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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以生命起誓

或许是因为不习惯的缘故，孙晓曦天还没有亮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空荡荡的，她连衣服也不披一件就跑下床去找人。
“廉靖？”她赤着脚丫子走出去，卧房的门一打开，只见廉靖靠在红木竹子上，双手环臂，他抬着头去迎接黎明的到来。

晨光照射在他俊逸的侧脸上，一瞬间，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如古希腊的太阳神一般吸引人的眼球。

孙晓曦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她感觉到一阵凉意，一声喷嚏声让廉靖回过神来，见到如此单薄的她，他剑眉拧起，黑眸更是冒着冷光。

“你出来做什么？！”廉靖劈头盖脸的就给了她一顿骂。

铁臂伸出环住她的蛮腰，他将她纳入怀里抱紧焐暖她整个身子都是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她在门口站了多久。

垂眸扫向她光脱脱的小脚丫子，廉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整个人提抱起来，他抱着她就往房间里走。

把人放到床上，他拉过被子把她裹起来。

她的身子因为滑过胎是越来越虚弱，绝对是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的，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讲？

廉靖有点恼，抱着她的时候故意使力让她痛，让她记住教训。

然而比起自己的身体，孙晓曦更好奇他为什么天没有亮就爬起来。

“廉靖，你是不是有心事？”她嘟着小嘴，扯住他的衣服，试探性的问道。

好像自从昨晚他跟便宜娘聊过以后，他就很不开心，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廉靖垂了垂眸，眼底划过一抹一闪即逝的冷意。

摇了摇头，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弯温柔的笑容，“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想要出去看看日出而已。”

孙晓曦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让他糊弄过去，她死死的抱住他的手臂，要他说清楚到明白。

“你是不是跟我娘吵架了？她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她昨晚就应该死缠着他问的，但是顾及他的心情，她最后入睡前都还是没有问。

果然不出孙晓曦所料，廉靖在听到孙晓曦提起孙夫人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看着他那么阴沉的脸色，孙晓曦更是按捺不住了，求着他开口。

“廉靖，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对我有所隐瞒的，你快点告诉我好不好？”

廉靖垂眸看她，俊脸上尽显无奈，略显粗糙的指腹蹭上她滑溜的小脸，叹了一口气，他说：“曦儿，如果说，朕不想留在这里，你会跟朕回宫吗？”

孙晓曦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她又问：“你为什么不想留在这里？”

“因为……”他顿了顿，对上她充满疑惑的大眼，他也不想让她为难，只是，他很害怕。

这里是她的娘家，孙夫人生她养她，她不是一个不孝的人，如果要她在孙夫人和他之间做选择，他实在没有把握她会全心全意的向着自己。

听他把话说一半，孙晓曦更是着急，小手握紧他的手，她又问：“因为什么啊？！”

“因为你娘她不喜欢朕，因为她觉得朕不能给你幸福。”她想要把你从朕的身边带走，她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后面那些话，廉靖不敢说出口，一来不想让她更为难，二来不想让自己恐惧的一面展露在她的面前。

孙晓曦的表情倒不是意外，毕竟他们会吵起来，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就因为她不喜欢你，所以你就想要带着我逃回皇宫吗？”孙晓曦把小脸埋向他的胸口，“廉靖，这不想你，逃避真的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闻言，廉靖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他自嘲一般的笑出了声音。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也像一个懦夫一样想要逃避问题了？

“你还记得我在宫里问你的问题吗？”她拉住他的手，用力握着，仿佛是想要给他力量。

廉靖反握住她的手，他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你问我，见到你娘的时候，想要对她说什么。”

“昨晚，你对她说了吗？”她抬起小脸，水灵灵的大眸对上他如隼一样的黑眸，“你有告诉她，你到底有多爱我吗？还是说，因为她的言语让你觉得不安，你就开始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廉靖抿着薄唇，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看透一般。

“廉靖，你不是一个人的，你爱我，我爱你是我们双方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来啊。”小手松开他的大手，她拂上他的俊脸，一字一句，无比的认真，“我们留在这里让娘认同我们吧，就算要离开，也要带上她对我们的祝福才能够离开。”

孙晓曦的每一句话都动听至极，廉靖用力的将她抱紧，低头埋向她的肩窝上，此时此刻，他如一个大男孩一般。

“你说得对，你娘越是不认同我们，我们就越是应该证明给她看，为了你，朕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孙晓曦欣慰的扬起了嘴角，“嗯，我相信你，靖。”

