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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先礼后兵

一场看似是民间文化交流的晚宴，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秀场，各怀鬼胎绝对是再合适不过的描述。
陈渤回到酒店之后就一直坐在阳台上吹着轻柔的海风，思考今天晚上的经过，大使张鹏升意欲增加民间影响力的野望，本地华侨们想紧抱大陆求财的小心思，还有淡马锡不冷不热的距离感，一一在脑海间闪现。

地方不大，野心不小。这大概也是这个弹丸之地能够经济腾飞，位列亚洲四小龙之一的原因之一吧。

但他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个人利益和国家政治之间的一个平衡点，而且还不能撩拨到当地官方敏感的神经，又能在新加坡站稳脚跟，维护更多的用户。这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形同走钢丝一样的局面。

总不能公司设在新加坡，主营的业务全在其他国家吧，显然并不合理也失去了本意。

“还在头疼？”伊凡卡绕到他身后，温柔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也逐渐抚平了他紧锁的眉头。

“有你在，就好多了。”陈渤轻声道。

“不用说那些安慰我的话，我又不是需要你照顾的小女人。”伊凡卡有些气道，“有什么苦恼就说出来，别憋到心里，不要忘了我也是沃顿的优等生，而且还是你的私人助理。”

“嗯，那你觉得这个城市需要什么样的互联网服务？”陈渤拉着身后伸过来的一双柔荑问道。

“这还不简单，用户需要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供需关系永远都是商业本质。”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陈渤只想着各方面的压力，却把自己本身的优势都给忽略掉了。管你哪方势力，在基础互联网需求上着手，搭建互联网平台服务，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今天的晚宴，你怎么看？”陈渤又试着问道。

“虚伪。”伊凡卡撇撇嘴道，“纽约多的是这种社交场合，谁都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利益，但只有最独特的那个人也最成功，奇才吃肉，怪才喝汤，庸才只有刷锅水。”

“那我是什么？”陈渤对她的看法不禁又加深了一层，美貌总会让人无意中忽视掉她的才华。

“你是鬼才，总有绝妙的手段突出重围，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时而沉稳老练，时而放荡不羁，时而智计无双。”伊凡卡这排比句用得极其顺手，夸得陈渤都有些脸红，得亏就只会几句简单的中文，要是真学了成语之后那还了得？

“现在我才发现有个智囊在身边有多重要。”陈渤拽着她的手忍不住亲上一口，心里头的那块大石也渐渐放了下来。

第二天，陈渤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蚂蚁搜索的办公大楼内，召齐了高层进行了简短的产品探讨会，与其说探讨不如说是他的直接命令。

“打造东南亚中英双语的门户网平台，一是辐射几千万华人，二是影响精英阶层。” 陈渤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门户是综合性网站，互联网服务的基础，以前虽然是主流，未来则是吃力不讨好。

但对于东南亚来说，强势的门户网基本不存在，没有几家资本愿意在这里烧钱，流量最大的网站还是海峡时报的官网，看看新闻也就罢了，每天大约200多万的流量左右。

“其他国家，看不懂中英双文的怎么办？”冯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控制！”陈渤伸开手掌，然后紧紧攥在自己的手中，“采用控股和技术输出的方式扶持更多当语种的优质网站，不限于门户，也可以是垂直细分领域，投资不在于多少，而是将整个东南亚的大部分网络资源纳入到我们的版图之中！”

他已经暗中扶持了一家越南公司，就不在乎再多一些其他的网站，泰国、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澳大利亚、新西兰这是整个辐射范围圈里经济条件不错，网民有一定基数的的国家。

至于缅甸、老挝、柬埔寨、巴布亚新几内亚这都是发展滞后的贫困地区，可以缓步开发。

因为历史原因，除了几个小地方曾经是法国殖民地之外，其他都是英、美控制。在整个社会精英的体系中，英文和中文又是最大的两种语言，所以新网站就不再涉猎其他小语种。

在一个经济欠发达地区，再造一个雅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成本和效率也是必须要考虑的。

“收购当地最大流量的论坛，引入MySpace个人博客和麦动音乐服务。”陈渤又向冯成道“和联合早报、海峡时报去谈一下授权，暂时使用它们的新闻内容。”

