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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真打算去扫厕所啊

下班前，张少楠给冯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中午，何巧巧向张少楠报告，张仁才带人围了小王，双方爆发大规模斗殴，各有伤员，张少楠脸无表情，因为这一切在意料之中。为了弄垮高科，小王欠下张仁才大笔钱张仁才手下被抓需要花大钱，钱得小王出，小王出了，没给清。

当然，这造不成冲突，直接导致冲突的是张少楠，他让冯律师把DV传到网络上，虽然那两位领导的脸被处理过看不见，陈大青却绝对真人上阵。经网络一传播，上面想掩也掩不住，况且视频一传开张少楠就马上让冯律师立刻与相关部门交涉，起草了诉状状告小王。

现在的情况是陈大青被抓，小王的某某领导卷钱跑路，工人们一个个等着拿工资，张仁才手下则上门讨债，为了各自的利益双方大打出手。

最后弄成这个样子，张少楠心里很不安，但事情已经发生，他无能为力，况且这种结果并非完全是他造成的，当初高科亦是受害者，身在商场，他只是自保而已。

整一个下午，张少楠收到许多消息，大多对高科有利。小王彻底完蛋了，公司被封，张仁才团伙作鸟兽散，张仁才本人蹲号子，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张总，你这手玩的很漂亮。”这是蒙芸头一遍夸张少楠。

“谢谢。”

“你是高科最强大的一任老总。”蒙芸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你不用走了，总公司肯定不会下撤职令，你可以留下来领导我们。”

“蒙总，我滚蛋不更好，位置属于你。”

“不，你比我有能力，适合。”

“蒙总，我知道你说真心话，不过很遗憾，我任务已经完成，我必须回总公司。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总公司已经把高科变卖，高科即将不属于皇冠。”

“啊？卖了？那……我们都要被撤职吗？”蒙芸极其吃惊不敢相信的表情，“总公司怎么这么糊涂？这明显是桩亏本交易。”

“蒙总，总公司并不知道今天的高科会是别番景象。”或许他们知道，却因为某些原因而无能为力，不得不妥协于冷面菩萨这个强悍而恐怖的女人。

“冷总眼光不会这么差吧？”蒙芸还是不太能接受。

“眼光差的不是冷总，这么说吧，有些事情我无法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需要离开，高科仍然是高科。”张少楠拿出近几天所写的就高科现下存在的问题罗列表，“蒙总，这个你拿去参考，相信会对你有所帮助。”

“你这算不算交代后事？”

“蒙总，请注意你的用词，我还没死呢。”张少楠点了根烟，吸了几口，“既然说到了后事，我就顺带交代一下吧！”

“请说。”

“我用那些人，林厂长，这个人心地不错，没什么坏心眼，生产基地那块希望你不要过多干涉，最好能保留原貌。保安队长，他的待遇比较好，是我当初承诺的，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做出调整。”

“孟燕，值得花时间培养的一个人，这笔投资会让你在未来收获许多，她现在职务是财务部副管，正的已被解雇，建议晋升。黄华山，这个人八面玲珑，你要寻求适合的方式控制好他，这样他的客户部不会给你添乱。市场部较为复杂，最难掌控，我至今都没能真正的驾驭他们，所以你要在这方面多花心思。”

“最后，何巧巧，她是一个难得的好秘书，用起来顺当，相信你也深有同感，我的要求是，适当调整她的待遇，因为之前我调整过许多人，惟独漏了她。另外，何巧巧可以干许多你认为她不可能干到的事情，要善用。”

“张总……”蒙芸有点真情流露。

“什么都别说，让我猜。”张少楠露出一丝邪恶，“刚开始你肯定认为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糊涂老总，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思进取……大概就这样吧？你肯定打心里看不起我、鄙视我，甚至诅咒我……”

“我没想那么多，现在我明白了，张总是深藏不露。”

“呵呵，大概吧，我的话说完了，你先出去吧，哦，还有最后一句，能不改变的尽量不要改变，对工人好，因为他们直接给你创造业绩。”

“嗨，大家好，我回来了！”星期一早上，张少楠回到阔别两个多月的创意部办公厅，他知道挨个打招呼未必有人愿意鸟他，只会鄙视、诅咒，但他就喜欢回来第一时间大吼大叫，吼吼那帮没心没肺、阴阳失调的白领，他觉得特别爽。他知道这是一种扭曲心理，反正高兴就行，管那么多生前死后干什么？就好比冷面菩萨喜欢打开她办公室的门吼他进去，冷面菩萨应该也觉得特别爽吧？

