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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欲罢不能

另一辆车子缓缓驶来，在经过霍凌宵的迈巴赫时，明显停了一下。打开的车窗里，露出了祁乔阳的脸，在看到同样打开的车窗里，胶着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的眼眸一紧，几乎要喷出火来！最后，他一踩油门，快速将车子驶入了地下车库。
岑心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辞职信。之前同意来这里上班，是为了还祁乔阳的人情。以祁乔阳的手段，怕是人情一辈子都还不清，岑心知道，自己必须要以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和祁乔阳决裂。

就算霍凌宵不说，她也做好了这样做的准备。打好辞职信后，她直接去了唐玉红的办公室。唐玉红对着她的辞职信盯了很久，方才抬起头，将辞职信递了回来：“我没有权力处理你的辞职信，这事，你得找祁总亲自谈。”

唐玉红不是喜欢拖泥带水、斤斤计较的人，岑心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勉强，转身朝祁乔阳的办公室而去。

祁乔阳躺在办公椅里，几根指用力地揉着眉毛，对于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连理的心情都没有。霍凌宵在车子里吻岑心的画面刻进了他的脑海，怎样都无法清除，只是那知短暂的一瞥，他甚至连她垂下的睫毛娇羞地颤动都看得一清二楚！烦乱升起，他一拳重重地击在了桌面上。

“祁总，有一位自称楚晴的女士找您。”秘书走进来，敲了敲门，道。祁乔阳烦乱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那道优雅的身影，他站了起来，呼了一声：“楚阿姨。”示意秘书退下去。

室内，只剩下两个人。祁乔阳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出声：“楚阿姨，您怎么会来？”

楚晴这才一步跨入，直接开口：“本是要马上回美国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放心，想来弄清楚。”

“我和岑心的关系？”祁乔阳勾起了唇角，一下子猜透，问。

楚晴的脸色一白，身子甚至晃了起来。祁乔阳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低声解释：“你和她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阿姨不必担心。”

“是她告诉你的？”楚晴拭探着问。这件事越多人知道，就越多尴尬和羞耻，也越多被曝光的危险，她紧张地捏实了掌中的手绢，额际都冒出了汗，却已不敢去迎接祁乔阳的目光。

祁乔阳扯唇：“她对我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唇角随即溢出了苦涩。

祁乔阳的意外揭底让楚晴很是底气不足，但还是撑着自己问出了想问的话：“岑心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昨晚的事情让她意识到岑心的生活很乱，做为一个母亲，她觉得在离开之前有必要了解清楚，并且给予岑心善意的忠告。她并不想这个女孩自暴自弃，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管的，连岑心这个人，她都不该认的。但那份母性的本能还是不忍看到岑心变成坏人。

祁乔阳咬了咬牙：“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只是这样的关系。”他不想把这事说出来，但也不想别人看轻岑心。昨晚的事情，足以让人误会他是个花花公子，误会岑心是个没有节操的女人。别人怎么误会他都没关系，岑心就像一块干净的白布，他见不得上面有污点。

楚晴终于松了口气，释然地点了点头：“这就好。”岑心不是那种的女孩子她就放心了。昨晚，她是霍凌宵抱走的，看来霍凌宵是认定了她了。只要有人照顾她，就够了，至于林诗峦……

她的眉头又拧紧了一度，想到的是林诗峦对于霍凌宵的态度，头狠狠地痛了起来。

“阿姨还有别的事吗？”祁乔阳的声音再度响起。她这才急急收回情绪，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既而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心思恍惚，显得没有什么精神，也不曾注意自己的脚下。脚下，清洁工正在拖地板，拖把在地面上甩动着。她一个斜身跨了过来，清洁工根本没有留意到，握着拖把就推了过去。她正好一脚踏在了拖把上，清洁工随即一扯，将拖把扯回去。地板是湿的，本就滑，加上这一扯，楚晴失了重心，身子朝后就跌了下去。

“呀！”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变故，已经无法稳住身形，势必与地板相撞。清洁工也吓住了，完全忘了来扶她，两方面一起闭起了眼。

