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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挣扎，死局

凶荒山脉某处。
“老师，你的计划……真的能行么？”秦云一边吐了口精血，一边在神识中对白老说道。

“……这已是我们最后的翻盘机会！如若不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可是……老师你伤重至此，对方万一快速追来……”

“哼！你未免也太小看为师了，想为师巅峰之时，大修行者亦可杀！虽然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神魂大损，一时无力助你掩盖气息，躲避追踪……但！制造伪象，扰敌追踪，为师总还能做得到！”白老声音响起，“足以拖延到计划成功！”

秦云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前掠没停，却是有些迟疑：“老师……真的……一定要这样做？”

不怪秦云迟疑，实在是白老说的‘那个法子’，太过不堪……

“怎么？觉得难办？还是你到现在都放不下那个叫秦娇娇的女人？”白老嗤之以鼻，“莫忘了她曾落在那败家子手里那么多天！而紫衣侯府……哼哼，美婢成群，那败家子怕是连慕流凌都没有放过，又怎会放过到手的美。肉？说不定，就是这个女人泄露了机密，才导致我们师徒二人处处受那败家子的节制，以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秦云闻言，面色阴沉不定——虽然白老说的好听，但他身为神侯世家一员，不说心态如何，至少还是有些底线的，可白老现在要他做的事，却是如此不堪……

若真那样做了，其他暂且不论，他曾经对秦娇娇说过的誓言，说好的约定，种种海誓山盟……定将成为笑话！他那日对秦娇娇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更将成为莫大讽刺！

虽然说了结束，可秦娇娇作为秦云十多年的执念，早已根深蒂固，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事实上，秦云不止一次地想过，等自己彻底击败了楚天箫，踏上了王霸之路，就可以用一种胜利者的高傲姿态挽回这段感情，以恩许的方式让秦娇娇回到他的身边……可是，若他今日按白老所言，做了那等不堪之事……那即便他将来真的战胜了楚天箫，也将再没脸去见这个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姐姐！

绝对……没脸！

一时间，秦云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之中，可白老的声音却是一刻没停，声声充满蛊惑。

“想要成就王霸之业，至亲皆可杀，抛弃一个对你不忠的女人又如何？”

“儿女情长，只是你王霸之路的阻碍！”

“女人，不过玩物！真情？世上岂有那种东西！抛下幻想吧！”

“是她先背叛了你，你又何苦再坚持？”

“小徒儿，莫忘了我们现在处在何等窘迫境地，生死关头，你怎能如此矫情！”

声声入耳，秦云的脚步在不自觉间停了下来，砰地一声半跪在地，脑海中响起无数道声音，无数个观念在冲撞……

不知过了多久，秦云只觉心中好像有一根重弦被压断了，他的神色一阵狰狞，而后，脸上渐渐浮现出坚定的神情：“老师……我知道了！”

“王霸之路，不择手段！只要能崛起，只要能腾飞，只要能复仇杀那败家子满门！我秦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就此堕落，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哈哈……”

闻言，白老心底一阵狂喜：成功了……终于成功了！还要多亏了那败家子，让我这小徒儿遭受连番打击，否则此刻，我也不能轻易击破他的心防……

距离最后的成果……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要挺过这段最凶险的‘特殊期’……‘绝世凶器’，便在吾手！

一想到某样‘绝世凶器’即将在自己手中诞生，白老差一点压制不住心头的狂喜，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静，劝慰秦云道。

“小徒儿，你想通就好。放心吧，等你崛起之后，像秦娇娇这样的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甚至……如果你不忘旧情，还可以赏她一个席位，莫忘了你身负大气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是。”秦云狠狠一咬牙，话语再无半分犹豫，“老师，我先前看到那个女人似乎是坠在一片密林之中，但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她应该……”

“放心，被血翼王的压箱绝活正面击中，纵然她是启魂上境的强者，又有师门给的保命底牌，也必定遭受重创！走不远的！”白老的神魂覆盖了周遭区域，“四周只有两处山洞可以勉强藏人，其中一处太小，我们去另外一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去咱们先前栖身处，将备用的须弥戒拿到手。”

秦云点点头：“嗯，还是老师谨慎，不然现在怕是连翻盘的赌本都没有……”

“……呵呵，狡兔三窟，为师在神州浩土闯荡这么多年，身陷险地过不知多少次，诸多经验教训，岂会不留一些后手？”

“不过小徒儿，你得抓紧时间了！”

“……是。”秦云闻声，立即按照白老的指示，展开身法，如猎豹一般在附近林间穿梭，不知踩断了多少树枝，方才找到了原先休憩的山洞，从中取出一枚橙色须弥戒，而后再度展开身法，距离某处天然洞穴越来越近。

“就是这里了！”白老的声音立时响起，却是带了一丝欣喜意味，“小徒儿！你的运气真不错！这个女人……似乎正在以某种龟息秘法疗伤，对外界发生之事一无所知！此刻正是实施计划的大好时机……”

秦云嘴角微微抽搐，面上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挣扎，但很快，回想起楚天箫如梦魇一般的压迫感，他便是咬了咬牙，意志再度坚定起来，一个跳跃便纵入了那座山洞。

白老的声音响起：“小徒儿，先上去为她疗伤。”

秦云点点头，走上前去，就见山洞里有一座被剑削出的石床，虽不甚工整却尚可一用。一道曼妙的人影正躺在石床上，双眸紧闭，秀眉蹙起，神色间满是痛苦，额头还有汗珠滴下，湿了衣裳。

“咕噜……”

能成为五品宗门梦灵宗的圣女，自然绝非凡尘庸脂俗粉可比，远看不觉得，可当近距离望着斜卧石床，风华绝代的佳人时，秦云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一时间，竟生出三分自惭形秽的自卑感来……

若是换成从前的他，喝天骂地，不可一世，自不会有这种想法，可见楚天箫接二连三的打击，已让他丧失了不少自信……

“小徒儿，你还在犹豫什么？”

闻言，秦云神色为之一清，一咬牙，走上前去，将徐清雅头部抬起，然后，从须弥戒中取出一枚疗伤的丹药，给她喂服下去。

“哎……真是可惜啊，这丹药并未炼制完成，贸然服用会大幅损伤未来的成长潜力，否则，小徒儿你自吃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白老叹息一声，道，“稍候片刻，等药性发挥。”

秦云点点头，在一旁站立等候，过不多时，徐清雅紧蹙的眉头果然稍稍缓解了些，白老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很好，至少短时间内，这女人是不会因为伤重而死了。”

“接下来……小徒儿，将须弥戒里一个红色玉瓶拿出来。”

秦云眸子里的挣扎神色一闪而过，咬咬牙，依言照办，打开，就见玉瓶之中，堤溜溜地滚着一颗粉红色的丹药，只一闻，他便已知道这是什么药，只不过具体的名称，他却是唤不出来。而且这药，似乎还有一点不同寻常……

“这是螳螂化春丹！”

此话落下，秦云面色大变，白老嘿嘿的笑声在此响起：“嘿嘿，动手吧小徒儿！”

“那败家子以为将我们师徒拉入了死局，随时可杀。却不知道，老夫反手，就能给他布下真正的死局！”

秦云面上最后抽搐了一次，然后，心中秦娇娇的影子碎成无数片！他抱头怒喝了一声，几乎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径直上前，将丹药塞入了徐清雅的口中，强行逼她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