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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最后一车

警方发现方静妍的地方，在距离方静妍家几公里以外的待拆厂区。与金子轩失踪当日就被杀不同，方静妍的死亡时间，竟然就是丁晓雅他们收到照片的当天。
也就是说，在方静妍失踪之后到死亡的这段时间里，要判断她是什么时候落入凶手手里的，还需要调查。

闻人煜拎着证物袋的一角，递到韩硕的面前，见韩硕没有马上接手，便收回了手，将手机扔在了自己的被子上。

“最后见到方静妍的人是丁晓雅，”闻人煜说的是肯定句，“那么，方静妍当时是怎么离开的？”

刚才，闻人煜将手机递过来的一瞬间，韩硕的注意力都被闻人煜的手指和从长袖睡衣里露出来的一小节白皙的手臂给吸引了，他当时正思考着，怎么会有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精致又白嫩呢。等韩硕晃过神来的时候，闻人煜已经把手收了回去，抱在了胸前。

闻人煜见韩硕一时没有回答，便又问了一次，只是这一次，每一个字都刻意咬得很重，生怕韩硕没听见似的。

“方静妍最后应该是打车离开的。”韩硕这次可听清楚了，他把脑子里一些混乱的念头赶了出去，认认真真的回答。

“应该？”闻人煜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中满是嘲讽，“没想到韩队长查案这么随性。”

“根据丁晓雅的证词，方静妍先把她送上了出租车，然后自己再离开。从方静妍最后发送的语音消息来看，她的确是打车回家。目前，吴队长他们，已经去出租车公司调查监控和定位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韩硕将目前警方的进展告诉闻人煜。

“很快会有结果？”闻人煜瞟了韩硕一眼，随即摇了摇头，“不，他们绝对查不出什么结果。”语气是十分的肯定。

韩硕不解，为何闻人煜如此肯定。只见闻人煜用下巴指了指压在空调被上的证物袋，让韩硕自己把方静妍的手机拿起来看。

方静妍的手机开启密码，在丁小雅的帮助下，已经被关掉了。韩硕按亮屏幕，显示的是一个叫车订单的页面。

“是网约车！”韩硕查看最新的一条订单，出发和结束的时间，正好能和丁小雅的证词对上。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在出租车公司浪费时间呢？哪个出租车司机会这么想不通，在定位和监控双重之下绑走人。”闻人煜说着话，脸上开始显露出有些疲惫的神色。

韩硕很想回闻人煜一句“你的亲弟弟就是这么想的”，但是见闻人煜的样子，想起秦楚月之前提出把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的要求，韩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先查这个人吧，剩下的我再想想。”闻人煜双手撑在床上，慢慢的直起身体，准备收拾收拾摊在空调被上的资料。

韩硕见状，赶紧站起来，推着闻人煜的肩胛，把人按了回去，一脸的不赞同：“你这个人啊，就不能悠着点。”

说着，韩硕帮闻人煜把资料都归拢到了一起，除了几件物证他需要带走以外，剩下的文字资料和照片，都是备份，可以给闻人煜留下，让他慢慢研究。

说实在的，闻人煜觉得自己十分的疲惫，所以撑在床上起身的时候，已经有些勉强，只想着赶紧收拾了东西，便打发韩硕离开，可以小小的再睡一会。

没想到却被韩硕强势的按着又靠回了抱枕上，眼看着韩硕把资料都分类叠在一起，放到了闻人煜的书桌上。

“人，我会去查，”韩硕将方静妍的手机等证物收回到文件袋中，认真的与闻人煜说，“老实说，你病成这样，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

面对韩硕的善意，闻人煜轻轻的回了一句：“老毛病了，不过是最近遇上了些意外，发作的厉害了些，不碍事。”

韩硕想着刚才按住这人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他肩胛出露在睡衣外面的锁骨，冰冰凉凉的，实在不像是健康的样子。原本还想再劝着关怀几句，只是见到闻人煜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显然并不希望自己多问，也不希望关注点放在闻人煜的健康上，韩硕这才憋住，没继续往下说。