“小心！”楚晴并没有如预期中倒下，而是被人撑了一下，险险地站了起来。她睁眼，在看到眼前的人时，脸色一时全失！

岑心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扶的一个人会是楚晴，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楚晴。她愣在了原地，连跨步都忘记，嘴巴却本能地张开，做了一个“妈”的口型，却到底没有呼出声来，她记得，楚晴并不认她。

“对不起，对不起。”清洁工连声道歉，将一切都拉回现实。楚晴这才急急去看自己的脚，扯了扯裙子：“没事了，没事了。”

“谢谢。”她低着头吐出这两个字，下一个反应便是逃亡一般离开。

“您……”岑心跟了两步，“没事吧”几个字无力地透出，她知道，楚晴已经听不到了。楚晴这分明是在避着她，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真的有这么恐怖吗？转头，岑心看着对面玻璃墙反射过来的自己，拧紧了眉头。

楚晴一直逃到车里，才浅浅地呼吸。她的额际早就渗出了汗水，刚刚的就像一场逃亡，自己有多狼狈不用想就能知道。

她没办法面对岑心！

只是，岑心的好却不停地飘出来，进入她的大脑。算起来，她这是第二次救自己了。她知道自己这样淡漠地处理一切不好，对岑心不公平，但她根本没有胆量对岑心示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林宇豪推了推眼睛，转头过来看楚晴，眼底无尽担忧。他是负责外交和发言的，身上自然处处流露着书生气味。

“没……事。”楚晴摇头，软笑着来看林宇豪，却有明显的心虚。片刻，低头去看表：“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机场了。”

林宇豪伸手过来握上了她的掌：“晴晴，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了？我们分开了二十多年，还不够吗？你当年说想好好学画画，现在也事业有成了，就不能回来陪我吗？”

面对林宇豪的请求和软语，楚晴怎么可能不动心，但她却还是将他的掌推开：“宇豪，你知道，我的事业重心在那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林宇豪的眉间显出了烦乱：“晴晴，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说什么！”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心口，楚晴吓得脸都白了，只敢虚着声问。她担心林宇豪发现了什么。

林宇豪将手重重地压在了方向盘上：“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在害怕，每一次你回来都很匆忙，就像背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你。晴晴，你告诉我，你怕的到底是什么，只有你坦诚相待，我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开……什么玩笑！”楚晴在意识到林宇豪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刚刚，她快被吓死了。

“我只是怕你受了委屈却不说，晴晴，你知道，我只想你开心。”林宇豪没忍再逼楚晴，继续说着柔软的话语，再次将她的指握在掌心，“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林宇豪一本正经，楚晴的心却在发虚，连笑都僵了起来。看着自己的丈夫，心里想的是：如果他知道岑心的存在，知道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是和一个黑帮老大，他还能这样对自己吗？自己还能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她被这个否定的答案吓得冷汗都滚了出来，脸色越发难看。她废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崩溃，软着嗓音道：“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如果你们想我，就去美国吧。说实话，我倒希望你们能移民美国。”

“你知道，我是个军人，这种事是不可能的。”林宇豪头痛地压上了太阳穴。他不懂楚晴为什么执意要抛家离子地去美国，却不忍再说什么，只能又一次由了她。

在气氛要僵掉的时候踩下了油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过去。”

岑心盯着楚晴背影发了好久的呆，记忆转回去，落在了那天，她帮自己说话时的情景。虽然没有她的话，自己也未必会受到牵连，但她的出面还是温暖了她的心，让她感觉到了来自母亲的保护。

那时的甜密还未退去，却让她看到亲生母亲对她的唯恐避之不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姐，不好意思，抬一下脚。”直到清洁人员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原地发呆，方才抬脚，朝祁乔阳的办公室而去。

祁乔阳再次回到了办公椅上，这一次仰躺在上面，用手盖着额头，却依然可以看到他拧得十分难看的眉宇。他的腿压在办公桌上，一双鞋朝天而对，姿态懒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