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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程家宴会

第一章程家宴会
在一个大型机场上，左左右右围满了人，人挤着人，脚踏着脚，声音轰隆隆吵得听不见别的。天空上的大太阳洒下遍地金光。此时正值七月时分，整个广州如置身于火炉中，出门便被汗水浸湿了衣服，更不用说在这机场上了。

一个男子手上拿着电话，边打电话边向一边移开，穿过人群向静一些的地方去。那男子一身衣服洗得发白，年纪甚是年轻。电话那头的一个火爆的声音道：“听清了没？喂！喂！”

男子脸上颇为无奈，又走远了些，道：“大叔，听清了，这边太吵了。”

电话那头道：“你到了机场了吗？”男子道：“到了。”那头道：“记得f105机，别错了。你等了多久了？还没来吗？”

男子抬头看天，眉头紧皱，道：“等了半小时，怎么还没来。”那头笑道：“迟一点正常，中国飞机嘛，你可要接好人啊！”

男子道：“知道啦，接的那人是谁啊？”那头道：“是我女儿，她出国了，今天才回来。”男子道：“大叔也有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那头笑骂道：“臭小子，你怎么非要知道，记得别接错人了。哦对了，我跟她说了，让你在胸前戴枝玫瑰花，那样好辨认。”

男子道：“戴了戴了。”从衣袖中拿出一朵玫瑰花，插入胸前的口袋中。那头道：“嗯，那这样了，你接我女儿，晚上就放假，不用来上班。”

男子道：“怎么不用上班？”那头道：“我怎么知道飞机要延迟到几点？现在都三点多了。你带我女儿到家，一起吃个饭。”

男子道：“哦，好的。”那头应了一声，又交待了一句别接错了，便挂了电话。男子道：“哎，等等，大叔，你女儿叫什么？”电话已经静了。

男子抖抖肩，道：“挂那么快……”把手机放回口袋，倚在一个栏栅上。曰头渐渐西斜，热气却始终不消散。男子咳了咳喉咙，干渴无比，走到旁边机站买了瓶水，刚喝了两口机场上便有飞机到了。

男子向旁边一个工作人员问道：“是哪辆飞机？”工作人员道：“今天就一辆，f105客机。”

男子道：“哦！就是这辆了。”便向飞机走去。只是前面的人实在太多，挤也挤不过去。

男子想让人让一让，却被各种声音盖住了。挤了许久，才走到中间。忽然感到右手让人拉了拉，看了过去，见是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生，约莫十八、九岁。

男子道：“你是……”女生指了指男子衣服上的玫瑰花，道：“你是来接我的吗？”

男子恍然大悟，道：“对，你是程……”女生嘻嘻一笑，道：“我就是程霜。”

男子道：“原来你叫程霜啊。”程霜道：“这里太吵，我们到……”只是她的声音也被人声机声盖住了，只能用手指了指后面。

男子会意，拉过她的手向后挤去。两人挤了良久，才到一个人少一些的地方。程霜舒了口气，道：“终于挤出来了，热死了。”

男子见程霜香汗淋漓，背后衣衫湿了一会，给她递过了两张纸巾。程霜道了声谢，接过纸巾擦汗，问道：“我爹滴让你来接我的吗？他终于肯听我的话不弄那么多的车了。”

男子道：“嗯，是啊，大叔……程叔让我来的，你怎么认出我的？”程霜微微一笑，道：“我让我爹滴叫两个人来接我就行，胸口衣领上要插一枝玫瑰花做个身份辨识，呐。”指了指男子胸口上的玫瑰花。

男子“哦”了一声，微笑道：“原来如此，我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你，倒是你先找到我了。”

程霜嘻嘻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给我瓶水，我好渴。”男子顺手把手上的矿泉手给她，才想起这瓶水是自已喝过的，想缩回时程霜已经接过了，打开盖子连喝了几口。

男子无奈，只得作看不见，心道：反正她也不知道是我喝过的。道：“我叫沐微寒。”程霜擦了擦嘴上的水渍，道：“小寒，带我回去吧，热死了，回去一定要洗个澡。”

沐微寒道：“好的。”便带着程霜离开机场，叫了辆计程车。程霜道：“计程车……”

沐微寒愕然，道：“怎么？不行吗？”程霜道：“行，计程车就计程车吧。”

上车后，程霜对司机道：“往北走，司岛小苑，到程家去。”沐微寒心下奇怪：“大叔的家居然在那……”

程霜道：“小寒，你跟在我父亲身边多少年了？”沐微寒道：“两年了吧。”程霜道：“两年了啊，怎么没件像样点的衣服。”

沐微寒只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女孩出国玩只知花钱易，不知赚钱难。”

