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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缙一直一直很厌恶胡国师这张嘴脸,生的倒也不是很猥琐,相反,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麺魗芈伤
可这个人有着一双能把人看透的眼睛,似乎他是那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神邸,任何凡人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连一点*都藏匿不住。
现在尤其的厌恶。
*
云沁的头发有些散乱,胡国师那一只修长而白皙的大手,正以一个凌厉的擒拿手的姿式,扣着她的脖子—棼—
谁知道胡国师的手上功夫极其了得,那只看似瘦弱的手指,能轻易捏碎一块金钢石,折断骨头,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一点,云沁进西楚前早就听说了,她清楚的知道:要是自己敢再动一下,她的小脖子会在眨眼间被一折为二。
所以,她不敢动瘩。
*
司靖也看到了,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恨刚刚自己怎么没有掉下去,岳离扶着他,他看向萧缙。
萧缙狠狠捏了一下拳头,将骨头捏的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根根横起,脸上,则不露半分紧张之色,一边还慢条斯理的将铁链收起来,极淡极淡的应道:
“好啊,那你可以试试看!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你们,就等着一起下地狱……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他的目光淡淡缓缓的移动着,首先看到的是萧译,这少年正躲在楚帝萧恒身侧,脸色白如纸,以一双惊悚的眼睇着这一切。
萧缙没有怒,反而笑了,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最后,他将深沉的目光落在萧恒身上,笑容变的讥诮和憎恶:
“我就说,楚帝这么精明,设计了这么一个天局,怎么会在紧要关头功亏一溃。原来萧译从头到尾是皇帝陛下您布下的一个棋子。让他示好与我,也是你事先设计好的。为的大概是想确定我的身份吧!”
说话的语气,疏离的。
*
楚帝勾了勾唇,也自冷一笑,沉沉杀气外露,此时此刻,他已完完全全认清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人中龙凤,国之俊杰,不是萧氏后人,这真是一件叫他痛心疾首的事:
“说句真心话,在之前,朕非常非常希望你是朕的儿子。只要你是朕的儿子,不管你的母亲是谁,只要血管里流着我萧家的血脉,如你之优秀,如你之出类拔萃,朕极想留着你,甚至于还有把皇位传承与你的打算。可惜你不是……”
说到这里时,他眼神狠决的眯了一下,龙袖一甩,手指一指:
“国师多年前占卜得出,我萧氏必为外族所破,后来,国师为你占卜,道你有帝王之相,那时,朕胜感欣慰。可惜,五年前,朕在你身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所以,朕一边重用着你,同时也提防着你。
“这么久以后,朕一直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你瞒的真是深。直到刚刚,八郎才带了消息回来,你当真不是萧家后人!真是好可惜——
“朕倾尽全力栽培的竟然是一头白眼狼。于暗中虎视耽耽,欲夺我萧家江山。
“哼,如此乱臣贼子,人人可见而诛之……”
他话语咄咄,句句皆有开天劈地之力。
萧缙却微微一寡笑,抚着手上的飞天链道:
“他们都说西楚的皇帝乃是一只有着千年道行的老狐狸,不动声色,就能把人玩在股掌,如今看来,果然这样啊!这一次,怪我太蠢,太重情份……”
他的目光凉凉的在萧译脸面上掠过,笑容微微然,却是极度冰寒,就若一把寒光闪闪的夺魂刀往那人脸眼面上劈了下去,足令那个少年手足发颤:
“萧译,我不该对你心存仁慈之心的。”
虽说不是亲兄弟,但是,自小的情份在,这个善良无争的少年,是这个萧氏王朝中与他最最亲近的一个人,他不想他枉死,成为这一场争伐的牺牲品,所以,才在紧要关头拉上了他。
可叹,失策。
这个萧译,成为了他这个计划中最大的败笔所在。
“的确,你看上去无情,实则重情。只要你看重的人,你都会不遗力的保护。”
这是楚帝对他的评价。
萧恒说着,目光往那司六身上瞟了一眼:萧缙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在整个皇室里,他看似跟任何人都相处融洽,但在必要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狠得下心,做事绝不拖拉,这个女人能成为他的软肋,实在是一件稀奇事,也不知道国师是怎么把这个事查出来的。
萧缙却笑:
“怎么,皇上觉得拿捏住了她,就是左右了我吗?”
