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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互相利用

叶瑾往后靠了靠，依旧没入了木桶中，侧头看了眼她红到耳根子的侧脸，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水有点凉。”

丹珠忍了忍，依言走过来，心里想着，反正他都大方地露出来了，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先探了下水温，是有点凉了，执起一旁的水瓢，专心致志地舀了大半桶热水进去，在试了下，还是不够热。

她一边继续加着热水，一边按捺不住地腹诽，明明她上次用的那种小桶就够了，他非要整个大三四倍的桶洗澡，这不是折腾人吗？

直到加了足足两桶半的热水，丹珠才总算调到了自认为最合适的温度。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她刚放下勺子，就冷不防听到叶瑾说道：“你觉得水温够了吗？”

丹珠愣了愣，以为他在习惯性地挑剔自己，只得装模作样地又重新探了探水温，心直口快地说道：“我觉得是够了，如果少爷想要烫死猪的温度，我马上就帮你加。”

说着，她就作势去拿旁边的水瓢。

“死猪？”叶瑾笑了声，异常温柔地说道：“你过来。”

丹珠头皮一紧，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后悔莫及，慢慢地直起腰，警惕地看着他道：“你保证不打死我吗？”

叶瑾慵懒地带着嘲讽地看了丹珠一眼，声音更轻柔和了。“要打死，怎么也得等一年之后是吧？”

丹珠听得只想鞋底抹油扭头就跑，还没等她付诸行动，那边的人凉悠悠地提醒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过了初一还有十五，你溜得越快，下场就越严重。”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丹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还是认命地走到木桶前。

刚一靠近，就被他忽然扯住了手臂，猛地拉过来，丹珠虽然已有防备，可还是抵不过对方的气力，“哗啦”一声就翻进了桶里，顿时水花四溅。

丹珠扑腾了几下，被迫灌了一口他的洗澡水，气冲冲地从水里爬起来，盯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怒道：“叶瑾，你又搞什么鬼！”

她一生气，连称呼都变了。

叶瑾被她这么吼也不恼，慢腾腾地拔去她头上的发钗，摸上她的腰解开束带，接着便是她的外衣。

丹珠表情僵硬了下，立即握住叶瑾的手，咬着牙，面色红得几乎要滴血。

这一刻还是要来临了，他要取自己身上的血。

叶瑾也不着急强迫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脸上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

气氛变得有点诡奇，空气仿佛静止了流动，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木桶多了一个她，原本宽敞的空间变狭隘了许多，她被迫靠在他的胸口上，双手抵在两人中间，紧张得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丹珠咬着唇，良久，才慢慢地开口：“你……你能不能等洗完澡以后……”

叶瑾笑了一下，轻佻地移开她的手指，温柔而不失坚定地将她的外衣扯掉，随意地丢在桶外边，语气轻快地说道：“你还是尽早适应吧，毕竟，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要这么度过。”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丹珠还是很鸵鸟地巴拉了自己的里衣，满脸通红地摇头：“可是，在这里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她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几乎是哀求着他了，叶瑾看着她酡红的脸蛋，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又很快散去。

“丹珠。”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丹珠下意识地抬起头，冷不防的，却被他压低的头堵住了嘴巴。

她瞪着面前这张近在迟尺的俊脸，叶瑾也在看他，眼里带着一丝笑意，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反应过来后，她挥动着手想挣开，却被他紧紧地拽在了手腕，强迫地她密不透实地贴着自己。

挣扎之中，她的膝盖无意中顶到了什么硬物，耳边立即传来一个闷闷的哼声，意识到那是叶瑾的某物时，整个人顿时像被雷劈到一样僵化了。

叶瑾揽紧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不住地喘着息。

他呼出的热气，正好喷在她的耳侧，丹珠忍不住战栗起来，咬着唇，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叫出声。

也许是预感到到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丹珠感觉叶瑾渐渐恢复了平静，忽然，她听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贴着她的耳边喃喃地说了句：“原来是这样……”

丹珠心里疑惑，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就被他板过脸吻住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丹珠从床上幽幽醒来，刚挪了下腿，就觉得身体一阵疲乏无力，累得不想动一下。

酝酿了片刻，她勉强支起身，最后还是服软地平躺回去，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头顶的纱帐发呆。

