我奔向电梯口,当电梯停在三楼的一刹那,我竟然有些迈不开步,我的生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惊险,离奇的像是一场梦,或许梦醒了,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李慕承还是对我冷嘲热讽,严无常则继续中规中矩的像根木头。
那样的生活,再不完美也不会有遗憾。
我看到了李慕承的背影,离的我那么远又那么近,远的我走多少步也走不到他身边,近的却又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碰。
默默的站在电梯旁,无法挪动步伐走向他,手术室的灯一直在闪,闪的人触目惊心,闪的人心跳加速。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接着门被轻轻的推开,数名穿着白袍的大夫走了出来,其中一位解下口罩走到了李慕承面前,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摇头预示着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只觉得心被撕裂的痛。紧紧捂住唇怕自己失声哭出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亲眼目睹他倒在我眼前……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李慕承,从来没见过。他痛苦的跪倒在地,双肩剧烈颤抖,我慢慢走向他,站在他身后,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压抑的痛苦,也是这一刻我才明白,严无常对李慕承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从身后圈住他,我趴在他肩上陪着他一起难过,我难过我可以哭,可李慕承难过却只有忍,因为他是男人,他不能哭。
那一天我陪着李慕承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既使我们都明白,等的再久也无济与事,严无常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之后的一个月我没再见过李慕承,很多次打他的电话也都是关机,他或许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难过,又或许是看到我会让他觉得难过,毕竟严无常的死,和我是脱不了关系的……
联系不上李慕承我的心一天比一天沉重,他是想等到自己真正走出悲伤再出现,还是打算永远也不出现了,如果不打算出现了,我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
思前想后我终于决定去找一个人,李慕承的母亲,那个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贵妇。
当我来到上次参加宴会的别墅前,警卫并没有为难我,他打了个电话通报一声,很快我便看到李慕承母亲出了别墅向我走来。
“阿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心中百感交集。
“夏小姐你能来我很高兴。”她握住我的手,“走,我们进去说。”
我跟着她进了别墅,她命佣人给我泡了杯花茶,来前我有很多话想问她,真的见了她的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我沉默中透着一丝局促,她柔声的问:“你来是想问关于慕承的事是吗?”
我惊诧的抬起头,不知她是怎么看出了我的心思,难道我来打探李慕承的意图就这么明显吗?
“恩。”轻轻点头,我不否认她的话。
一声叹息,她坐到我面前,望着我的眼睛,严肃的说:“无常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他就像是慕承的亲兄弟,如果一个人伴着你十年,你就会明白突然他离开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敢正视她,低着头轻声问,严无常的死总会让我觉得愧疚,似乎那一天只要我不去,所以都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不要担心,他没事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在城南的长筑别院,这些年只要是心里不舒服,他都会去那里。”
声音越说越小,脸上挂着失落的表情,做为一个母亲,她一定有很多时候都是无可奈何的。
“你想去找他吗?”她收起失落,表情诚恳的问我,见我点头,她站起身说:“你跟我来。”
于是我便跟着她上了楼,她打开其中一间房门,我们一同走了进去。
只是第一眼我便知道这是李慕承的房间,三年的相处,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格调,永远黑白相交的颜色,白色的窗帘,黑色的沙发,干净整齐的床上一尘不染。
“来看看这个。”她向我招手。
我走过去,精致的书柜上摆着好几张李慕承小时候的照片,我拿起其中一张仔细端详,“原来他小时候就这么酷。”
“他不是酷,他只是比别的孩子成熟。”
我微愣,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成熟是因为他没有父亲。”她第一时间解了我的疑惑。
“为什么?他父亲………去世了吗?”
