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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深渊

陈斐然的瞳仁顿时灰暗了下来，眼睛之中的光刹那间熄灭了。
林风彦站在她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身上的什么东西似乎在瞬间消失了一般。

陈斐然愣愣地坐在地上，忽然缓缓地爬起来，身体摇摇晃晃，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

她站起来，腰部的剧痛还在侵蚀着她的意志，她走到陈悦然面前。

“是真的吗？”

陈斐然面如死灰，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吓人。瞳孔微微紧缩，看着陈悦然的眼神冷的可怕。

“什、什么真的假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陈悦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竟然后退了一步，闪躲着陈斐然的眼神，不敢跟她对视。

而陈斐然朝着她又靠近了一步，一只手一把拽住了陈悦然的衣服：“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见到这个样子的陈斐然，陈悦然有些心慌，连忙想要挣脱开。可是陈斐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拽着她的衣领，不管陈悦然怎么挣扎，她都没有松开。

一直有力的手这时候从背后抓住了陈斐然，一把把陈斐然拉到了一边。

林风彦的眼神深不见底，漆黑的双眼宛如深海。

他两只手捏着陈斐然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别闹了。”

陈斐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亲的人去世了，她唯一的希望去世了。

闹？

他还觉得她在闹吗？

“对啊，陈小姐，你现在跟风彦已经离婚了。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属于你了，你就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赶紧走吧。再说了，你妹妹去世是因为病情恶化了，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你妹妹下了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你不是也不在么？”

苏萌的话无疑是压倒陈斐然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妹妹什么时候去世的，什么时候下的病危，她都全然不知道。

明明说要为了妹妹努力，但是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陈斐然，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没用！

林风彦的手还抓着她，而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只剩下一片灰暗。

“林先生，请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陈斐然的声音很轻，她抬起头来看着林风彦，眼神之中都是深深的绝望。

看到陈斐然的双眼，林风彦却觉得蓦然一愣。

眼前她的模样，宛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婚礼很简陋，因为两个人都才刚刚出院。

那个时候的陈斐然穿着白纱，却没有一点新娘的幸福。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对视，他的眼睛里都是冷漠，而陈斐然的眼神之中，就是现在这样深不见底的绝望。

“林先生，我要走了。”

陈斐然看林风彦没有任何反应，她又重复了一遍。

苏萌觉得林风彦有点奇怪，他就这么站着，抓着陈斐然不放。

“风彦，你在干嘛？”

听到苏萌的声音，林风彦才回过神来，冷冷地看着陈斐然，松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