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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戳心窝子

金莎把两人送到丽苑就回去了，吴煜正想上楼换衣服，林珊珊看他走路蹒跚的样子，赶紧喊道：”你别动！坐那儿，我上去给你拿衣服，你就在这里脱！“
因为脱字说得太顺口，使得吴煜挑了挑眉，一脸被人逼良为娼的样子：”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林珊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歧义，若是以前，遇到这种事她还会脸红一下，现在，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耍流氓都不带脸红的，将错就错，一脸嫖客样：”叫你脱你就脱，废话什么？“

说完还故意摸着吴煜的下巴：“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好好把爷伺候好了，不会亏待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吴煜一把抓住，反客为主。

某些人有恃无恐，口不对心地装模作样：“不要这样，咱们待会儿还要出去……”

被狠狠揉搓了几把之后，眼看着某人的手越来越往下，语气就变得有些惊恐：“喂喂喂，你往哪里摸……咱们还有正事……”

某人已经精虫上脑，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正事不正事？

这会儿把老婆办了才是最大的正事。

嫌她聒噪，直接堵嘴，手上的动作更是半点不带迟疑……

当两人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严重迟到了，若不是被于卿那通电话催促的打断，恐怕今天连门都出不去了。

林珊珊满面潮红，嗔了吴煜一眼：“都怪你……这下迟到了……”

吴煜不以为意地搂着她的腰，借着受伤这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半个身子都贴着她：“不用担心，就说排队买点心耽搁了。”

林珊珊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个借口太无耻了，可吴警官却是一脸心安理得。

俗话说不怕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像吴警官这种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耍起流氓来都是一脸的正气凌然，真是让人跪了。

到了吴煜外公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

一想到自己第一次登门就这样，林珊珊囧得都要钻地了，被吴煜领着见他外公的时候，脸上还是红彤彤的。

没想到的是，她脸上这抹红却被误认为是健康活泼的标志。

“嗯，小姑娘长得挺俊，健康有活力！不错不错！”吴煜的外公于建生长得五大三粗，不怒自威的模样，虽然已经七十好几，看起来精神却是不错，说话更是中气十足。

林珊珊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偷眼去看吴煜，吴煜在老人家面前也不装酷了，搂着她窃窃私语：“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咱外公不是那么拘礼的人，随意一点就好。”

之前他进门的时候就把迟到理由说了，还特别宣扬了一番排队多么辛苦，队伍多么长，为了让老人吃到这个点心，林珊珊是多么地执着，说得林珊珊又是老脸一红。

心想，见过不要脸的，但是像他这么不要脸的，真的不多见，吴警官撒谎也是一套一套的，面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特别有说服力。

老人自然是信以为真，非但没有怪他们来晚了，还一直夸林珊珊有心，是个孝顺孩子。

而吴煜的老娘于卿以为他俩是因为吴煜死性不改，临时出现场才给耽误的，对林珊珊特别愧疚，也一直帮着打圆场。

吴倩就更不用说了，在他们还没来之前，就替林珊珊说了一堆的好话，什么聪明懂事啊，善解人意啊，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还救过自己啊，反正好话不要钱地往外扔。

结果就是，林珊珊第一次登门迟到非但没有被埋怨，反而被吴家外公一高兴，给了一堆的见面礼。

饶是林珊珊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了，谁知吴煜却是半点不懂得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替她刷好感值。

又说道：“您可不知道，珊珊自己手艺也很好，牛肉面更是一绝，改天让她给您露一手。“

乐得老人家又是哈哈大笑，其实于老爷子配的有专职的特级厨师，一日三餐吃得都是很有讲究，哪里稀罕这一顿牛肉面？

恐怕林珊珊的手艺在人家面前，连台面都上不了。

但是老人家却是在乎的是这份心意，这份阖家团圆的天伦之乐。

而林珊珊也被这份久违的亲情所打动，更加庆幸自己选择了吴煜。

连带的，对于老爷子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孝敬，林珊珊自己就是被外公外婆养大，对如何哄老年人开心很有一套心得。

