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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躲过一劫

走上台阶，来到刑警一大队大队长办公室，我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办公室，我看到里面的办公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正是上次见到的张队长，另外一个人看起来比较陌生，可能正是给我打电话的朱警官。
“你好，张队长，我是方言，还记得我吗？”我客气地说道，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心虚。

张队长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自然记得，这是你第二次来我们一大队了吧。进来坐吧，这个案子是由郭队长负责的，我只是协助调查，所以有什么情况你跟郭队长说吧。”

看张队的态度，似乎这个案子不是由他负责的，而是由眼前这位黑面包公一样的郭队长主抓的，虽然他清楚我和靳局的关系，可以从旁边帮我解脱，但是不能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多，所以只能是目前这个态度了。我自然也心领神会，在一旁坐下来，将主要的调查人当成眼前这位郭队长。

“郭队长，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既然来了，就是配合你调查的，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在郭队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表面上装得十分镇定，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李雨桐这家伙没有一点起码的职业道德，他犯了案，真要反咬我一口，我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郭队长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问道：“紧张吗？”

“我不紧张，别人犯案我紧张什么啊。”我被他这句话问得有些发毛了，手心的冷汗都出来了。这些搞刑侦的人审讯都很有一套，对每个人的心理把控能力很强，眼睛都非常毒，与他们打心理战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郭队长笑了笑，说道：“其实你真的不用紧张，我们突击搜查了李雨桐的调查公司，其实也就是民间所说的私家侦探公司，在客户资料里发现了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以及你所委托调查的事情。这么说吧，李雨桐涉嫌的违法行为有多起，他甚至牵连到了东方公司的洗钱案和谋杀案里面，而东方公司与你以及你夫人都有密切的关系，你算是知情人，因此才叫你过来配合调查，你现在明白了吧。”

郭队长这么一解释我明白了，他们显然已经知道我找李雨桐调查过唐柔，而且还通过他雇人为潘雪出过头，这些事也算违法了。但是他们也知道唐柔和靳局的关系，所以不希望这事把我们再牵扯进来，来这里可能更多的是撇清关系，但有些疑问还是需要调查清楚的。

我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不紧张，我所知道的一定都如实相告。”

接下来郭队长问了我不少问题，从我第一次如何接触到李雨桐，然后雇佣他做过什么事，等等，问得很详细。这些问题我也都如实交代了，交代完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仿佛心里藏的秘密转嫁给了别人。

从郭队长口中，我也知道了不少李雨桐这家调查公司干过的勾当，以及跟东方公司洗钱案的内幕。我的猜测不错，在我雇佣了李雨桐之后，这家伙起了贪念，想吃两家，于是他主动找了程飞合作，因为程飞给的利益更大，他索性把我当成了一颗棋子。

李雨桐通过网络黑客从东方公司深圳分公司财务系统调取的数据，以及从吴山水电脑里复制出来的视频和照片，都是他加工过之后发给了我，让我第一次在网络上引爆。原本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手段把吴山水赶下台，但是网络发酵后的热度是他们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虽然吴山水很狼狈，但是东方公司的问题也因此暴露了。

程飞成功扳倒了吴山水，顺利取而代之，空降深圳，成为深圳公司的执行总裁。然而吴山水不甘心就此失败，始终不肯交出手里的权力，很多关键的核心客户资料一直不愿意交接。不仅如此，他反而倒打一耙，既不想让贤，又舍不得既得的利益，一直赖在深圳不走。

无奈之下，幕后的老板詹姆斯来到了深圳，亲自处理这个棘手的难题。他们想找个替罪羊，而唐柔自从担任财务经理后态度一直很犹豫，也不是很配合他们，原本是作为合作者的，后面却慢慢变成了绊脚石，总公司董事会那边对深圳搞成这个样子十分不满，所以他们就将唐柔当成了替罪羊推出去承担责任。

唐柔自然不干，唐家出面在上海找了人给总公司施压，深圳这边又找了郝俊出面谈判，东方公司董事会和执行董事詹姆斯都十分被动，他们表面上妥协，其实一直还在找机会反击。

而这个时候，作死的吴山水找我谈判，还故意透漏给了程飞。程飞他们生怕事情再次闹大，索性通过李雨桐找了杀手，直接干掉了吴山水，试图嫁祸在我头上。如果不是靳伟亲自出面，他们的栽赃嫁祸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听完郭队长的话，我浑身冷汗淋漓，心惊肉跳，这背后居然有这么深的牵连，这么大的阴谋，我和唐柔能侥幸活下来真的是多亏了唐家的维护，否则我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方言，这件事虽然从一开始其实是因为你的疑心病作祟引起的，但是从结果来看，你们反而躲过了一劫。按照我国现行法律，你的很多行为也触犯了法律，但是鉴于你是受害人，靳局又专门打过招呼，所以我们对你也是从轻发落了。这件事你们都需要吸取教训，法律是神圣的，触犯法律，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最好不要做。”刑侦一大队的正职大队长张聪说道。

我用力点点头，保证道：“我知道我知道，通过这件事我一定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敢蛮干了。”

“嗯，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以后有什么事我们还会叫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干好你的本职工作，投机取巧贪图便宜的事就不要做了，这世上没有任何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张队长和郭队长都站起身，伸手跟我握了握手，打发我回去了。

从刑侦一大队出来，我坐进车里，遥望了一下这座办公楼，心中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