“网站名称好像还没定。”运营总监高纳吉这时道。

“既然是在新加坡，那就叫做星洲吧，让企划部设计一个Q版可爱的鱼尾狮出来，要亲民一些。然后抓紧时间去申请牌照，半个月之内必须上线。”陈渤的想法让一众高管都差点跟不上节奏，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网站版面、整体架构、都需要设计，还得抽调人手组建，策划、宣传、推广等都不是个小事。

“这还不是关键，我还需要一个生活服务的分类平台，可以和电子地图服务结合到一起。比如租房、售房、招聘、二手转让的同城服务。”

经过昨晚伊凡卡的引导，陈渤就顺着用户需要什么的思路来进行设计，新加坡虽然大部分是由政府开发的组屋。少部分是私人开发的房产，而豪华的海边别墅也只能由新加坡国民购买。

比港岛还小的国土面积，再加上往来众多的流动居民，也造就了寸土寸金的价格。外国人来了住哪里？市民房子租给谁？仅靠有限的中介资源是不足以解决问题的，这不就是一个市场需求点吗？

至于工作招聘就更好解释了，高端精英有领英，底层的基础服务工作有菲律宾、印尼这些人漂洋过海而来，一个好的平台也能解决雇主的用人成本。

陈渤一声令下，整个公司便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结束安逸的工作状态，火速的抽调人力开始组建新的项目部。

门户对现在的市场来说愈发的像个鸡肋，而且现在也早就不是门户网的时代，陈渤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虽然让一些公司内员工不太理解，但还是按照上头的要求来执行。

陈渤也没闲着，连轴转的给技术、设计、企划进行头脑风暴，不断灌输他的理念。每一个版面他都要亲自测试过之后才能拍板，每一个后台程序的应用也会亲自参与测试，力求达到最佳的体验度。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创立天空网的日子，加班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力求细节之处更好的方案，让产品贴合用户，这也让分公司的员工头一次感受到这个全球总裁的工作方式。

连续突击了一个星期，总算有了相应的雏形，再完善下内容等待互联网许可的牌照下来就可以正式上线。

这个时候他也接到了来自工贸部的通知，请他过去喝茶，而不是让新加坡的负责人冯成去，至于意味什么，用屁股都能猜得出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始终是会来的，陈渤也不矫情，欣然前往。临走前不忘嘱咐高纳吉，让他去去买通各大报纸的广告增刊，而且还是连着半个月的版面，不仅是当地，还要覆盖到周边的国家。

地方小就是好，出门几步路就能到，而且还不堵车，毕竟你车再好也只能在岛上开。还不如港岛，起码申请个岭南牌照还能一路向北到东关浪一圈。

“闽南铁观音，茶不错。”坐在淡马锡大厦的高层，俯瞰全城风貌，这感觉倒是挺带劲。陈渤泯了一口茶，淡然地赞叹道。

“我代表新加坡工贸部欢迎陈先生到我们这里来投资，以后还要通力合作啊。”工贸部部长徐开来微笑着主动示好，不过用的依然是官方语言的英文，尽管陈渤心里不舒服，但也只能入乡随俗。

“徐部长客气，新加坡有良好的商业氛围和投资环境，还有政府的廉洁高效，更是东南亚的经济中心，正是这一点才让我下定决心将公司从吉隆坡迁过来。”不就是互捧嘛，就怕你爬得太高，摔下来喊疼。

“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肯定和支持。”徐开来笑着道，“新加坡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正是我们经济转型的关键时刻，努力打造成未来的互联网中心，科技之岛。蚂蚁搜索给了我们很大信心啊！”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当然我们也发现了其中的一些问题，特地想请陈总解释一二。”吹捧完毕之后，徐开来掀开了面具，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份文件，又坐到了他的对面。

陈渤手掌虚抬，示意徐开来可以继续说了，面色的表情依然沉稳，不露半分痕迹。

“蚂蚁公司现在占据新加坡网络搜索市场68%的市场份额，同时Foxmail，fox live等产品在国内用户都超过了150万，不否认吧？”

“这是事实，无需否认。”陈渤摇摇头道。

“对于这种垄断市场的行为，贵司准备如何解释？”徐开来现在摆着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直盯着他，希望能够从中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连口中的称呼都发生了变化，这是先礼而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