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他依旧气定神闲。
萧恒觉得好遗憾,这样一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不是自己的儿子。
他真的很希望这个儿子纵然不是岑贵妃所出,若是宁婉所出,那也是幸事,是国家之幸,要不然,亲手铲除自己培养起来的儿子,那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
真心不忍。
可是,为了家国为了天下,这个人,不能留。
他欣赏他那份遇危不乱的胆识气魄,以及,那份敢在火中取栗的冒险精神;可恨他非亲生之子:
“对,朕就是觉得,你放不下她。虽然朕也好奇,你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总之,你在意,所以注定你会输。”
楚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翘,所显现的是一种别样的自信光芒。
侧眸时,他看到“司六”的脸,在渐渐变成青紫,是呼吸困难了,胡国师那一只掐着她脖子的手,掌握着她生死。
*
云沁怎甘心如此叫人操纵了自己的命运,混乱中思绪一动,故意放松了身体所有的抗拒力量。
胡国师微一怔,以为下手太重,快将她掐死,手劲松了一下再一下。
云沁抓住这个时间,猛的将手上唯一两根梨花扎向胡国师的咽喉部位。
这老怪物一急,手又一松,云沁成功脱险,才想转身逃离,一双长鞭将她的腰给卷住,下一刻,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往万蝎窟内甩下去,整个人悬挂于窟壁之上,发带飘落,一头秀发,如飞流之下的瀑布一泄而下,往下望,是成千上万的毒蝎子在下面沙沙沙的作响。
她倒吸一口寒气,吸到的是一股浓浓血腥味,以及各种腐烂的气息,令人觉得作呕。
“想跑?”
胡国师沉沉一哼:
“看你往哪里跑?”
这一幕,极为的惊险。
而且,还以惨败收场。
唉。
云沁叹,真是倒霉,天鉴司怎么会说今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吉之期?
*
胡国师见她老实了,抬头看向萧缙,高声道:
“少废话,萧缙,你到底要不要还让这个女人活。你若再一句废话,本国师一刀将其腰斩,然后往下头扔下去,纵然你有本事用你的飞天链将其接住,接到的也只是一具尸首。你要不要试试……”
*
萧缙再也站立不住,呼吸也变的急促,他的链子极快,的确有那本事将接住,可若再加上一刀,那就……
这个胡国师对他了解的真是透彻。
“好,你拉她上来。我带你们出去!”
他答应了。
*
“国师,把司六拉上来!”
萧恒沉沉的看着,原以为自己对这个地坛已经够熟悉,所以,他才敢在这里设下这么一个局,想要瓮中捉鳖,可他没想到这个他无数次在里面来回查看过的地坛,有一天会变的无比陌生。
若不是有司六这一张王牌在手,若不是缙卫军中有他派去的人将劣势扳回,那他们今日是,满朝重臣,萧氏的皇嗣将通通死在这一座坟墓内。
现下,的确还用得着他,不能撕破脸皮。
“遵旨!”
胡国师应了一声,手上力量一收,将云沁拉了上来,很快两个侍卫上去,将其反手缚住,令她动弹不得,她的脸色是极度苍白的。
“萧缙,朕命你自行背缚,走过来。”
*
萧缙却没有动,冷冷一笑:
“你当我傻瓜是不是?我若自缚,焉有命在?萧恒,你别得寸进尺,逼急了我,就是一个同归于尽的份。看到那边的沙漏了没有,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了,你要是还想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那么今天,我们所有人别想再走出去。时辰一到,所有人都会被关在里面,一起下黄泉。如果这是你要想的一个结果的话。到时,你会如愿!而我,也乐意奉陪!”
每一个暗室,每一条暗道,都设有一个沙漏,沙子漏尽,机关封死。
萧恒凛了凛,这些秘密,他是知道的,再看看这个“儿子”那狠绝的神色,显然,他也清楚。
他想到萧缙是一个男人,既便一时沉迷于女色,一旦他从女色中清醒过来,放弃了她,那他们这干人,只有吃不了兜得走的份。
老狐狸思量了一下,不再逼迫,淡淡道:
“那也行,但你得表示一下你的诚心!”