从闻人煜房间出来之后，韩硕下楼遇见秦楚月，两人客气了几句。此时的丧茶亭里，倒是一个客人也没有，茶馆的双开大木门，只开了一扇。

韩硕出门的时候，只见陈启宇翘着二郎腿，叼着吸管，手里是一杯冰冻果汁，懒洋洋的摊在躺椅上，专心致志的玩手机。

“你怎么不在里面吹空调？”看陈启宇满头大汗显然很热的样子，韩硕随口一问。

“还不是里面那位，”陈启宇一脸控诉的指着在大堂的秦楚月，见秦楚月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的时候，又立刻把手缩了回去，露出讨好的笑容，“今天客人少，这是让我出卖色相，引诱路人呢！”

陈启宇低头看了看自己花花绿绿的大裤衩，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种倒霉事情，以前都是闻人煜干的，哪知道现在轮到我了。”陈启宇的口气似假还真，一脸夸张的无奈表情。

韩硕看着他这种类似耍宝的样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丧茶亭的二楼，便再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陈启宇的肩膀，便离开了。

虽然从方静妍的手机上并不能显示她最后所打车辆的司机联系方式，但是从网约车公司要查一个登记在册的司机还是很容易的。

韩硕从闻人煜这边离开之后，人还在路上，已经安排周垚去调查了。等到他回到局里，人已经被周垚和潘婷婷带回来了。

司机叫做孙浩然，是个长相斯文，话不太多，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副黑框眼镜，坐在警察的对面，显得有些紧张。

孙浩然不是专职的网约车司机，平日了他还有别的工作，只是晚上单身一人无所事事的他，注册了网约车之后，算是干起了兼职。

说起方静妍，因为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孙浩然并没有什么印象，即便是警方指出了方静妍的起始地点，孙浩然也大约只记得是个女孩，但连方静妍的长相都记不太清了。当面对警方给出的几个女孩的照片，他实在认不出哪个是方静妍。

其实也难怪，像孙浩然这样的司机，一个晚上会遇到很多完全不同的客人，除非客人本身比较特别，一般安安静静坐车的人，孙浩然基本不会特意去关注。再加上晚上灯光昏暗，也就上下车的一瞬间，孙浩然偶尔会从后视镜里瞥一眼客人的长相。

这一路问下来，基本没什么收获。

孙浩然给警方看了他的接单记录。当天晚上，送到方静妍居住的小区之后，孙浩然很快接到了新的一单生意，就在方静妍住的小区附近，接上客人之后，他就离开了。

从接单记录看，孙浩然的记录都是完整的，方静妍也顺利的付了钱。如此看来，方静妍的失踪事件可以推测到下车之后。

虽然从接单记录来看，孙浩然没有时间绑架方静妍，并将人藏起来之后再接下一个客人。不过警方还是小心谨慎的对孙浩然的车进行了检查。

孙浩然本就是开车来的，他的黑色私家车就停在大楼下面，跟在网约车平台登记的是同一辆。在周垚和潘婷婷对他进行问询的时候，赵海涛和付明轩，带着专人对他的车子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不管是后座还是后备箱都没有放过。

韩硕看了一会对孙浩然的问询，见他一问三不知，还在偷偷的看时间，便突然问了一句：“你好像赶时间？”

孙浩然原是对着周垚他们，韩硕突然插话，让他吓了一跳，缓了口气才回答：“最近工作有些忙，有些工作明天之前需要完成，一会还要回公司加班。”

“你工作这么忙，还有时间出来开车？”韩硕转向周垚，用口型示意了“公司”二字，意在询问他们找到孙浩然的地方，周垚不动声色的微微点了点头。

韩硕从闻人煜那里出来已经是接近傍晚了，若真如孙浩然所说工作繁忙，周垚他们找到孙浩然的时候，他应该是在公司上班，而不是出来开车了。

孙浩然听了韩硕的问话，苦笑了一笑：“总要多赚点钱的。”

另一头，对于孙浩然车子的检查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就要看检验结果了。不过在场的赵海涛和付明轩也是老江湖了，跟着看了全程，估摸着这车应该没什么特别的猫腻。

从警察局出来，因为车子的检验还未结束，孙浩然没办法把自己的车开走，他走到门口原想打车，但最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似的，慢慢往右面走，朝着公共汽车站走去了。

等车辆检查报告出来的时间，韩硕带着毛晓伟出门，他们已经联系上了孙浩然在方静妍之后接的那位客人，现在该去验证下，他的口供是否属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