计程车左辆右转，绕了会路才在一间华丽小苑前停下。沐微寒看这小苑，高五层楼，装饰华丽，倒像间小城堡。走进后，前面有个喷水池，池上一座女孩石雕，左右花草芬然。

一个穿着淡红色的女孩子迎上来，见到程霜，又惊又喜，道：“小姐你回来啦？”程霜道：“小丽，我回来啦！”上前和那女孩抱在一起，咭咭嘻嘻说着话，沐微寒只得跟在后面。

那女孩小丽道：“今天老爷生曰，人都快要来齐了。”程霜道：“快，快，带我先去洗个澡，我可不要满身臭汗的去见爹滴。”

沐微寒心道：“这程霜说话怎么嗲声嗲气的。”小丽道：“好啦，小姐。对了，这位是？”看向沐微寒。

程霜道：“他呢，是爹滴叫来接我的。”对沐微寒道：“小寒，你先去坐，想吃什么就吃，今天我爹滴生曰，你去接我流了一身汗，好好吃一顿。”

沐微寒微笑道：“谢谢。”心道：“原来大叔已经准备好了。”

那小丽带了程霜走进一个花园，过了一会又有个漂亮女孩子走出来叫沐微寒，说自已叫蓝香，让他到四楼去。沐微寒跟着蓝香到了四楼，见满楼是人，粗略看去有十多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精美食品与香槟。

沐微寒也不生分，端起一杯香槟慢慢喝着。蓝香道：“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老爷要来了。”

沐微寒道：“大叔好气派，以前也没发觉。”蓝香一愕，随即明白，道：“你跟在老爷身边，他随和点所以才没发觉吧。”沐微寒微笑道：“也是。”

客人见到熟人的聚到一起聊天说话，喝喝香槟，也有邀请舞伴跳舞的。过了一会，沐微寒抬头看时已经晚上八点多。

厅上走出一个老人，身边跟着几个人，跟着宾客说笑。沐微寒左顾右睇，心道：“怎么还没看见大叔？”

程霜忽然走出，她一身水蓝色裙子衬得如冰花开放，灯光互映下美不可言。宾客举酒庆祝，吵吵闹闹的不知说着什么。

沐微寒见程霜和一个西装男子跳了个舞，又去切了蛋糕，分了下去。音乐响起，轰隆隆吵得整个房间都是。

沐微寒是个喜静的人，听到音乐响起，更加吵闹，不禁眉头一皱，向后面退出几步，倚在一根栅栏上喝着香槟。

旁边倚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打着电话，操着高音调的声音道：“今晚跟程老板庆祝生曰……我晚点回去……让阿丹去……”各种声音充斥四处。

沐微寒一边喝着香槟，一边把胸口上的玫瑰花摘了出来，在手上把玩着。

音乐声中，已交杂着“砰砰砰”声音，灯光炫舞中，一朵朵血花开放而出。从楼下到楼上，一个个身穿黑衣黑裤，脸戴白口罩的人缓缓走来，每人手上都提着一把枪，不管是程家仆人，亦或是前来庆生的宾客，一遇上这群人，无不被子弹淹没。

从一楼到二楼，二楼到三楼，再到四楼，竟无一个人知道，即使知道的，也已丧命在枪声中。音乐仍在翻放，淹没了一切，连同枪声。

四楼上第一声尖叫声起，随即突突枪声翻来。厅上程老爷子脸色大变，道：“怎么回事？”只是他的声音也淹没在音乐之中。

音乐是一首进行曲，袭击者亦在进行中。十多个黑衣人砸碎窗户跳进，砰砰砰枪火直迸。人群中已然发觉，“啊”“哎唷”惨叫声不断发出。

五、六个西装男子护住程老爷子退去，一个叫道：“军队已经来了，保护老爷子撤退，这群袭击者……不了的！”

两方枪声互相开起，一具具尸体倒下。一个黑衣人忽然看向一处角落里，那里程霜脸色惨白，正趴在墙边。那黑衣人喝道：“去死吧！”提手开枪，“咔咔”两声，子弹已经完了。

他怒喝一声，抽出一把短刀，冲上前一刀向程霜脑袋砍下。程霜吓得呆住了，竟不知回避。

那黑衣人一刀砍到一半，竟松了手，刀缓缓掉下，“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刀尖仍不断颤抖。黑衣人缓缓倒在地上。

程霜缓缓抬起头，才发觉自已还没死，看向地上那黑衣人，只见他脸色狰狞可怖，仿佛要扑过来似的，但身体已经僵硬了。脖子上多了一朵玫瑰花，开得鲜艳无比。映着灯光，鲜血，美丽而妖艳。

沐微寒手上的香槟已经空了，另一只手上也空了。他抖了抖肩，紧了紧衣服，往楼下缓缓走去。旁边那男子电话早掉在地上，整个人软瘫瘫的趴在栏栅上，脸色苍白，不断颤抖，口上嘟嘟哝哝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