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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分分秒秒

单身的人，心情好的时候找人一起开心，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在自己的洞穴里整理心情。养成的坏毛病就是心情不好，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单明升为什么那么上火，我们最后确认分手的电话，不是还算和平吗。都说女人善变，其实有的时候男人更善变。女人善变是希望有人来哄来安慰来和好如初，男人善变简直一意孤行。
我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隆冬的上海，雾霾笼罩着整个城市，每辆车都严丝合缝的关着窗，走在街上的人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口罩，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人与人之间，连表情都看不明白了，如何知道内心的距离。我想不清楚和单明升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最后会被搞的那么坏，三十岁的智慧为什么没有办法帮助我做到优雅的转身，安静的离开。我们曾经在大学的校园里牵手，躲在图书馆背后的小树林里接吻，在最冷最冷的冬天拥抱偷听隔着层层衣服的对方的心跳，可是，我们现在却成为了那么遥远的彼此。

而王宇昊，也曾经是别人的，最珍贵的，最重视的，当作人生的大礼包一样的存在。为什么没有人教我们，如何完全的在内心深处割裂过去，迎接将来，为什么不能在心里完全的告诉自己，我已经完全的翻过了这一页这个人，我可以重新开始，为什么不能赤诚的从别人的内心深处，挖走标志着自己来过的那道旗帜。

我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不知道多少是因为眼泪多少是因为雾霾多少是因为讨厌这样矛盾的自己。我想起我看过的一个电影，是杨千嬅和任贤齐演的《天生一对》，里面杨千嬅是个得了乳腺癌的女人，当她知道自己得了乳腺癌的一段时间里，她拼命的假装生活没有发生改变，假装病明天就会好，假装能以平常心面对每一天。也许之前，割掉那段过去，我能平静，只是一个自己演给自己的假象。

“小远……小远，我们到了。”王宇昊温柔的语气。

“你说什么，明升？对不起……宇浩。”我简直恍若隔世，出口才发现自己叫错了人。

“我们到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菜？辣的还是不辣的。”

“我们要不直接去看电影吧。”我提议，我想看电影不用彼此面对，就没有时间需要来发现我的失神，然后能继续整理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去看电影，你就继续胡思乱想对么？”王宇昊简直一下子说中我的心思。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很心虚。

“你从医院回来到现在，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因为我也单身狗够久。”

“单明升情绪挺不稳定的，把手机砸了，说，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去看他……”我说完，再也无法掩盖我的眼泪。

“你们以前相爱过，你在意是正常的，不要觉得在我面前难为情。”他伸手过来抹掉我脸上的眼泪。

“我觉得我把我和他的种种，带到我们之间来，实在太差劲了。”

“感情又没有开关，我内心也会祭奠我的女朋友，你不用觉得愧疚。”

“对不起。”我没有敢直视他的眼睛。

王宇昊拂过来，把我的右肩掰向他，然后一个缠绵的吻落在我的唇上，他的口腔里，是好闻的味道，我曾经看过一个美剧，说你如果找到了对的人，接吻一定会特别的契合，在这一刻我突然笃定了很多，我敲打而乱作一团的心跳再也欺骗不了自己，这个人，在深深的让我心动，平复着我内心残存的最后一丝丝疑虑。他的吻比他看起来要肆意张扬很多，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有什么情绪都不必再我面前隐藏，哪怕寻衅滋事找我吵架找我茬都可以，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不能忘记这个。”长长的吻之后，王宇昊带着不平稳的呼吸说。他的睫毛好长，近到快要触摸到我的脸庞，却久久的让我心动。

“我们去吃饭吧。”我已经不好意思到要那么硬的转换话题。

“是不是现在觉得整个人都好了。”王宇昊说话越来越大胆，不像平时温文尔雅的他，带着坏坏的味道。

“你演的是翩翩君子，不要演错频道。”

“从今往后，我只演你的男朋友，你是个不负责任的导演，所以剧本我只能自己摸索了。”

最后我们根本没有看电影，因为我们两个这段时间的暧昧加上交往，已经把可以看的电影看的差不多了，吃了个饭，王宇昊让我陪他去宜家买个书桌和五斗柜。宜家很多年轻的男女，这的确是个好地方，一个个样板间，能让人憧憬美好生活的样子。虽然宜家的家具在材质的选择上不能算是最优，但是在设计上很考虑实用性。结果这个家伙尺寸早就量好，然后让我按照尺寸最后决定款式。

“你买家具，为什么要我挑？”我问他。

“给你买的。”

“我家可放不下。”

“当然是放我家。”

“我又不会住你家。”

“但是你会来我家玩啊。”

“每个来你们家的客人你都给他们买家具啊。”

“那得看是什么客人，比如女朋友。”

“哇，那你们家的家具都是前女友留下来的罗。”

“只给现在的女朋友买。”

“那要是关系破裂，是不是就可以把家具和人一起轰出去么？”

“对，因为要买的东西太多，所以要买个大橱，才能一起送回去。”

“分手的场面简直比结婚的场面壮观，感觉如果跟我分手，就要一堆家具一起送出门，简直像嫁女儿。”

“我不会把你嫁给别人，好不容易哄到手。”

“你说，会不会，买点价值高的礼物，比如项链，金条之类的，分手的时候比较利落。”说到此处我简直感觉自己的眼神里闪现着光芒。

“你看，这种时候就我有智慧了。假如跟我分手，你肯定不想搬着那么重的东西走，所以不会分手。”

“那不一定，你给那个五斗橱里装好金银财宝，我到时候把橱里的东西全部打包就好了。不对不对，你给我买个衣柜吧，衣柜能装更多。”说完，我就在想，我们两个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太熟了。

“衣柜本来就很空，给你腾出一半完全不是问题。”王宇昊胜券在握的样子还挺欠扁的。

“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跟女朋友确定关系，送五斗橱的，不过为什么送书桌？”

“因为你爱读书啊，每人一个书桌，一起看书很有乐趣。梦想中和你在一起的生活。你看我比那些送项链的，有更长足的打算吧。”

“太有心机。”

“今天去我家，陪我装橱和书桌。”

“步步为营。”

“再怎么有心机和步步为营，被你看出来还算什么，现在的我，只想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