我顾虑到李慕承母亲的感受,想问又不敢问,但却还是问了出来。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倒是问了一个相干的问题。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叫李采莲。”她笑了笑,“如果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没必要把姓给改了。”
这么说来,并不是因为他的父亲去世了,“那是因为您和他父亲离异了吗?”我问。
“不是。”果断的否认了,再她否认的那一瞬间,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是您的私生子。”这一句不再是反问,而是肯定。
我没有猜错,李采莲点了点头,“是的,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知道了李慕承竟然是没有父亲的私生子,我突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这是一个多么尴尬的话题,不管从哪个角度去问,都有再揭别人的伤疤的意思。
“我父亲是商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巨无霸李浩天,年轻时候的我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以为只要是自己认定的爱情就一定是真正的爱情,直到失了身怀了孕,才明白一切不过因为我是名媛千金。看透一个人其实很简单,用金钱就可以试出他是不是贪婪。”
李采莲娓娓道出了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所以慕承从出身的那天起,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的父亲对这个外孙极为严厉,他认定慕承的父亲既然是一个伪君子,慕承就一定要特殊的教育,否则难保将来不会像他的父亲成为一个无用的人。”
我多少有些理解为什么李慕承那么冷漠无情了,他的童年肯定经历着别的孩子不曾经历的痛苦,没有父亲,没有完整的家,背着私生子的包袱,整天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万幸的是慕承没有让我们失望,八年前我父亲去世后,偌大的家业被别人虎视眈眈,他却独自撑起了一片天,不仅解决了内忧外患,还将父亲留下的基业发展的如日中天。”
她的脸上升起一股骄傲,我不免一阵佩服,我和她一样遇到了负心汉,她却可以顽强的生下李慕承,顶着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弃了大好的年华,独自走过了孤独的几十年。
回头再看看自己受过的伤害,那些其实真的微不足道。
“你要是去找他,把这个带上。”
李采莲递给我一个模型人塑像,一看就是陈年旧物了,上面已经被岁月刻画的斑斑驳驳。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拿在手里看了半天。
“这是隋唐时期一个将军的塑像,慕承十岁时我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十岁的孩子,最期待的礼物难道不是他那个年龄该期待的,怎么会是一个毫无概念的远古将军塑像呢?
“你可以想象慕承收到这个礼物有多失望,可是他却习惯了,十岁的年纪,他就已经习惯了很多别人不习惯的。”
“那您的父亲送这个给他有什么寓意吗?”
李采莲点点头,“我父亲告诉慕承,这是一位很失败的将军,他身在一个很好的环境,却并不懂的好好把握,不仅死于非命,还在历史上遗臭了万年。”
这一番话说出来,我已经能想象李慕承的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从十岁那年开始,每次他烦恼或迷茫的时候,就会对着这个塑像告诉自己,身处逆境,却不能逆行,如果执意当懦夫,就会和他一样成为最失败的人!”
我不否认很震惊,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谁生来就丰衣足食,李慕承能有他今天的成功,都是在多年不断的鞭策中慢慢积累的。
有付出,才会有得到,没有年少时的失去,又怎会有成年后的拥有。
我拿着陈旧的塑像离开了李宅,耗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找到了李采莲说的那个长筑别院。
我找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站在别院的大门外,我不理解李慕承为什么要把自己藏在这个地方。
四周丛林密布,远处高山林立,漆黑的二层复式楼暗无光线,放眼望去,除了还算皎洁的月光,再无任何明亮的东西。
推开已经生出铁锈的大门,借助月光发出微弱的亮光,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屋里走。
站在漆黑的客厅里,我甚至怀疑李慕承是不是真的在这里?这里看不到一丝有人在的迹象,四周冷冷清清。
沿着抚手慢慢摸索着上楼,在楼梯拐弯的地方,我终于看到他了,还是那么英挺的背影,却透着无比的孤独……
只要再往前多走几步,我就可以走到他的身边,可这个时候我却犹豫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来?
因为愧疚吗?并不是我直接导致严无常的死亡。因为担心吗?深夜跑到这里来,担心的界线是不是超出了情妇的范围?
我立在原地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内心苦苦的挣扎,迈出那一步其实很简单,但却仿佛只要迈出那一步,就再也回不了来时的路。
脑海里一闪而过两种画面,一种是李慕承对我冷嘲热讽的脸,一种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隐忍担忧的眼神。
这两种画面纠结着我的步伐,纠结的我不知该往前,还是该往后。
月光洒在他的肩上,他已经站在那里很长时间,那么安静,安静到连我的出现也丝毫没有发觉。
那触手可及的孤独,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还是他的心从来不允许别人走进去?