“怎么表示?”
萧恒让开,指着身后那石墙,墙上有门道的痕迹:
“开了这扇门!众大臣被关在里头!”
萧缙看了一眼,淡淡道:
“这不难。你们让开,我过来给他们开!留出一个安全过道出来。”
“没问题!”
萧恒点头。
一个帝王,想要成就不世的伟业,首先要有自己的实力,以及别人所没有的魄力,要具备非凡的才智和谋术,更要有一帮忠心耿耿效忠自己的臣子,所以,只要有活的希望,那他总得把将他们一起带出去,用他们来管制下面的那帮人——
帝王术,是一级吃一级的产物,要是没了用得上手的棋子,那他就算出去,斗垮了萧缙,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段内,他的官府机构会出来一系列的问题,那些问题有可能会将他拖入另一场危机。
他需要那些对自己鞠躬尽瘁的臣子。
萧恒让开道。
岳离带着剩下的唯一一个侍卫,护着那吓的手足无措的木紫琪,往萧缙身边撤退,神情是极其凝重的的,心情是极度败坏的。眼光瞟到萧缙扶着司靖,和杨固,迈上那座铁架桥,走了过来,来到他身边,他没有回身看。
杨固站到了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
“别这么哭丧着脸,打起精神来,这不是你的错。是那女人太有自己的主见……”
的确,他在懊丧,自己又失职,又没能好好的保护好这个女主子。
每一次女主子都在他的护卫中出事,他真的很有压力感,令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他点头。
萧缙在开门。
门噌噌噌的开启。
同时,整个暗室发生收缩性变化,那座铁架桥往下退去,万蝎窟上空伸展出一块厚实的石板,架在了铁桥上,整个地面恢复原状,成为了一间完整的暗室,谁能想象到,石板下是死亡之窟。
*
再说门外头,开启的那一刻,几个戒备着的凤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身后,是宁太后带着各路亲臣和各大臣子,这些人脸上有着一种相同的表情:惊惶——
宁太后也是,在看到萧缙的脸孔时,才露出惊喜之色,急步冲了过来:
“四郎,你有没有事?”
这女人恨不得立刻抱一抱自己的儿子,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克制自己。
萧缙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
“回太后,缙无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多谢太后挂念。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既在大家都没事,那就随我出去……你,扶上司大先生……”
他一步一步往后退,最后一句,是对身后的缙卫说的。
那侍卫沉着的扶着司靖,往来的地方退去,杨固和岳离戒备的盯视着这一群人。
此刻,他们处在重重危机当中——这些冒出来的人,不是皇帝的人,就是宁太后的人,要么就是摄政王的人——说穿了,摄政王的人,就是皇帝的人。
他们有很多很多人,一个个都这么虎视眈眈,而他们才几个人,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全军覆没的危险。
宁太后收起那份欣喜,定了定魂,往四处看看,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等看到胡国师手下的司六时,一下子领悟了什么,忙道:
“四郎,一个女人而已!司六既是国之妖孽,你还护她作甚?男子汉大丈夫,得以天下百姓为重……别再和你父皇胡闹了……”
这个精明白女人,呵,也有糊涂的时候——
但是,也怪不得她的,二十一年那桩丑事,她至今蒙在鼓里。
萧缙又一笑。
宁太后看不懂他在笑什么,转头,萧恒也在冲她冷笑——
这对父子这是怎么了?
被龙卫反手押着的云沁,也牵了牵嘴角。
突然之间,她发现这个宁太后真是天地间第一可怜人,彻头彻脑被萧家给害惨了。
那些臣子和亲王都涌现了过来,纷纷去向皇帝请安。
萧缙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嘴脸,只扔下一句话:
“最多还有一刻钟时间,想活命的,就跟紧了,别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松一口气的大臣亲王,那脸孔,一张张又死灰起来,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所措——这座地坛的可怕之处他们已经领教过了一些:之前,已经死了不少人。
“跟着!”
