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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失明了

医院里，乔锦墨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面容苍白地躺着，就像是没有任何呼吸的人。黎亦宸从外面走了进来，望着床上的女人，嘴唇抿着。想到医生的话，黎亦宸的眉头始终紧锁。
何助理站在他的身边，担忧地说道：“不知道乔小姐醒来，能不能接受？”

黎亦宸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床上的女人，低沉地说道：“只是暂时的，她会适应的。”说着，黎亦宸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黎亦宸离开后，床上的人儿睁开眼睛。双眼空洞地注视着前面，轻声地说道：“这是哪里？”

艰难地坐起身，乔锦墨只觉得身上到处都是疼。想要看清眼前是在哪里，乔锦墨却觉得这里太黑，伸手不见五指。脑子慢慢地清醒，乔锦墨隐约间记得，在她已经放弃求生意念时，黎亦宸出现，及时将她救下。

头上一阵疼痛，乔锦墨捂着头，鼻尖充斥着药水的味道：“这是在医院吗？为什么这么黑？”

正说着，一名护士走了进来，连忙阻止她准备下床的动作，地说道：“乔小姐你醒了？医生说你有脑震荡，不能乱动。”

捂着头，乔锦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觉得头疼的原因。脖子转动了下，瞧着周围，乔锦墨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开灯？”

瞧着他，护士犹豫地说道：“乔小姐，医生说你受伤过程中，颅内出血，导致视觉神经被压迫，所以会出现暂时失明的状况。”

话音未落，乔锦墨的身体瞬间僵硬，震惊地注视着某个点：“失明？你说我失明了？”

护士点了点头，安慰地说道：“乔小姐不用太担心，等颅内的血块被清除，乔小姐应该就能恢复光明。”

护士后面的话乔锦墨没有听进去，耳朵不停地回响着她失明的声音。“我失明了？我失明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乔锦墨难以置信地说着，掀开被子，快速地想要下床，却噗通一声，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

身上多处传来疼痛，可对乔锦墨而言，这些都不算什么。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的光明，乔锦墨内心的恐惧不由地增加。使劲地摇晃着头，乔锦墨的脸毫无血色：“不会的，我怎么会失明，怎么会……”

乔锦墨踉跄地站起，刚准备胡乱往前走，却直接撞到东西，再次跌坐在地。眼前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却不停地被绊倒。

看到这情况，乔锦墨终于相信自己看不到的事实，瞬间泪奔：“我竟然成了瞎子……”

黎亦宸从外面进来，见她坐在地上痛哭，立即上前，手臂扶着她的肩膀：“怎么在地上？”

乔锦墨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泪水潸然而下：“我看不见，看不见了……”

瞧着她的神情，黎亦宸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没事的，医生说只是暂时的。等脑子里的血块清除，你又能看见。”

话音未落，乔锦墨激动地抓住他的衣服，哭着喊道：“你为什么要就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死了。至少，我不用变成瞎子。”

黎亦宸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他知道，失明对乔锦墨的刺激不小。就算只是暂时的，也是无可避免。无论乔锦墨怎么拍打他，黎亦宸始终只是抱着她，不停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慢慢地，乔锦墨声音变得沙哑，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黎亦宸将她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在病床上。“很快就会没事的。”黎亦宸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乔锦墨木讷地看着某个方向，双眼毫无焦距。漆黑的环境，将她心中的恐惧无限地放大。黎亦宸看到她的样子，内心不忍，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你应该在看我的笑话吧？我瞎了，也不会再去找你妈妈的麻烦。”乔锦墨自嘲地说道。

皱起眉头，黎亦宸低沉地回答：“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笑话你。”

呵呵地笑着，乔锦墨只觉得眼睛好疼。调整好情绪，乔锦墨故作平静地开口：“医生说我什么时候会重见光明吗？”

看着她的神情，黎亦宸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医生会尽快将你颅内的血块清除干净，所以你要好好照顾好身体。你的身体素质，也会影响到血块清除的速度。只有血块清除，不再压迫到视觉神经，你就能看得见。”