嘴角传来一丝微微的痛，她抬手抚过唇角，昨晚，叶瑾就是从这里下了口。

意乱情迷时，她好像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言低语，像是说了很多话，可因为实在太含糊了，她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丹珠努力回忆了一下，还是辨不清他当时说话的内容。

又床上赖了半刻钟，等体力稍稍恢复过来，她才从床上慢慢地爬起来。

走到厅子，桌上已经摆了一桌丰盛的早餐，上面只摆了一双碗筷，也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丹珠怔忪地看着桌上的白馒头，他这次出去前，居然会让人给自己备好早餐，难道是在犒劳她昨晚的辛苦？

她不由自嘲地笑，看来她在叶瑾这里，地位算是提高了一点点吧，放在先前，他才不管自己这么多。

默默在餐桌前坐下，她拿起一个白馒头，放进嘴巴里啃了一口，唇齿间传递而来的清甜松软，总算让她惆怅的心情好了一些。

丹珠开始乐观的想，只要等上一年，她就可以从他这里解放，从此过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之路。

祭过五脏六腑后，丹珠让人撤了了东西下去，觉得自己这么呆在房中胡思乱想也不是一回事，索性决定出去散散心。

刚下了楼，照例有小二过来上前询问，丹珠谢绝了他找人陪行的建议，一个人出了客栈。

顺着昨晚的记忆，她摸索着找到了市集之处，因为时间还早，出来摆摊的人不是很多，远远没有昨晚的热闹。

丹珠一边欣赏着街边的风景，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中，她拐入进了一条陌生的小道，刚想转身照着原路返回去，余光看到不远处的墙角里，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他缩在墙根处，脑袋低垂着，因为角度的问题，丹珠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睡觉，只是觉得那花白的头发，让她看的鼻头有点发酸。

她摸了摸身上的荷包，把仅有的几枚铜板掏出来，走过去，轻轻地放进了老乞丐那个缺了个口子的破碗里。

听到铜板落碗的清脆响声，老乞丐总算有了回应，颤巍巍地抬起头，不住地跟丹珠道谢。

丹珠含笑摇了摇头，转身刚要离开，却不知蹿出来一群熊娃，其中一个撞到了她身上，没等她反应过来，爬起来就跑了。

丹珠也没怎么在意，往前走了几步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下意识地往身上一摸，脸色顿时有些变了。

她身上的荷包不见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刚刚那个撞到她的小孩干的。丹珠暗暗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经常在电视和小说中出现的事情，也被自己给遇到了。

不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气的，反正荷包里仅有的几个铜板已经被她取出来送给老乞丐了，那小偷也不过顺了个空的钱袋子而已。就是有些可惜了荷包，那可是她亲手缝出来的第一个手工品，不说工艺如何，至少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往前走了一段路进入市集，丹珠看到不远出有个成衣店，正想进去随便逛逛，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她后面响起——

“姑娘，请留步。”

丹珠以为叫的是别人，脚步不停地继续往成衣店走，直到那人从后面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疑惑地看向身后的青衣男子。

这一是个长相很俊朗的男子，身形挺拔，剑眉入鬓，狭长的丹凤眼带着温和的笑意，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看。

丹珠疑惑地打量了他几秒，不解地问道：“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青年又是一笑，将放在手心的荷袋奉上去，温声说道：“这是你掉的东西吧？刚巧被云某撞见了，就多管闲事替姑娘要了回来。”

丹珠接过来，有些不置信地翻看了一会，还真是自己刚被偷的那个。

没料到这荷包还能失而复得，她露出感激的笑容，说道：“多谢公子相助。”

青年唇角微扬，朗声道：“姑娘心地善良，好人不该遇到这样的事情。”

丹珠也笑了笑，“公子客气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怎么呢？”青年看着她，眼神很温暖，“在我看来，姑娘的心就如同湖水一般的澄净。”

丹珠回应地笑笑，再次客气地和对方道了声谢，转身便想离开。

“等一下。”青年适时喊住了她，迎上她不解的眼神，诚恳地说道：“在下云萧，不知道姑娘芳姓大名？”

“不用了。”丹珠淡淡地拒绝了，“你我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年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