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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想，他死了都愿意

宋黎之被他一双审视的鹰眸盯着，难免有些紧张，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我医院的工作不能辞，所以我想等送果果到了幼儿园之后，我就去上班，我一定会合理安排时间的，不会耽误了接果果放学，到了周末，我会换值夜班，会空出时间来照顾果果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他一直这么盯着她，让她认为，是她要求太多了。

宋黎之等了好一会儿，陆明湛一直看着她，依旧不语。

“可以吗？”宋黎之委曲求全的问他。

只听到他终于开口，“既然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当初你为什么还要把女儿卖了？”

宋黎之的心一疼，有那个母亲愿意卖掉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儿可是在她身体里待了九个多月啊，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死都不会那么做的。

她低下头，一种低到尘埃里的卑微“……”这次，换她沉默。

陆明湛终是狠不下心逼她走向绝路，疏离的同时也有一部分的妥协，“只要照顾好女儿，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话落，他再次用手腕遮住了眼睛，他一定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眼眸之中对她多年来的无可奈何。

“谢谢。”真心的，谢谢他，从他找到她，决定让她做女儿的保姆，她就真心的在感谢他。

“出去。”他不需要她感激的谢谢。

宋黎之还是没走，固执的再次强调，“我等你烧退了就出去。”

陆明湛觉得挺累的，但也不可否认，有她坐在身边，即使心会痛，也会疼，但至少是踏实的，一种无法言喻的踏实感。

“随你。”反正他永远都犟不过她。

空气里有属于她特有的香气，她现在就坐在他的身旁，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一定睁着那双漂亮好看的大眼睛，痴痴地盯着他发呆。

他是不是该感谢这一次的中枪，如果不曾离死亡那么的近，他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的想要留她在身边，那怕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静静的待着就好。

在这次回来的之前，林敏妍问过他，‘就那么想要见到曾经抛弃你的女人吗？’

还记得当时他的回答是，‘想，即使见一面之后，他死了都愿意。’可现在真的见到她了，他才发现，他是自私的，是不容易满足的，对她，他更是贪心的，他突然很想很想一直都留在她的身边，特别是她哭的时候，他放不下。

房间里很安静，外面的雨也停了，宋黎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比从前黑了一些，是一种健康的肤色，他比从前更有男人味道，总感觉他眉宇间透出来的气场都是，他是顶天立地，铁血阳刚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痴迷的看了他多久，不知不觉就靠在床背上睡着了。

陆明湛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毫无防备意识的倚在床背上，脸上还有未能拭去的泪痕，帮她盖了条薄毯之后，重新平躺回床上，很快的，就睡着了。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了你……

宋黎之梦到陆明湛中枪，梦到他躺在一滩血水中，痛苦的问她，为什么要杀他，他对她不够好吗？

宋黎之突然惊醒，看着睡在她旁边的陆明湛，长舒了一口气，她本能的反应，要先确定他是不是还在发烧。

暖暖的小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嘴角微翘，还好，已经退烧了，宋黎之下床，他午餐没吃，现在一定饿了，她去厨房看看，王妈熬的粥好了没，顺便给他做点儿清淡的小菜。

房门刚一关上，陆明湛就睁开了眼睛，他扭头，望着门口的方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明明还是那个她，可他们之间，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真想问问她，当初到底是因为，才拿了他母亲的一百万，还把孩子也留在了陆家，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吧，她一定也不想那么做的吧。

可他怕啊，如果答案是她给的残忍，他又该怎么面对？

宋黎之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了从外面玩耍回来的果果还有陆明湛的母亲和妹妹。

“阿姨。”果果一看到宋黎之就欢快的跑了过来，高仰着漂亮的小样，笑眯眯的看着她。

一时间宋黎之的心都被女儿的笑融化了，她刚要弯身抱一下小苹果，小苹果就被跟随而来的奶奶薛玉琴拉到了身后。

薛玉琴气势凌人的怒瞪着宋黎之，“这里是你走来走去的地方吗？宋黎之，我上午警告过你的话，你忘记了是不是？”

宋黎之看着刻薄的薛玉琴，在看看躲在奶奶身后有些害怕的小苹果，刚要说话，毕竟在孩子面前这样子，对孩子的心灵会留下不好的阴影。

另一个声音比她早了两秒，“黎之，你怎么在这里？”陆明湛的妹妹陆欣然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家里见到四年未见的宋黎之，四年前她一声招呼都没打，一封信一条留言都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

陆欣然站在宋黎之面前，佯装很生气的模样，“宋黎之，你还知道出现啊，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以后，我哥……”话说到一半，想起身后站着的妈妈和小苹果，对宋黎之眨了一下眼睛，意思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姑姑，阿姨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爸爸的女朋友。”小苹果调皮的说道。

陆欣然还不太相信，依他哥那脾气，估计……没那么简单吧，“真的？”她问宋黎之。

宋黎之不好意思的摇头，都不知道女儿是怎么看出来，她就被认定是她爸爸的女朋友了，可是说不是又怕看到小苹果失望的表情。

在房间里半睡半醒的陆明湛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出门的时候没有把他房间的门完全合上，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只好起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