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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归程（4）

“这俩人，简直是一对活宝！”凤栖梧笑着感慨，视线落在沈犹烈寒身上，凑过去几分暗戳戳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撮合一下，这俩人就成了？”
凤栖梧虽然人凑了过去，声音却并不是太小，至少同在马车里的寒雪和兰馨是听得见的，寒雪闻言，一吃惊抢在沈犹烈寒前面道：“怎么可能，我看紫苏那小丫头幸亏灵力级别不高，不然迟早要找寒墨拼个你死我活的！”

兰馨也笑“寒墨这孩子喜静，紫苏虽好，却是太活泼了些。”

“这可不一定，你看寒雨，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他直觉就是一只随时开屏放电的花孔雀，遇上咱们寒雪这高岭之花不还是如此契合？”凤栖梧笑眯眯的看着寒雪道：“对吧寒雪，志同道合的是朋友，性格互补的才是伴侣啊！”

寒雪不答反问“那你和王爷呢？我倒是觉得你们既性格互补，又志同道合的，难道你们······？”

寒雪话没说完，但是搞事情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犹烈寒倒是没急着发难，反而一脸平静的给凤栖梧倒了杯水，甚至明目张胆的递给寒雪一个“干得不错”的眼神，把寒雪吓得可以，还以为他是在护短凤栖梧，连忙自己填坑：“呵呵，其实吧志同道合已是难得，性格互补更是锦上添花了，所以我明明不是单身狗，却还是天天在吃狗粮，这狗粮吃的不冤，真的一点都不冤。”

马车外的寒墨和寒风听到寒雪狗腿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寒墨小小声道：“我记得寒雪以前挺高冷的啊，什么时候这么狗腿了？”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被大小姐带歪了吧，京中那三位大小姐也是如此，前段世间我还收到高大人的信问我高大小姐是不是在海上中邪了，回来以后不但解剖尸体更兴奋了，遇到疑难杂案的时候去京兆府比他还积极。”寒风一只手握住马缰，一只手无奈扶额。

“看来麦大小姐和柳大小姐还算不错，顶多也就是不走正门总是爬墙而已，好歹俩人都是四级灵修，摔不坏，就是家里的几位夫人气得够呛。”寒墨感同身受的点点头，对那几位夫人表示了由衷的同情。

寒风干脆望天，反正寒墨在看路，眼睛盯着天上飞过的鸟群，寒风感慨道：“幸亏西陵的未央公主没跟着来，不然西陵皇夫妇也该哭了！”

“你们什么时候跟高大人和柳相，还有忠义候夫人关系这么好了，这么远还写信给你们？”马车里幽幽的声音传出来，寒风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奇怪，八月的天怎么突然就觉得脖子有点凉？

寒墨倒是淡定，只是脖子不着痕迹的缩了一下，而后像是汇报任务似的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您在凉州失踪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锦城，三位大小姐闹着要来这边找你，路途遥远几位小姐的家眷自然是不放心的，便写了信差人送到凉州来问候大小姐的情况，顺便提了一下属下和寒风刚才说的事情。”

“只是顺便提了一下？”凤栖梧怀疑道：“我怎么觉得听你们说的，打听我的情况是假，质问我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带歪了才是真？”

“大小姐你终于想明白了！”寒风激动的差点给凤栖梧磕头作揖，然而深知凤栖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个性的寒风再怎么激动也只能想想就好，还要给寒墨帮腔“哪有，几位小姐的家眷也是担心大小姐的，言辞恳切，关心之意溢于字里行间，大小姐不信的话回去拜访一下三家就知道了。”

“拜访自然会拜访的，不过你这意思是还真觉得我把他们三个带歪了？”凤栖梧语气陡然一变，嫣然是兴师问罪的态度。

寒墨和寒风瞬间变成苦瓜脸，紫苏在一边幸灾乐祸顺便添油加醋“就是这个样子大小姐，我之前还听到他们说跟着你久了，人的脑回路都不正常了呢，他们就是怪你把他们带歪了！”