听到这回答，乔锦墨不由地紧拽着床单，苦涩地说道：“所以，医生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十天，一个月，一年……”

瞧着他的泪水，黎亦宸心疼，笃定地说道：“无论多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乔锦墨冷漠地说道。

“锦墨。”黎亦宸凝重地唤着她的名字。

伸手指着前面，乔锦墨的情绪顿时变得激动：“出去！！”

医生走进来，瞧见眼前的情景，对着黎亦宸说道：“黎先生要不先出去下，乔小姐的情绪不太稳定。”

拳头攥紧，黎亦宸凝望着乔锦墨的面容，低沉地说道：“好，我出去，晚点再来看你。”说着，黎亦宸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听到脚步声离开的声音，乔锦侧躺着，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双脚，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淌着。紧紧地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乔锦墨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尤其是黎亦宸。看着眼前就像被人蒙上黑幕，完全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如果我一直看不见，怎么办？”乔锦墨害怕地想着。

整整一天，乔锦墨不吃不喝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注视着漆黑的前面，没有眨眼，眼睛很疲惫，她却不愿意闭眼。对她而言，睁眼和闭眼，已经没有区别。

病房外，黎亦宸提前结束好工作前来。“怎么样？”黎亦宸的眉宇间闪烁着烦恼，透过玻璃窗，看向那个双眼呆滞的人儿。

“乔小姐的情况很不好，不吃不喝，也不肯让医生进去检查。医生说，脑子内的血块必须尽快清除，要不然对乔小姐的视力影响会更大。”何助理如实地说道，“可惜乔小姐的亲人都已经不在，要不然他们安慰的话，一定更管用。”

说完，何助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连忙捂着嘴巴，假装看向别处。

闻言，黎亦宸的眉头紧了几分：“我就是她的亲人，她那么聪明，一定能克服这个难题。时候不早，你回去休息。”说着，黎亦宸打开房门。

瞧着他的背影，何助理不由感慨地摇了摇头。他觉得，乔锦墨和黎亦宸爱得真辛苦。

黎亦宸回到病房，来到她的身边，在椅子上坐下，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很快都会过去。”黎亦宸沙哑地说道。对于安慰人这门技巧，乔锦墨一直没能学会。

“放开我。”乔锦墨虚弱地开口，“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黎亦宸没有放开，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从来不会同情任何人，包括你。”黎亦宸平静地说道，“只是一个小挫折，你已经经历过那么多风雨，这只是一个小坎坷，你一定能挺过。”

听着他的话，乔锦墨惆怅地说道：“小挫折？呵呵……眼睛看不见，这能算小挫折吗？”

“记住，只是暂时。想要尽快恢复，你必须调整好心态，乖乖配合医生。要不然，将来后悔的是你。”黎亦宸神情认真地说道，“如果你听医生的话接受治疗，很快就能恢复。但你要是想继续折磨自己的身体，造成永久失明，那就是你自己造成的。”

乔锦墨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注视着前面。良久，乔锦墨坚定地说道：“我不能失明，如果注定永远看不见，我宁可死。”

“好好治疗，你会没事的。”黎亦宸如是地说道，“你的眼睛太疲劳，先闭着眼睛休息下。要不然，眼睛会受不了。”

乔锦墨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慢慢地闭上眼。下一秒，所有的疲惫立即席卷而来。或许哭得太多，乔锦墨很快便睡着。

黎亦宸凝望着她的眼眸，指腹落在她的眼睛上，慢慢地描绘着她眼睛的形状。如今明亮的眼眸里还能倒映出他的样子，她却已经看不见。“我会陪着你，等着你重见光明。”黎亦宸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着夜已经很深，黎亦宸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手臂落在她的腰间，将她抱在怀里。这段时间，乔锦墨对他说过很多狠心的话，但他却没有放弃。两人间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而他，不介意花时间去等待。

转了个方向，乔锦墨靠在黎亦宸的怀里。眉头始终紧锁着，就算梦里的世界，也不快乐。黎亦宸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