四龙卫开道,萧恒叮嘱臣子们一声,跟了过去,胡国师带着云沁相随在侧。
一道又一道门,萧缙带着他们走,并没有往外而去,而是走向了更深处一点点,他一直在计算时间,计算着他们所处的位置,也许快到了——
门再度开启,这一次,他们进入的是一间摆满神像的暗室,一个个神像,有高有矮,有大有小,一个个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踏进来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个在神像群内寻找着开门机关的冷面少年阿群:听得开门声,他和他手下张汤第一时间往这里扫射了过来。
萧缙看着微一笑,往边上退,让身后的那群人进来,淡淡道:
“国师,麻烦你别这么抓着司六姑娘的肩,你把她抓疼了,我会很不高兴!”
四个龙卫先跟了进来,接着是萧恒,以及押着云沁的国师。
胡国师冷笑,阴不阴阳不阳的应道:
“本国师高兴就行……啧,真是没料到,原来铁骨铮铮的怀王萧缙也有如此怜爱惜玉的时候……”
萧缙唇角动了动,只是笑,胡国师敏锐的发现他不是在笑,而是在用传音入密之法和人说法,脸色赫然的一变,遂大声厉叫:
“萧缙,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念,司六必死无疑!”
“岂敢岂敢……”
萧缙淡淡的应着,转身又去开门。
也正是他开门之即,两道人影自暗处蹿了出来,袭向胡国师身侧的那两个侍卫。
所有人几乎都没有看清情况,伴着一声惨叫,两人龙卫倒地,“司六”被人带了过去。
众人定睛看时,但见一个冷俊的少年将“司六”护在了身后,而这人身上分明穿着摄政王的衣饰。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正是萧缙想要的结果。
刚刚,他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就赌这个少年对云沁仍怀着一股子难解的情份,所以,他故意往他有可能行经的路线而来,果然就遇上了他,而后,他用传音入密之法,叫他突袭去救人。
这是一次赌博。
所幸他赌赢了——
他的这个女人真是了得,惹上的那几朵桃花,一朵朵对她都死心踏地的很。
这是一个叫人开心不起来的事实,但,这样一个事实,成功的救下了她。
“混账,萧群,你做什么?”
萧恒看到这个儿子突然发难,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起来。
紧紧把云沁搂在怀的阿群正眼也不看他一下,而是低头看脖子被掐出手印子的云沁,声音极度紧张的问:
“你没事吧!”
云沁抬头,看到的是那张自己所熟悉的脸孔,那双清亮的眼睛内流露的皆是浓浓的担忧之色,以及歉疚之情——他还是自己所认识的少年,对自己充满了关切之意。
“没事。给我解穴!”
“嗯!”
云沁得了自由,马上往萧缙那边退了过去,一边拉着阿群——这个时候,见阿群如此不顾一切的救自己,她突然觉得他的所做所为,必是有原因的——这孩子不是那种为了权利而脑热的人。
“跟我走!”
“嗯!”
阿群没有犹疑的跟上她的步子。
“阿群,你给我回来!”
楚帝怒叫。
阿群置之不理。
那边,门已开,萧缙回过头来,看到云沁带着阿群走了过来。
来到面前时,她挣脱了阿群的手,低低叫了一声:
“萧缙!”
萧缙不说话,只紧紧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
“快走,出去再说!”
连拥抱都来不及,他拉上她往门外冲出去。
“你去开机关门,我去照顾大哥……阿群,杨先生,岳离,把那些冲上来的人打回去……”
云沁冷静的指挥,转身去扶司靖。
他们身后,一行龙卫冲上来,欲将他们包围……
“好!”