“是这样没错，寒墨和寒风今早还说已经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人情世故，世间百态了，语气之悲凉如丧考妣，若不是我知道这俩家伙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狗，还以为被人劈腿了呢！”

寒雪依旧冷着脸，但这并不妨碍她和紫苏双剑合璧，在坑队友的路上喜大普奔。

凤栖梧哪儿能不知道这两个妮子的小心思，就是想看好戏，如此她也还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凉凉道：“看来你们对我很不满意啊，不过你们都是思想自由的大活人，想什么我也没法改变，不过这么悲愤，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单身吧？”

凤栖梧扯着沈犹烈寒的胳膊晃了晃“老南王和南王妃不是让你给明月世子着个世子妃嘛，反正找一个是找，找三个也是找，不弱咱们回去就商量商量把他们三个的终身大事都解决了吧，省的他们以后都摆出一副单身狗缺爱的样子来辣眼睛？”

“你开心就好，我听说凤来仪阁如今已是锦城最后欢迎的会友场所了，红袖招的千金小姐，倚斜桥的世家公子多不胜数，让云姬安排一下，应该可以轻松解决。”沈犹烈寒从一开始对凤栖梧的恶作剧就是一副全然支持并且鼎力相助的态度，这让还想着能不能让王爷求情的寒风二人垮了脸，心里还对远在锦城的深有明月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

紫苏心里的小人儿叉腰狂笑，寒雪虽然依旧冷着脸，但是眼里闪烁的光芒还是透露出了她的好心情。

“扑棱棱”信鸟落在了紫苏的肩膀上，紫苏拿下信鸟叫上的竹筒，骑着马稍微墨迹了一下，等马儿和马车的窗户对上“小姐，寒雨传信来了。”

“给我吧。”寒雪先开帘子从窗户里探出个脑袋来。

紫苏把竹筒地给她“给我拿点点心，我喂小黑。”

小黑正是这次传信的信鸟，凤栖梧训练的信鸟是天华特有的一种鸟儿，全身都是银白相间的羽毛，脖子下面有一个红点，从开始的十只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只了，其他信鸟都编了号，唯独这一只除了那代表性的红点，通体都是乌黑的羽毛，干脆也就不用编号了，因为最开始训练的时候紫苏见过它，便直接取名小黑，小黑也跟她亲近，在她身上蹦来蹦去一点都不怕她。

寒雪早就知道紫苏对这只乌溜溜的信鸟宠的厉害，转身把竹筒交给凤栖梧后拿了一块点心递给紫苏“少喂点，吃太胖了飞不动。”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紫苏说着把点心揉碎了捧在手心里让信鸟蹲在自己手掌里吃东西，身下的马儿是不周山驯马的暗卫特地给她挑的，是一匹性情温顺的母马，不用握缰绳自己也会跟着大部队走，紫苏自己玩儿的开心。

凤栖梧看完了竹筒里的信递给沈犹烈寒“果然如此，天地盟不惜牺牲整个黄部绑走父亲，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凤大将军果真也被冒名顶替了？”寒雪问道，语气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只是求证一下而已。

“就寒雨的情报来看的确如此。”沈犹烈寒看完了把写字不多的纸条递给寒雪“老头子此次叫我们回去出了眼下即将开始的战事，只怕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最近天地盟捣的乱了。”

拉过凤栖梧的给她安心的温度，他尝试着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暂时不救凤大将军？”

“不救？”兰馨一脸狐疑。

寒雪虽然没说话，但是神情间却也不是很赞同的，毕竟天地盟不是一个好地方，就算假冒伪劣的这个凤傲天，也被折磨的失去了半条命，真正的凤傲天不是他们的人，更不会对他客气，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凤栖梧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见兰馨和寒雪面露疑惑，替沈犹烈寒解释道：“天地盟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绑架我爹一定是因为我爹对他们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如今这个人已经混进了我们当中，我们将计就计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想借助我爹的身份达成什么目的，等他们目的即将达成时一举摧毁，即便他们从新开始也要费不少精力。”

