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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当时年少

周小树此时的姿态很怪异，他怔怔地看着瀑布下的景象，像是要着魔了一般。
原有些诧异，因为他什么也没有看到。突然，他想清楚了，这是心劫！

原忽然怔了怔，连忙收敛心神，然后让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沉眠之中。他突然惊觉到自己如果再清醒着，恐怕这座大阵会将自己也当作一位俢者降下劫难，而自己偏偏是依托于周小树生存的，所以那个时候自己的劫自然也要应在周小树的身上。

那简直是无解的，纵然他现在是生是死都是个迷，但凭着他曾经的境界，降下来的心劫绝非周小树承受得起的。

而周小树也没有察觉到原突然的沉睡，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瀑布下的那道身影之上。

突然间，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这种高度对他而言根本不成问题，他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动静不小，但是那个女孩儿依然没有回头。就像是当时他用石头砸在她面前的小溪之中，溅起了朵朵水花依旧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一样。

她一直都是很喜欢发呆的，而且发起呆来就根本留意不到周围的情况。

周小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高声喊道：“苏若琪，要不要吃糖醋鱼？”

那道身影一颤，顿时跳起来，全然不顾形象地转过身来，脚下被水边的鹅卵石绊了一个踉跄，不过她满不在乎地冲着周小树就跑了过来：“在哪儿？在哪儿？”

那双大眼睛扑扇扑扇的，很灵动，顿时勾起了周小树心中最柔软的回忆。

随后他便瞥见了苏若琪裸露在外的小腿上被划破了一道小口子，似乎就是方才匆忙间起身造成的。

周小树忍不住揉了揉额头，苦笑一声，怎么……还是老样子？

“苏若琪你就不能别这么毛手毛脚的吗？”周小树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子，为她处理伤口。

以他现在的修为，处理这种普通的伤势很简单，送出一点点灵气就可以了。

但是不知为何，周小树却是拿出来一小块布，将伤口包裹了起来。

“唉呀，好疼！”苏若琪竟然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痛呼出声，小小的鹅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周小树嘴角抽了抽，抬起头来盯着她：“你反射弧还是这么长吗？”

“什么？”

“没什么……”周小树叹息一声，他站起身来，盯着苏若琪，“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会来这里？”苏若琪张张嘴，四周望了望，然后狐疑地看着周小树，“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们不是来这里郊游的吗？还是你带我来的呢，你居然忘了？”

周小树一怔，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熟悉那种香气了。

自己和苏若琪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就送给了她这样一瓶香水，不是很名贵，但也花掉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而这里，就是他大学时那座城市郊外的山涧。

一瞬间，周小树感到有些心寒。

那些年的生活，是他在地球堪称失败的人生之中少有的几年让他感到极为幸福的时间，是有着最纯真的友谊和最无瑕的爱情的时间。

而这里，是生死劫土！

这是劫！

他突然担心在这里，会将自己最美好的记忆全部颠覆，那将化作最恐怖的心魔向他缠绕而来。

“不可能的。”周小树突然叹了口气，他的目光变得冰冷，全然不顾苏若琪的反应，对她那种因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到畏惧的神情视而不见。

“我不会放任这段记忆遭到篡改和玷污。”他望着苏若琪，轻声道，“你不是她，无论你的行为再如何模仿，你都不是她。”

苏若琪眨着眼睛，表情很天真，也很困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周小树笑了笑，他抬头看向天空，朗声道：“你给我的心劫竟然是这个，难道你以为这就是我心中过不去的坎吗？”

他在质问这片大阵，因为他真的愤怒了。

任何人心中都有着一片净土，不容他人窥探，可现在这片净土受到了沾染。

忽然间，周小树双目血红地盯着苏若琪，他准备出手了。可哪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哪怕他没有受到丝毫的迷惑，这一刻下手依旧有些迟疑。

“你要杀我？”苏若琪一双大眼睛变得泪汪汪的，盯着周小树。

这一幕让周小树心中一颤，这一刻，他的脑海突然变得混沌，只是一刹那的心动，他竟然差一点儿就迷失了！

然而他心中涌起了无穷无尽的杀意，刺激得他的脑海骤然清明。

杀戮之心！

这一刻周小树终于明白了自己在道选试练之中得到的奖励究竟有什么用，这是一颗能够让自己时刻保持冷酷，时刻清醒的心！

它并没有消失，也并没有被世界之心给吞噬同化，而是与世界之心重叠了！

自己这是……有了两颗心吗？

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仔细去思考，在他清明的那一刹那，面前的苏若琪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忽然间充满了圣洁的光辉，让人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这不对劲，因为苏若琪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气质，她很呆，很贪吃，很迷糊，外表看上去高冷，但其实很容易相处。

“你……是谁？”周小树沉声问道。

“你，想要回家吗？”苏若琪仰着头，盯着周小树，轻声问道。

“什么？”周小树突然一怔，他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是他突然对于此时的苏若琪升起了强烈的警惕感。

苏若琪打量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现在这样子……真的不怎么样呢。”

周小树突然很生气：“你到底是谁？”

若是真的苏若琪在此，批评他也就罢了，可这个人的气质神态完全是另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响起。

周小树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反倒是苏若琪的脸色大变。

她突然伸出手，在周小树的肩膀上一拍，叫道：“七月霜落离恨天，记住，一定要记住！”

周小树怔了怔，突然间，苏若琪的身影就像是一块玻璃一样，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而随之消散的，是周围的山，是山前的瀑布，是所有在周小树记忆之中熟悉的这一切！

这一切就像是迷雾一般消散，将现实之中真正的景象显露了出来。

他们依旧在石碑之前，身后是光幕，身前是人群。

自从迈入这光幕之中后，周小树竟然没有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