最终我选择了迈步。如果人生已注定要在荒野中遭遇大雨倾盆,那么不管是向前还是后退,都是一样地会湿透全身。
距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他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那么轻微的动作,却还是被我觉察到了。
“你怎么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冷的像一阵风。
“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
“担心你。”
一阵沉默,握住我冰凉的手,他什么也没说。
缥缈的忧伤比现实的苦闷要易于承受,缥缈的忧伤还有另一个好处,可以不让别人轻易的看出。
“为什么要躲在这?”久久无言后,我问。
“这里让人清静。”
“让人清静的地方很多,为什么到这个让人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我就后悔了,他果然说:“那你是怎么找来的?”
“……”
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塑像,然后塞进了他手里,“这个给你。”
他根本没有低头,但却知道是什么东西,紧捏着那个塑像,他问:“你去过我家了。”
“嗯……”我点头。
他慢慢走向窗边,手一扔,便将那塑像扔向了不知名的方向。
“你这是干吗?为什么要扔了?”
我奔向窗边焦急的往下看,如此漆黑的夜,那么小一个东西,是怎么找也找不回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早就想扔了。”
不是重要的东西……我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真的不是重要的东西吗?如果不是这个东西,在他最孤独无助的那些年,他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灯在哪里?”
我不习惯这样的黑,不习惯只听清他的声却看不清他的人,“右边。”他指了指。
我往右走,终于摸索着找到了开关,屋内刹时明亮,我们也终于可以看清了彼此。
“你吃饭了吗?”看着他英俊的面庞瘦了不少,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摇摇头,“那我去给你弄吃的。”我转身准备向外走。
“陪我呆一会吧。”他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
我只好折回身重新站在他身边,心里默默的想,也许他,始终还是怕孤独的吧……
“对我不好奇吗?”他问了句无厘头的话,我想了想:“不好奇。”
“为什么?”他问。
“没资格对你好奇。”
我回答的很干脆,但却是违心的,严无常和他之间有什么渊源,我怎么可能不好奇?但我知道我不仅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去问。
第一次,李慕承他竟然对我敞开了心,他说:“我是一个孤独的人,这个世界上真正理解我的人,少之又少。”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为之一酸。
他一定不知道他母亲跟我说了什么,他也一定不知道我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我不是同情,他也不需要。只是心里的某个地方,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悄悄蔓延,在渐渐变化……
“严无常是个孤儿,我是半个孤儿,所以我和他没什么区别。”
“二十岁那一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被人打的只剩半条命,我救了他,当我要走的时候,他却问我,他能不能跟着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他是个孤儿。”
严无常说了这句话,李慕承一定会收留他,因为那时候的严无常根本不知道,救他的人其实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答应了他,他这一跟就是十年,表面上是我的属下,实际上我们亲如兄弟,他从不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却是比我母亲还要懂我的人。”
终于明白为什么严无常的死让他如此伤心,就像他母亲说的那样,“如果一个人伴着你十年,你已经习惯他,他却突然离开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对不起……”这一刻我除了道歉,竟是无言以对。
“不管你的事。”他将我揽进怀里,“让我抱会吧。”
我任由他紧抱着,紧紧的抱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突然问我:“赵沥曾经很爱你吗?”
这个时候他竟然提起了赵沥,我有些无言,但还是如实回答:“经历了这么多,我已不确定他爱不爱,但就算是爱……”我停顿了一下:“也是像你说的,只是曾经了。”
“你恨他吗?”
“不恨了。”
“那你恨我吗?”
“也不恨了。”
李慕承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有瞬间的错愕,也许他以为我会恨他一辈子,无关爱情的恨一辈子,可我却说不恨了。
“为什么?”他用眼神告诉我,他想知道答案。
我说不出话,只是泪如雨下。
赵沥是我该恨的,因为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李慕承也是我该恨的,他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我,折磨了我三年。
他们,真的都是我该恨的人,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
靠在李慕承的肩头,我第一次卸下心防,淋漓尽致的哭了个痛快,哭了很久后我才说:“不恨了,都不恨了,恨一个人太累了,这辈子我都不要再去恨任何人。”
心里的那道伤,不管多深多痛,终有一天都会被新的伤痕所覆盖。
就像那一年,枫叶满天飘落时,我问赵沥:“你到底有多爱我?”他说:“不能用多少去衡量。”那时候单纯的以为,不能用多少衡量,那一定是无法估量的爱。多年后的今天,蓦然回忆那一刻的承诺,原来所谓的爱,在我的人生里,也不过如此。
所以心里的那道伤也是一样,或许很多年以后,再去回想时,其实同样不过而而。
“如果我现在说放你走,你会走吗?”