一顿饭下来，就把老外公哄得喜笑颜开，别提多喜欢她了。

特别是当听到林珊珊说擅长下围棋的时候，更是喜得跟小孩一样手舞足蹈。

结果就是于老爷子匆匆忙忙吃完饭就要拉着林珊珊一块儿去他的书房下棋。

吴煜听到自家外公说要下棋，眼皮子就是一跳。

而他的父母也是满脸不自在，看着林珊珊的表情满是同情。

吴倩更是直接撇嘴：“外公，你的棋艺我就不说了，棋品还那么差，就不要在珊珊面前丢人了。”

因为是家里最得宠的小女儿，吴倩和老外公说话比较随意，气得对方直哼哼。

无奈对方说的又是实话，吴家人已经早就有默契，压根不陪他下棋了，这会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冤大头，要是被吴倩几句话吓跑了怎么办？

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要撵她走。

林珊珊却是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陪外公玩玩，不要紧的。”

她自家外公也是臭篓子，棋品也不好，还老耍赖，早就已经习惯了。老年人嘛，全靠哄的，你顺着他一点哄着他一点也不会少块肉。

于建生一听这话又开心了：“养个外孙女是条白眼狼，还是外孙媳妇妥帖。”说着又对吴倩挥挥手：“你，赶紧找个人嫁出去，不要再回来讨人嫌了！”

气得吴倩龇牙咧嘴，林珊珊却是在一旁开怀地笑了。

这位老人家真是有趣，所谓老小孩，大概就是说的这种人，

吴煜知道老婆的心思，倒是没有拦着。看她那发自内心地笑容，他的心里也很妥帖。

便搬了个椅子坐在林珊珊旁边看他俩下棋，顺便不时地拆他外公的台，不让老人家悔棋耍赖。

谁知，才刚坐下，就被他老娘找借口叫了出来。

吴煜还不知道他下午把林珊珊晾在那儿自己出现场的事儿已经穿帮了，倒不是林珊珊故意隐瞒，真的是发生太多事给忘记了。

加上他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受伤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谁知他老娘早就盯上了她，平日里不注意还好，今儿个仔细一看，就看出了名堂。

当着老人不好发作，这会儿趁着林珊珊引开了老外公的注意力，就把吴煜单独提溜出来收拾了。

“老实交代，下午干什么去了？你的腿怎么回事？”娘俩一前一后走到外面小花园，于卿立刻就变了脸。

吴煜愣了一下，一瞬间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

知子莫若母，就算吴煜今年已经三十有四，在外面也是一惯地扮冷脸，让人猜不出他内心所想，可在他老娘面前却是不够看了。

于卿直接一句话打消了他撒谎的念头：“你老娘不是那么好骗的，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吴煜面色微僵，遇上这么个彪悍的老娘，他也是够了。

“下午和珊珊去闻酥园的时候出了点事儿……”他思忖着大概是老娘从其他途径知道了今天下午的事儿，与其让她胡思乱想，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便把下午偶遇杀人现场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连自己受伤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既然已经被老娘看出端倪了，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

只是对于自己认识嫌疑人和死者的事情却是闭口不提，也绝口不提他和林珊珊昨天去见林晋和的事情。

于卿听完吴煜的自述，气得浑身发抖，一方面生气儿子这么玩命的工作，连休婚假都消停，一方面又心疼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成天这样枪林弹雨，受伤如同家常便饭。

指着他的脑袋就骂道：“以前我就一直不想让你做警察，可你偏要做，我也就依了你，可是你看看，你这样三天两头的受伤，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你这是要让我和你爸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她越说越生气，说到后来竟然泣不成声：“还有你老婆，你不想想我们，也替珊珊想一想，本来就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说人家嫁给你过上一天好日子了么？不是被捅刀就是被劫持，还要每天为你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连休婚假都不能消停，你说说，你对得起她么？人家嫁给你，是为了受这份罪么？”

吴煜被老娘这么指着鼻子骂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受伤回来不挨这么一回，原本早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没想到，老娘这回却是扯上了林珊珊。

吴煜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倒不是故意要给他老娘摆脸，而是被她这句话戳到了心尖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