孙晓夕被人调戏了，一整个晚上的梦都是凌乱的，早晨挣扎着醒过来，一醒来对上的便是孙夫人那双凌厉的眼眸。

“终于是醒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孙夫人掀开她的被子就给了她一顿好打。

早上用早点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就全变了。

孙夫人黑沉着脸，精神没有昨天好，眼袋很重，好像是因为昨晚熬夜照顾孙晓夕了。

而廉靖虽然早起，然而浑身爽朗，如沐春风，是因为被孙晓曦开导过了。

孙晓曦两姐妹连气都不敢哼，一个是因为知道两人有矛盾，一个是因为自己昨晚做了亏心事。

整个餐桌最休闲的人莫过于柏凌昱了，孙家和皇家的家事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可。

所以说，做人还是简单点好，不用烦恼，不用装逼，该吃吃该睡睡，小日子就是过得舒心。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古人留下来的训示，孙府这里，没有。

啪的一声，孙夫人把筷子放下，伶俐的眼神飞到孙晓夕的那边，她开口：“昨晚轻薄你的是那个地盘的人？老娘等一下去跟那人说说，要是人家肯要你，老娘就找媒人帮你说亲去。”

一听这话，孙晓夕便恼了。

“你就那么随便？城南狗头帮的人是些什么人，你居然想将我嫁过去？！”

“哟，现在倒是嫌弃人家了？你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去为的不就是嫁一个狗头帮帮主吗？”孙夫人冷笑着说反话。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孙晓夕啪的一下扔了筷子就站起来。

昨晚的局势再一次出现，孙晓曦这一次学精了，趁着火未烧到眉毛之际，她连忙起来泼水。

“夕夕。”她走到孙晓夕的面前，揽住她的肩膀安慰，看了孙夫人的冷脸一眼，她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娘，她说话虽然冲，但她都是因为着急担心你啊。”

气氛凝在了当下，孙夫人的冷脸不变，廉靖已经放下筷子环住手臂等着看好戏。

孙晓夕激动得眼眶红红的，孙晓曦看着也觉得她可怜。

“夕夕，其实你也知道自己昨晚那样是不对的，是吗？”孙晓曦问，孙晓夕不反驳。

见状，孙晓曦看向孙夫人，给两人一个台阶下，“娘，你也不要再生妹妹的气了，经过昨晚的事情，我看她也是害怕得紧。”

孙夫人冷哼一声，“还害怕得紧？老娘看她是连害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孙晓夕真的想掀桌子，然而孙晓曦死死的按住她，用眼神示意她冷静。

“什么也不要说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得听我的，找一个男人嫁了相夫教子，不要再做那些乱七八糟像疯子一样的事情，你不觉得丢脸，我孙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孙夫人的语气很重，孙晓曦听着都觉得她那样说有点过分了，孙晓夕就更冲动。

当场想要掀了桌子，奈何柏凌昱用内力压住了桌子才没有让她得逞。

孙晓夕疯了似的将站在一旁的孙晓曦推落在地，廉靖见了简直火冒三丈，他大步冲过去将孙晓曦扶起，正要发作，只听孙晓夕冲着孙夫人大吼。

“你真的这么想将我嫁出去吗？！你真的舍得？！姐姐嫁入皇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躲在她的房间里哭了三天三夜，连冲到廉都去接人的心都有了，现在你也要将我嫁出去？！你是想要哭死是不是！”

闻言，孙晓曦和廉靖的有点惊讶，如此彪悍的一个人女人，居然因为女儿远嫁而哭泣，而且不是一时半会儿，而是三天三夜？

孙夫人的脸色铁青，眼底却泛起了鲜为人知的水光。

“娘，姐姐走了，我陪着你不好吗？我可以不嫁人的，我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你就不用伤心了啊。”孙晓夕走到孙夫人的身边，一边哭一边求她。

孙夫人红着眼眶，她没有搭理孙晓夕，而是站起来看向廉靖。

指着孙晓曦，她一字一句的对廉靖说：“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闺女，你能够像我爱她一样，爱她一辈子？你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照顾她不让她哭泣？！”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感情抵得过母爱，廉靖自愧不如，但也不能随便认输。

“岳母，朕是绝对不可能像你爱晓曦那样爱着她的。”

孙夫人冷笑，看吧，就如她所想的那样。

廉靖紧握住孙晓曦的手，话锋一转，又说：“我和晓曦之间的是男女之情，而你跟她是血肉亲情，这样的感情，朕怎么能够比得上？但是，岳母，你忽略了一点，人是会老去和死去的，等你老了无法再照顾你一对女儿的时候，你还不是要依靠一个让你放心让你可以托付的男人，朕自认自己可以做到，并且能够做得很好。”

“您跟朕的母后一样，都是一位好母亲，或许是表达的方式不同，您用您最独特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女儿们的爱，就如您不是不希望小姨子留在身边，而是您更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孙夫人苦涩一笑，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现在是在吹捧我吗？”为了讨好她。

廉靖轻笑，大方承认，“朕就是在吹捧您，因为您的努力，带给了朕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说着，他拉起孙晓曦的手就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不会让您后悔将女儿嫁给我的，我在此以生命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