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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谁是‘东西’

林陌回地狱的路上，碰到了不少流窜的阴魂阴灵，他都顺手一次性解决了。因为阴魂阴灵的味道对他来说太难闻了，这种臭虫一样的存在他看到了就不会放过。到了后面，不必林陌说，伯努就会殷勤地领先清空场地。
最近少了李家这个庞大的隐士族群，阴魂阴灵的清除工作一下子落到了肖家辉的身上，这样的重担虽然对他来说很简单，但是关键数量太多，有许多漏网之鱼也很正常。

林陌在地狱中刚一出现，石老就领着所有守护者都来迎接。伯努挂在林陌的腿上，张大了嘴巴，全身金黄的毛发迎风飘扬，看起来都要蠢哭了。

“少主，您回来了？”石老恭敬地看着林陌说道，他的眼里带着诧异。怎么守护石狮没有跟着回来，还有……晋长歌呢？

“嗯。我回来了，过两天就走。”林陌温和地看着他们，内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从前没有的亲切感，果然‘距离产生美’在哪里都适应。

“陌陌，长歌呢？”岳云仔仔细细地把林陌的周围都看了遍，都没看到自家宝贝儿子的身影，因而有些焦急地问道。

石老看到岳云这样失礼的行为，带着教训的眼神立刻瞟了过去，但是岳云因为焦急担忧自家的儿子，所以没有注意到石老的警告。还是她一旁的晋源看见了，赶忙拽住了她的袖子，制止了岳云过激的行为。

“……我让长歌留在那里了。”林陌看了岳云和晋源一眼，眼也不眨地跟着石老说了这样善意的谎言。他了解石老，如果长歌没有跟在他身边‘保护’他，那么一定会受到处罚，毕竟石老是最看重规矩的人。

林陌他根本就没见到晋长歌，但是晋长歌在北城他是知道的，他相信晋长歌也知道他的所在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来找他。

“少主下次不要再一个人了，长歌就是为了保护你而去，怎么能不在你的身边。”石老一板一眼地说，话语虽然刻板，但是眼里的关怀却是毋庸置疑的。

“我知道了，爷爷。”林陌看着石老，温情地点了点头，这让石老好一阵诧异，这孩子出去一趟是长大了啊~

“快跟我回家吧。大家都准备准备，下午接少主的洗尘宴。”石老朝着林陌说完以后，就朝着所有守护者吩咐道。

一百来个守护者做鸟兽状散开了，林陌跟在石老和岩博文的身后，淡定悠然地看了看久违的地狱。他腿上的伯努一惊一乍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一会指着这朵彼岸花咋咋呼呼，一会指着那条黄泉河叫的欢快……

入了夜，血红的天空有种别样的美感。所有守护者聚集在林陌从五岁起就独自拥有的府邸――地狱门。林陌五岁以前一直住在石老的家里，由他们照顾。五岁以后，他就被石老通知该去自己的‘家’了。地狱门是每个地狱之子五岁以后固定的住所，当然，如果某一届的地狱之子有父有母，那他（她）也可以选择住在父母的家里。

地狱门灯火通明，屋檐下大红的灯笼印着火焰的纹路，像暗夜的使者勾魂夺魄。每一个守护者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浅淡笑脸，他们的情绪相较于人来说还是太少。

“陌陌啊，咳咳……这次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啊？”岩博文僵着脸，有些不自然地问着林陌。离他不远处的石老一直在用眼神催促他向林陌询问这件有关地狱未来的大事，他被催的实在受不了才有些结巴地问出口。

“岩爸爸。”林陌哪能没看到石老和岩博文的小动作，不过故作不知罢了。“你是在担心风少游的事迹再发生在我的身上嘛？不必担心，我的眼光还没有差成他那样。”

岩博文被林陌的称呼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林陌冷淡的性子，虽然被他们养大，但是从来没有跟他们亲近过。可是这出去了一次回来后就变得这么懂事……我以后的熊孩子也要放到人间溜一圈！

“哦，那什么……陌陌你腿上的是什么东西啊？”岩博文有些尴尬地被林陌点出来意，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指着林陌腿上的陌生物种奇怪地问道。