阿群答应,转身,目光一横,配合着杨固和岳离,开打。
萧缙冲在第一个,云沁原想扶着司靖的,可他实在伤的厉害,走不动,边上的缙卫将自己的刀递给他云沁,将他背了起来,木紫琪胆颤心惊的相随在侧,虽然骇怕,但并没有乱的手足无措,紧紧跟着,粗喘着。
他们身后,是阿群,张汤,杨固,岳离。
这四人的身手,是何其的了得,皆是千里挑一的人物,四个人断后,一边往后退,一边打退那一***冲上来的龙卫,在这样一个不算宽阔的暗道内,油灯在越来越暗。他们排成一线,就像一条固若铁桶的防护墙。
由于每过一道石门,都得开启机关,为了节省时间,萧缙没办法反过去再重新关上石门,只能一路往前而去,任由楚帝带着那一干人,跟进——萧缙计划在最后一道门前,将他们反锁困住。
很快,他们来到了通往入坛大道的最后一重暗室,那扇石门已经下沉了四分之三,杨固那把宝剑已被压出了一个弧度,但底下空间还很大,他们还能顺利的退出去。
眼见得胜利在望。
萧缙一把拉住云沁:
“带着司靖快出去!我去把第二重门关闭……”
“好!”
云沁正想行动,还没来得及转身,但听得一记惨叫,刚刚还在和阿群谈笑对敌的杨固,忽然惨叫一声,被一股骇人的力量打飞——
那精健的身子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他们面前掠过,撞上了他们身边那面石壁上,扑的一下,吐出了满口鲜血。
幽暗的油灯,照亮他的脸,满嘴的血,杨固一脸惨白,捂着那烙着一个明显掌印的胸口,缓缓倒地。
这大佛手印,是阿群所特有的绝技。
这种掌法,阿群很少出手,一旦出,没有人能活命——十死九伤。
云沁呆了一呆,耳边就传来了岳离的惨叫,转头看,虽说这间小小的暗室光线极为的阴暗,但她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阿群那赤红的双眼,一记劈山拳狠狠的就砸断了岳离手上的兵器——岳离所佩的兵器,何等的精良,却依旧经不起他的一拳。
岳离连退三步,险些跌倒,吐出一口血。
“阿群,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云沁冲了过去,萧缙急急一把将她拉住,直叫:
“别过去!他被人控制了!”
胡国师嘴里正念叨着什么,嘴角是噙着一抹冷冷的笑,吐出一句:
“阿群,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杀,杀……杀萧缙,杀司六……将面前的这几个人通通杀掉……”
是的,阿群真被人控制了。
怪不得刚刚胡国师轻易就让阿群把她救了出去,原来藏的是这么一记杀招。
“杀杀杀……”
阿群在大叫。
那类似催眠的一般的声音,令阿群是显得无比的狂躁,纵身过来,带来凌厉的掌风,将云沁和萧缙一齐罩在了其中,其掌法快的见所未见,令萧缙猛的一骇,立马和云沁分道避闪,而后换以一眼神,一起出拳攻击。
萧缙的功夫比云沁好,云沁的功夫,绝对也是一流的,二人对付一个,原本绝对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云沁很快发现,发了狂的阿群,体内所有潜能似乎全被激发了出来,竟然将他们二人连连打的没有回手之力。
边上,萧恒冷冷看着,惊叹这个儿子功夫之了得,好在国师能很好的控制他。
他哼了一声,沉沉发出命令:
“弓箭手准备,除萧群外,其他人一律射杀,一个不留!”
“是!”
数名龙卫一字排开,拉开了弓箭,围出一个安全通道,供皇帝离开,国师在边上护着,另有四个龙卫开道,他们向石门而去。
只要他们出了石门,那么萧缙精心经营的一切,将化为齑粉,怀王集团就此土崩瓦解。
“阿群,你醒醒,你醒醒,我是小六,你看清醒啊……”
云沁在那里急叫,可那杀气腾腾的大佛印手,一掌凶似一掌的向他们罩过来,他们无力抗拒——
他完全就像着了魔。
她开口叫了一句,不经意就露出空门,令这个变成怪物似的家伙趁上了机会,掌风一变,化捏作了拳,朝她的心窝窝击了过来。
“小心!”
萧缙看到,飘身相拦,一掌和他一拳对上,砰的一声两个人都被对方的力量给震退三步,萧缙只觉嘴角一甜,便有血水溢出。
“放箭!”