她说着眼神求证的看了一下沈犹烈寒，后者点头补充道：“相反，此人冒充风大将军的事情一旦披露出去，不但凤家军军心不稳，而且对方一旦知道他身份暴露，那么风大将军就对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如此风大将军的性命安全也就没了保障。”

“可是凤家军这边怎么办，五十万大军呢，别说大小姐如今要回京，就算大小姐在江北，那人顶着风大将军的身份出现，大小姐也没办法限制他调兵啊？”寒雪担忧的说道，凤家军的五十万大军守着天华的半壁江山，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危险的可不就只是小小的江北，而是整个天华了。

凤栖梧闻言却是格外轻松的道：“这个不用担心。”

“怎么说？”兰馨也不由疑惑，虽然凤栖梧对凤傲天并没有表现出太亲密的感觉，但是这一年多，凤栖梧对凤傲天乃至凤家军的维护她却是看在眼里的，她不相信凤栖梧能看着凤家军被人利用而无动于衷。

如她所料，凤栖梧当然不会对凤家军的事情袖手旁观，于是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凤尾扳指“瞧瞧这是什么？”通体碧绿的戒身上方用金线勾勒出一只精细的凤尾。

“凤家军的旁调扳指？”沈犹烈寒一眼便认出了那枚特殊的扳指。

寒雪惊讶道：“传说凤家军的调兵从来只凭军令，并无虎符，但是有一枚凤尾扳指，持此扳指者全权管理凤家军的一切调度，说的就是这枚扳指？！”

“当然！”凤栖梧大方的把扳指递给寒雪让她仔细端详，口中道：“也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在凉州遇难之前老爹醒来后就特地命干爹把这东西送来给我，怕下面的将士们不听我的调遣，如今这东西却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要不怎么说你们是父女呢，这样的默契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兰馨看到这枚扳指也是放心了许多。

随后又道：“不过，即便这样，你父亲的踪迹可也不能完全不管，这么假冒伪劣的货就算是真的想利用凤家军做什么也还要过皇帝那一关，但若是他趁着回京的这段时间做妖，咱们可是防不胜防。”

“当然不会真的就不管了，我已经让凤卫去查了，应该不久就会有消息。”凤栖梧说去下落不明的凤傲天，还是有些情绪低落，不过想到兰馨说的那句“到底是父女，这样的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却又觉得欣慰，这样，是不是说明自己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凤傲天这个便宜老爹？

“说起这个神秘的凤卫，大小姐，除了给寒墨说的那些，能不能多透露一些给我们？”寒雪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兰馨也是温柔的看了过来。

沈犹烈寒捏了捏凤栖梧的手“你昨天说路上慢慢说的，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面临三堂会审的凤栖梧咽了咽口水，无奈道：“其实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个样子了，我自己也不明白，他们找上我就说要认我为主，我不认他们就一直跟着，然后还帮我打了几个跟屁虫，顺便给我普及了玄天大陆的那个什么四域的守护神诀，好像说他们就是凤凰决的守护使，而我是凤凰决选中的这一代的传人，所以他们就找到我了。”

“四域的守护神诀，这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并没听说过神诀还有什么守护使啊，怎么怎么就知道你是凤凰决这一代的主人的？”沈犹烈寒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凤栖梧还是能感觉到他现在应该是眉头紧锁的。

凤栖梧伸手去戳他半边没有被面具遮住的脸蛋“苦着脸做什么，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守护神诀什么的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咱们到时候去玄天大陆能用得上呢。”

“这个估计还真用得上，据我所知，玄天大陆四域中都有明暗两方势力，领主总领自己领域的领土百姓，相当于就是天佑大陆的皇帝，守护神诀的主人统领领域内的地下势力，据我的理解，其实就是如今皇帝的神机营，不过比神机营更神秘，权利更大罢了。”

兰馨托着下巴努力回忆着寒冰凤和绯烟夫人给她科普的玄天大陆的事情，终于脑内储存罢工，无奈道：“貌似，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目前为止成为这个守护神诀的主人并没有什么负面影响，对我们现在来说是件好事，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寒雪拍板结束这一次犹如云霄飞车一般的讨论。