石老在背后眼神黝黑地看着林陌腿上的金黄狮子狗伯努兽，眼里的情绪有一瞬间波动异常。这个未成年的伯努兽，少主从哪里找回来的？跟上一届地狱之子有什么关联？

“伯努兽。看不出来？”林陌踢了踢脚，有些嫌弃地说道。

“什么？！”岩博文这下才真正放下尴尬，仔细打量起伯努来。不过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跟书籍上记载的那么‘雄伟’的伯努兽有关系。

“大概是的吧……毕竟地狱有近千年没有出现过这玩意了。”岩博文定定地看着努力抬头的伯努兽，眼里的比较在他笑面瘫的脸上异常的明显。

“陌陌，你怎么找到这个‘东西’的？”岩博文正经地抬头，看向林陌认真地询问。

“你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我是最尊贵的伯努兽！”伯努兽龇牙咧嘴地瞪着岩博文，浑身散发着凶神恶煞的杀气。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岩博文漆黑的瞳孔像是结了一层寒冰，这是地狱里所有守护者的共同特征，可是伯努却以为这人是在威胁它，毕竟它在人间长大，有些时候它的思考方式更偏向人类。

“你……”伯努正准备与岩博文舌战一场，好好为自己正名，可是林陌却突然踢了它一脚，瞬间它的气焰全消。

“我知道风少游的事了，他在我出生那一天死在了他救的人类隐士手下。”林陌看着岩博文毫无波动地说道。对于风少游，一开始不屑与记恨，到了后来，他对他则是同情与不在意了。

“他死在人类隐士手下？”石老突然走了过来，忍不住插嘴问道。在石老的心里，他对风少游的感情有些复杂，既崇拜他是所有地狱之子中最有能力的强者，又记恨他做出了脱离地狱的无情举措。

“正式他喜欢上的那个隐士女子的家族，死在了他们的手上，甚至是利用个彻底以后，有了孩子以后才被杀害。”林陌说的很清楚，而石老则听得沉默，他的心里有一股气难以散去。

他还记得，千年的空缺，地狱没有地狱之子差点遭遇灭绝的巨大灾害，这都是风少游带来的。可是小时候，父亲曾抱着他说过风少游的故事，话语里褒贬不一。

“那个孩子呢？”石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神熠熠生辉，亮得可怕。

“在人间。”林陌有些摸不准石老的反应。按他对石老的了解，石老一定会对这个孩子做出处罚，眼神里也不应该是这样带着期待与愤恨的复杂，他的猜想中石老应该是一脸鄙夷地拒绝相问。

“嗯。”石老淡淡地应了一声，自然地转了话题，“少主快去席上坐着吧，大家都在等你开席呢。”

“嗯。”林陌最后看了石老一眼，走进了地狱门的大殿席间的主位。

站在门外的石老背对着岩博文，表情诡异莫测。血红的月挂在空中，一如既往的美如血滴。可是石老的心情却不再像以往一样的平静不起波澜。

“父亲？”岩博文看着石老萧瑟的背影，有些不解其意地问道，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看到过父亲有过这样不平静的时刻。

“阿文，可知道上一届地狱之子与我岩家有何关系。”石老幽幽地声音在半空中响起，似有无限惆怅。

“父亲，我们跟上一届地狱之子还有关系？”岩博文的表情那是明明白白的惊讶，可见他是不是一般的不清楚，而是非常不清楚。

“嗯。除却这一届陌陌是天生地养，风少游以及前几届的地狱之子都是守护者所出。风少游是我们岩家的子孙，名叫岩旭日。到了五岁之时，地狱石上显现了他的姓名，从那刻起，他成了风少游。”石老的眼里浮现出追忆的神色，曾经的家谱上还有‘岩旭日’这个名字，可是后来风少游脱离地狱，他在家谱上的名字也一并被除名了。

“那……他的孩子，不就也是我们岩家的人了么？”岩博文脑筋一转，立刻想通了关键。地狱之子的孩子若不是被选中的下一届地狱之子，那么就应该带回本家，冠以原姓同为一支。

“是啊。无论上一辈如何，罪不及后代，孩子是无辜的。”石老眼里的情绪浮浮沉沉，也不知道他对风琅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那我们……”岩博文有些纠结地开口，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自家父亲的意思，有些踌躇地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石老打断了。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留少主在那，无人主持大局可不行。”石老说着便转身进了大殿，留下岩博文一个在外面风中凌乱。

片刻后岩博文看了一眼天上的血月，调整好表情脚步稳健地走向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