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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离去

不管在什么时代，最为精准的作品是机器制造的，而最有灵魂的，却是人手制作的。文墨在封闭的靖元宗遗址里，每天的任务除了超度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靖元宗弟子之外，又多了一项，制作出令元灵满意的傀儡零部件。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文墨看着眼前依旧光洁的圆球，内心感到挫败。她觉得这就像是让自己用水果刀切割钻石一样，基本没可能。

文墨抱起在自己脚边打盹的小团子，说道，“到底该怎么办呢？”她不相信元灵会无缘无故的让她做这些看上去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注意到才会屡次都不成功。

文墨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开始思考着如何才能完成任务。恍惚间，她想到了自己的千机弩，灵光一闪。她知道该怎么雕琢这些东西了。

文墨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将自己体内的灵力覆盖在手中的刻刀之上，使它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这样的其实非常需要控制力，若不是文墨修习的功法特殊，恐怕还要很联系一段时间才行。但长期的炼药生活，使她对自身灵力的控制远比一般人强很多。

保持灵力覆盖刻刀的状况，拿起之前坚不可摧的圆球，轻轻一划，果然容易了很多。不说和切豆腐一样简单，但总算划出了口子。

另一边，一直偷偷观察的元灵看到文墨的举动，心中满意。

“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快就相处办法来了，而且看样子，控制力也非常好，可惜，怎么也不肯投入我门下。”

元灵虽感到可惜，但想到自身已不久于世间的状况，也就不再执着。心道，既然这小丫头不愿意，那就算了。让她之后再找个有缘人便是，靖元宗万年传承，不能就此消失。至于我这一身本事，便当做给小丫头的报酬好了。

雕琢与炼药一般，都是细致乏味的活，需要极大的耐心与热情才能成事。耐心，这瞿灵界有的人不少，但热情，有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这也是出了天赋限制之外，另一个限制了炼丹师人数的关键因素。

可是如此乏味重复的过程，文墨却是始终抱着极大的热情。她似乎天生对这样的事情有着极大的执着。对她来说，让顽石在自己手中变成璞玉是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不管这个过程有多长，不过它有多么的乏味，那成功的瞬间，都让文墨得到极大的满足。

春去秋来，在青离峰众人为寻找文墨下落的时候，她在靖元宗内过着非常规律而平静的生活。不是不想回去，文墨始终都没打算在这里常驻，只是她隐隐有种感觉，元灵在教授给她的东西，就是在传承着什么东西。

“把这个放进去。”元灵的手上悬空着一个三发这柔和光芒的，犹如心脏一般的东西。这段时间见过不少好东西的文墨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世间难寻的石之心。心之所系，坚如磐石。据说石之心是人心中的执念而化，藏于巨石之中，固执的看着这世间万物沧海桑田，我心不动。但其实这东西不过就是石精而已，集天地之灵气，于巨石之中孕育。之所以有那么神的传说，皆因此物用在傀儡上有个十分特殊的效果。能够使傀儡拥有浅薄的自我意识。万物皆有灵，若傀儡有了这么一个“心脏”，修炼成精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个，真的给他？”经过这么长时间，文墨早就知道元灵要的根本不是修复原来的傀儡，而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造一个更为强大的，但再怎么强大，文墨也没想到回强大到让它拥有自我意识。一旦能够成功，跨过了这道坎，傀儡便能自行修炼，和一个生灵，没有特别大的区别。文墨很肯定，她要是带着这家伙出去，估计归元宗，青离峰，文墨几个字，要在瞿灵界的大地上切切实实的响上那么几回。

“留着它，我也无用。”

一句轻语，让文墨无话可说，这段时间以来，元灵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没有了法体的支撑，哪怕你是元神再强大，也终于耗尽的一日。而元灵，很明显已近油尽灯枯的状态。

文墨将石之心放入早已预留好的位置。之后默念之前元灵所教，联系过多次的法决，双手十指灵活，掐出各种指决，配合着口中所念。随着文墨轻灵的声音，傀儡身上繁复的暗纹见见发亮，于左胸放置石之心的位置蔓延至全身。最终随着文墨语毕而一同暗下。

文墨此时觉得丹田空虚，短短的一段法决，竟抽去了她浑身上下每一丝灵力，很久没有感觉到疲惫的她感到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地上去。

然而，想象中的碰击感并没有传来，一个有自己身高那么宽的手掌，稳稳的扶助了自己。

“阿古！”文墨惊喜的叫道，这是之前早就取好的名字。

“是的，主人。”

“哈哈，果然是个好苗子！”元灵似乎也十分高兴，看着文墨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原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将眼前这架傀儡做出来，他已然十分高兴，没想到的是，文墨小小年纪，修为平平，竟然真的能够激活此架傀儡！这架傀儡身上所用的东西是靖元宗压箱底的好东西，现在受控制者修为所限，只有筑基修为，但以后成长的潜力那是无穷无尽的！可惜的是，自己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丫头你过来。”高兴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落寞与疲累。既然傀儡已成，靖元宗内也再无行尸，他决定立马将这小丫头送出去。

文墨十分开心，完全没有察觉出元灵的打算，开开心心的带着自己的大傀儡，想让元灵仔细看看。不期然就踏入了一道阵法。

“这个，你拿着。”元灵扔了一个不起眼的锦囊给文墨，继续说道，“里面是我毕生所学，你好好收着。至于这个，”元灵有拿出了一块玉牌，上书靖元宗三字，除此之外再无更多繁杂的点缀。“这是我靖元宗万年传承，你，拿去送给有缘人吧。”

文墨手中紧紧的握着两样东西，心里挣扎的厉害。她知道，待脚下的法阵完全启动之时，她便会离开这里。

“你跟我走吧，我会为你找寻养魂木的。”文墨心里难受，声音变不自觉的带上了些呜呜之声。

“不必，我徘徊在这世间不过是担心宗门传承断绝，我相信你会寻得妥当之人，让我靖元宗再次鼎立于世间。我已别无牵挂，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

文墨没有再劝，以元灵此时的状况，就算是有养魂木，也只不过留住他一丝残念而已，想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

“我从未说过我的来历，我也不知道您的名号，但是，我会完成您所交代的事情。出去后，我便会将此玉牌交于一人。”

“哦？你已有人选？”元灵似乎并不觉得文墨轻率，冥冥中，他就是觉得，眼前这外表不足十岁的丫头，会将靖元宗的东西带给最合适拥有它的人。

“此人便是我的师尊，归元宗青离峰峰主，牧离，号青离。”

文墨的声音很轻，但却像一把重锤，重重的锤在了元灵的心上，“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果然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告诉你师尊，不必再来寻我，待他再与故人相会之时，记得留一杯酒给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