沈犹烈寒却又出现了新的疑问“凤卫的事情这么神秘，你为什么会把它交给半夏？”

严格来说半夏并不值得凤栖梧完全信任，毕竟半夏的身份至今都是个谜，而且凤栖梧也承诺了半夏不去查她的身份，示意即便绾杀宫和凤枭都有能力讲半夏的祖宗十八代翻个底儿朝天，凤栖梧却还是对半夏的身世一无所知。

凤栖梧看看寒雪，再看看兰馨，想想自己做的有点酸的屁股，还是身子一歪倒在了沈犹烈寒身上，沈犹烈寒自发的改变了坐姿让她靠的舒舒服服的，这才听她道：“这有什么关系，凤神诀认得主人是我，守护使者也只认我，我让她带人不过是暂时不想让凤卫曝光而已，何况，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值得信任。”

“我看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寒雪有些无奈的道：“我真是奇了怪了，看你的样子，杀伐果断的，也不像是个亲信他人的人，怎么随便哪个人你都能这般信赖呢，你当初就没想过把凤枭和绾杀宫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们几个，我们借花献佛把你的势力送给王爷，或者干脆利用你的资源独立门户，若真是那样，你可是哭都没地儿哭的？”

“哭？”凤栖梧歪在沈犹烈寒的怀里一副“你在搞笑嘛？”的表情看着寒雪“绾杀宫和凤枭交给你们的时候你们哪个的小命儿不在我手中，我有什么好怕的？”

不等寒雪说什么，她又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你们，包括他在内，一开始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信任与否的问题，交给你们是看中您的能力，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被你们利用了我自己也能翻本，再说了你们的寒月宫和寒江王府在这儿，甚至天华也在这儿，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觉得我若真的狠下心来与你们玉石俱焚，谁的损失更大一些？”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寒雪吃惊的看着凤栖梧“拿自己当赌注，你好歹也顶着风大小姐的名头，真的就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要知道以凤栖梧的身份，即便真的什么都不做，安安分分的当个米虫也能荣华富贵生活一世的，最大的代价也不过是等及笄的时候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和别的贵妇一般做个给夫君纳妾的正方罢了，反正以她的身份，没人敢修她，也动摇不了她正房的身份的，如此荣华，岂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然而，凤栖梧却显然不屑一顾“有什么舍不得的，把你扔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给你锦衣玉食也让你如行尸走肉，你会舍不得吗？”

寒雪闻言，沉默不语，凤栖梧的身份她从来没有隐瞒过，可能是凤栖梧表现的太强大也太乐观，她即便知道，却也总是忘记自家大小姐还有一个这般神秘的身份。

“那现在，你还像当初一般，什么都不在乎吗？”不由得，寒雪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感性的不符合她干练冷静的气场，但她就是想问，或者，想替她的主子，沈犹烈寒问。

沈犹烈寒闻言显然也有些动容，所幸凤栖梧的答案干脆又理所当然“怎么可能，那个破世界，天天除了任务就是任务，唯一有点意思的臭然然也被那个妖艳贱货玩完了，如今我有房有车还有这么都小伙伴儿，谁舍得啊！”

“算你还有点良心！”寒雪嗔骂一声红了眼眶，兰馨和沈犹烈寒各自欣慰的看着凤栖梧默不作声。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凤栖梧脑袋就一下一下的点起来，寒雪和兰馨看得好笑“我们出去骑马吧，这这里做的骨头都酸了。”

“好。”兰馨应下，门外听到声音的寒风已经叫人把来人的马牵来，把马车让给昏昏欲睡的凤栖梧。

凤栖梧困得迷迷糊糊的，听得兰馨和寒雪出去，也没阻拦，安静了半响，沈犹烈寒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听她带着小鼻音道：“守护神诀既然有四个，有凤就有龙，我把龙诀抢来给你吧，龙凤呈祥，多好！”

“好，我等着！”沈犹烈寒抱着凤栖梧平躺在马车里，从暗格拿了薄毯子盖在她身上，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睡吧，我守着你。”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