李慕承幽深的双眸看不出真假,但声音却足够真诚,他尽量再掩饰自己的疲惫,我盯着他飘忽不定的目光,很肯定的说:“现在不会。”
严无常已经离开了他,现在是他最孤独脆弱的时候,我再怎么无情,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说出会离开的话,以后有以后的打算,也许要很长时间,但至少我还年轻。
“我们喝点酒吧。”他放开了我,移步向酒柜边走去,趁他拿酒的空隙,我打量着这所房子,不是很大不是很豪华,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难怪他会说,这里是让人清静最好的地方。
“这里以前是谁住的?”见他走来,我佯装不经意的问。
递给我一个高脚杯,他的表情明显不愿多说。
他不想说的事,我也不想勉强知道,一杯酒喝进嘴,呛的我泪流满面,今晚李铭晨想喝酒,我就陪着他喝,既然已经踏进了这所屋子,他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
一口,二口,三口……
不知喝了多久,直到喝的俩人同时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却还是那么的清醒,无比的清醒。
“李慕承,你是不是该找个好女人结婚了?”我醉意朦胧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他不吭声,我又说:“你这样和我耗着,吃亏的可是你,我是不打算嫁了,难道你也不打算娶了吗?”
仍然还是沉默,我像是在唱独角戏,悲哀的只有一个听众。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不满他的沉默,我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谁知推他的胳膊还没来得及缩回,就被他反手拽了过去。
一个喝醉的人也有这么大力气,男人果然是男人。
“什么才是好女人?你不是好女人吗?”他专注的望着我,眼神灼热,我的心跳开始没来由的加速。
“不要总是以为自己不是好女人,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坏女人,只有把女人变坏的坏男人。”
“呵呵,你说的真对啊,我本不是坏女人,就是因为遇到了你这个坏男人,所以才变的不好了。”
假装生气的拍他,拍着觉得不过瘾,又扑上去掐他,掐到最后觉得还不过瘾,干脆直接趴在他身上咬他,咬着咬着我突然哭了,没有理由的哭了……
爱情是一件偶然的事。如果我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刻,没有遇到李慕承,一切都会不同。但是人生只有偶然,没有假设,更没有推倒重来的机会。
我的心,竟如此容易的就让他走了进来。
在无尽的疲惫中昏昏入睡,最后一点意识里,我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赵沥,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不管我怎么拼尽全力也无法追到他的身旁,或许是他走的太快,又或许是我跟不上他的脚步,总之,从一开始我们就在错过,一直错,一直错,错到现在我的心,真的彻底变了样。
清晨的阳光从窗边华丽的射进来,照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我睁开朦胧的双眼,静静凝视着李慕承曾经恶魔一样的面孔。
没想到的事情很多,但最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会因为恨而生出了爱。
爱,如同罂粟的字眼,明明知道碰不得,却还是在伤过一次后,义无反顾的折回来。
李慕承终于被我拖出了那间复式楼,悲伤的日子总要过去,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
“严无常不在了,以后我会比较忙。”
“嗯。”我点头。
“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去看你,如果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嗯。”我再点头。
“之前那些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所以不用再担心。”
“嗯。”我还是点头。
他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胃疼的厉害,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盒胃疼宁,吃了好几颗也不见好转,还是一直疼,一直疼。
看来我似乎弄错了方向,疼的地方好像不是胃,而是离胃最近的地方。
整整三年,1095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分一秒不想逃离他,我越是挣扎,他越是束缚的紧,而如今,当我想要走近他的时候,他却开始离我远了。
所以,疼吧,使劲的疼,疼死了活该,一切都是不应该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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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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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