眼见他们拆分开,时机刚刚好,萧恒冷酷的发出一记命令。
“萧缙,萧缙,你疯了,你疯了么,那是儿子,你怎么可以对他下如此狠手……”
宁婉尖叫声去拦:
“谁敢去射四殿下,谁敢?他是我宁婉的儿子,谁敢射……凤卫何在?给拦住……”
如此一下令,帝后两系人马顿时内讧,互相大打出手。
“宁婉,你胡闹够了没了!他不是你儿子,不是……你疯了是不是?叫他们住手……马上把怀王一系全部灭掉……”
眼见得面前闹作一窝粥,萧恒勃然大怒,折回过去,一把将这个愚蠢的女人揪住。
“哈哈哈……父皇,您找回了岑妃之子,就要把我这个当年被偷龙转凤的儿子弄死了去,所以才设下如此天罗地网,无非就是不想让流着宁家血统的皇嗣继承了皇位——父皇,您真好狠心——暗中让人毒杀了太子长兄也就算了,如今,在确定了我的身份乃是母后所出,竟然又想将我铲除了去,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还要狠毒三分……”
萧缙和云沁已经被阿群逼入了绝境,想要躲,无处躲,于是,故意大叫,挑拨离间。
宁婉生平最恨的人就是岑翡,最令她心痛如绞的就是太子之死——
她一直认为太子死于人为,可惜苦于没有证据,这个时候,听得萧缙如此说道,所说之事实,完全是踩到了痛处,她当场就相信了。
“萧恒,你敢害我孩儿,你敢害我孩子……”
她双眼立即通红,厉叫起来。
“疯子!”
“还我孩儿,还我孩儿……”
萧恒不想再她纠缠,眼见得那把顶着石门的剑,弧度越来越弯,他一把推开这个女子,往外赶去,几个龙卫已经往外爬了出来,外头大打成一团……
“放箭!”
胡国师护着他出去时,他下了一个死令。
“不准放!”
宁婉发了疯的扑上去,一把拖住了他的脚,二人扑倒在地。
正缠成一团的萧缙看到了这一幕,哪能容他们离开,他唇一抿,看到木紫琪和司靖就在石门附近的那处机关阀门附近,马上沉声一喝:
“司靖,看到左边手那个太极图了没了,按下去,不能让他们出去!”
“好!”
司靖转头,一拳狠狠砸下。
但听得叮的一声脆响,石门压断了长剑,剑身碎片弹射出来,一块钻进了胡国师的肩头,一块射进了萧恒的眼里。
石门就在他们的惨叫声中,砰的合上,整个地坛彻底被封上,所有人耳边传来一阵咯咯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巨型的铁器上了钢栓,所有油灯一瞬间内全部熄灭。
四周一片黑暗,所有目标都失去了方向,惊叫之声四起,群臣生乱,皆在质问:
“怎么办?怎么办?出不去了吗?出不去了吗?可还有出路?”
萧缙早作了准备,在石门落下那一刻,拉住了云沁的手,向杨固那边靠近——阿群的那一掌令杨固重怆倒地再也没有爬起,他们一直没有空去查看他到底伤的怎么样——
岳离守在附近,他的左边,是司靖,木紫琪。
萧缙一边退一边哈哈大笑:
“对,出不去了,再也出不去了……明年的今日就是在场所有人的祭日。你们看着吧——一个时辰内,钢制外壳收缩为一个封闭的空间,所有机关都会被启动,对了,一个半时辰以后,内石门会自动开启,但到时,你们会看到,毒蝎成千上万的将从毒窟内跑出来,还是各种毒蛇,食人蚁,都会从底下冒上来……那些毒物,所到之处,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他的语气无比恐怖,居然还是带笑的。
缩在角落里的木紫琪,浑身一阵痉~挛,不敢想像那会是怎么一个惨况,只觉得整个人,在止不住的颤动,有人在怒骂,骂了一些什么,她没听清,她只听到萧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紫琪,转头,在你左肩处有三块突起的石球,按下去,快!”
“好好好!”
她点着头,双腿直打哆嗦的回过头,往石壁上摸,摸到了,真的有,刚刚那声音不是幻觉,她往下按去:
“啊!”
她发出一声惨叫,感觉自己在往下坠。
不错,他们所站的那块地面是活动的,机关一经触动,他们就这样掉了下去,平空消失。
然而,危机并没有就此解除,等候他们的依旧是生死难卜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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