张少楠没说错，果然集体鄙视他，这其实很正常，张少楠鸡犬升天升没多久又一头栽回来，大家都觉得他无能。

张少楠原来的办公座位很干净，之前有人办公，现在已经空了出来。他对面不再是原来的同事，而是坐着一个猪一样的女人，满脸雀斑，鼻毛外长，看见就有呕吐欲，偏偏她还对张少楠挤眉弄眼、骚首弄姿……

张少楠到后楼梯抽烟，又碰到了龙兵，那家伙一小时一根烟，后楼梯就数他足迹最多。

“张总，被打发回来啦？”龙兵奸笑，“坐升降机滋味如何？”

“那边闹饥荒，我是不走不行。”

龙兵一脸鄙视。

“说真的兄弟，那个不毛之地我还真的不愿意呆。”

“哈，我可听说张总干了一些伟事啊，我都要对你五体投地了，怎么就能弄成那样呢？看现在，你前脚刚走，后脚立马重生。”龙兵摇头叹息，“不知道你倒霉还是皇冠倒霉，自从收购了这个公司皇冠就没从中捞过什么好处。”

“得了吧，这关你什么屁事？天塌下来砸不到你。”

“我是皇冠的一份子，皇冠好才是真的好、才是大家好。”

“好个毛，破产了还不照样发遣散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怕个毛？”

“好啊，连我都不知道原来皇冠已经频临破产，有这样的员工还等着发遣散费，我现在就给你发。”冷面菩萨的声音平地响起，然后人出现在他们身后，用漂亮的手指随便指了张少楠一下，“你，跟我来，立即。”

张少楠暗叫糟糕，龙兵则丢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匆匆往下层逃跑。

跟在冷面菩萨的身后进了她的办公室，张少楠立刻堆出笑容：“冷总，我刚刚那是胡吹，皇冠多好啊，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前途一片光明，你就是皇冠的支柱、皇冠的招牌，相信皇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上市，一跃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你将被载入史册，受后人歌颂、顶礼膜拜，你是个永垂不朽的商界传奇、你是……”

“废话完没有？到高科什么没学到你学到瞎扯是不是？”

“呵呵，有点。”看冷面菩萨想发飙，张少楠立刻转口，“不是，我意思是我会继续努力，往好方面学，向冷总看齐，做一个堂堂正正、正正经经、兢兢业业……”

冷面菩萨用力拍桌子，张少楠赶紧闭上自己的臭嘴……

“你。”冷面菩萨指着张少楠，“明天开始到市场部上班。”

“调职？冷总，你得先让我歇一歇吧？我刚回来。”

“我看你真打算去扫厕所啊。”

“不。”

“去市场部。”

“可是……”

“放心。”冷面菩萨笑的很邪恶，“我没让你去干坏事。”

“那……啥职位？等等，我有个事情得先弄明白，上两个月我按高科的职位发工资，调回来了该怎么算？别净发一份啊，我那是立了大功……”

“才多少钱啊，至于吗你？”

“冷总，我再再说一遍，我是穷人，前两天给我妹交了学费，现在身无分文。”

“市场部老大，待遇与你在高科相等，满意没有？”

“切，又是老大，耍我啊你？”

冷面菩萨瞪眼睛，她每每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所说之话绝无虚假。

“为什么？”

“你当我故意为之。”

“呵，你利用我向那些老总宣战。”

“你只是被摆上台面，市场部的工作不需要你负责。”张少楠很不舒服，冷面菩萨说话的这么直白，把他当刀使得顾及一下他的自尊吧？

带罪之徒调市场部当老大，估计要把那帮老总逼疯，冷面菩萨这招目的是让暗斗演变成明争。张少楠很担心，冷面菩萨有把握赢吗？时机明显不够成熟，干嘛急于为之？欲速则不达她不懂？

可张少楠无法追问，没资格问，问了冷面菩萨亦不会说，他谁啊？冷面菩萨都不用看他脸色，而且冷面菩萨比他聪明多倍，对他说基本没用，只会浪费唇舌。

张少楠一整天没看见钱碧晴，上午以为她被冷面菩萨派到外面当跑腿，下午快下班才得知她生病住院。左思右想，已经下班了张少楠都没决定好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按理说已经住院了，无论如何要关心一下吧？

等公交到来之前，张少楠还是打了这个电话：“钱碧晴。”

“回来了？”钱碧晴的声音很是虚弱，“电话一响我就猜到是你。”

“今天上班没看见你。”

“想我？”

“呵，在那个医院，去看你。”

“不要。”钱碧晴拒绝了，拒绝得很坚决。

“那……你好好休息。”

“嗯，明天……秋游，我无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