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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反戈一击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没有未雨绸缪，怎么去复仇？！”难楼脸如寒霜，冷笑道。
夏侯尚闻言大为震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一个乌桓蛮夷也有如此深的汉家文学修养！

难楼所说之句出自《礼记·中庸》，意思是：豫者预也，任何事情，事前有准备就可以成功，没有准备就要失败；说话先有准备，就不会词穷理屈站不住脚；做事先有准备，就不会遇到困难挫折；行事前计划先有定夺，就不会发生错误后悔的事；做人的道理能够事先决定妥当，就不会行不通了。

在夏侯尚的印象当中，难楼不过是一个平时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诚实人，一个乌桓蛮夷而已。因为其作战勇猛，性格温顺，为更好地掌控管理乌桓骑兵，被曹纯任命为乌桓部军司马。

作为曹操的宗族大将，夏侯尚本身因为文采飞扬，吟得一首好诗，在“八虎骑”中号称文武全才，深为曹丕赏识。

建安十七年，曹被任命为丞相副、五官中郎将后，为了投曹操所好，特设五官将文学一职，聘请当时名重一时的“建安七子”孔融、陈琳、王粲、阮瑀、刘桢和夏侯尚担任此职，研讨文学，成其僚属。

其中作为宗亲重将的夏侯尚，便有了“入为腹心出当爪牙”之称谓。

“难楼，想不到汝一介粗鄙之蛮夷胡骑，也懂汉人之儒家经典！”夏侯尚不怒反笑，神情紧张，全神贯注地戒备着。落差之大，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面对难楼这个善于伪装、隐藏颇深的胡蛮，他再也不敢大意了。

“呵呵！难道大汉的经典只有你夏侯尚才能研读？正因为你们曹贼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才有今日之大败。”难楼的笑容深不可测，出言讥讽道。

夏侯尚肯定不知道，卧薪尝胆的难楼从乌桓惨败的沉痛教训中，深感本民族智计之短浅，文明之落后，痛定思痛，决心研习儒家经典，吸取汉家文化的精髓。这难不倒从小就接受汉文化教育的难楼，他在戎马倥偬之余，到处秘密收集研读儒家经典，天长日久之后收益匪浅。

“汝到底是何人？！速速老实道来，本将军饶你不死。”夏侯尚声色俱厉训斥道。

“别耍你的将军威风，在本王子的眼里汝就是个酒囊饭袋！呵呵。”难楼的脸上满是轻蔑，呵呵一笑。

“王子？！你是王子？！不可能。”夏侯尚表示难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都死到临头了。吾乃乌丸单于、乌丸王丘力居之幼子，楼班之弟。想当年吾强大的二十万乌桓铁骑纵横草原，威震北漠，所向无敌！可惜吾那鼠目寸光的从兄蹋顿，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听忠言，以致二十万乌桓大军一战败于曹操老贼的虎豹骑，身死族灭。吾与曹贼不共戴天，为报此血海深仇，吾乌桓全族夙夜难眠，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报此国仇家恨。”难楼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越说越激动，虎目含泪，神情愤激，面目狰狞。

“今天就是你们虎豹骑灰飞烟灭，成为历史灰尘的一天！纳命来！”难楼扔掉头盔，披头散发，形同恶魔，恶狠狠挥刀砍来。

“王子，休要跟他废话，快点宰了他！”一旁的伊雉朗早已不耐烦，凶神恶煞提刀劈向夏侯尚。

夏侯尚赶紧举枪招架，三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

由于事出突然，不少曹军虎豹骑猝不及防，纷纷被被反戈一击的乌桓骑兵砍于马下，有些坐骑则被乌桓骑兵捅了屁股，驮着惊恐万状的曹军虎豹骑向陷阱狂奔，重蹈前锋虎骑的覆辙。更多的虎豹骑清醒过来，奋起与乌桓骑兵搏斗，但是每个人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或者肚子疼痛难当失禁，成为如狼似虎的乌桓骑兵的刀下亡魂。

每一个乌桓骑兵的眼睛发红，燃着熊熊的复仇怒火，穷凶极恶地用刀枪剑戟狠狠地插进曹军的身体，割下他们的首级，血淋淋地挂在腰间，又迫不及待地扑向下一个目标。

夏侯尚偷眼看到曹军虎豹骑很快被乌桓骑兵砍杀殆尽，不禁又惊又怒，肝胆俱裂，再无战心。他实在弄不清楚一贯罕有敌手的虎豹骑，为何在乌桓兵面前一败涂地。

稍一分心，难楼、伊雉朗一上一下抡刀拼命攻来，犹如双鬼拍门，凶险万分。

夏侯尚不敢恋战，他用枪一招“举火烧天”格开难楼的马刀，双腿一夹马屁股，马儿心领神会飞踢向伊雉朗。

伊雉朗反应神速，左手一勒缰绳，马儿往左一偏，瞅准踢来的马腿，右手马刀继续向前砍去，“嗤”的一声，锋利的马刀在马腿上划开了一道血槽，痛得马儿“咴咴”嘶叫，活蹦乱跳，夏侯尚趁机策马撒蹄，往回狂奔。

“王子威武！王子威武！我们赢了！”五百乌桓骑兵举着刀枪狂吼道。

“夏侯尚，让你小贼败个明白吧！昨晚俺在尔等曹贼龟儿子的饭菜上加了点巴豆，今日他们一泻千里的够痛快啊。哈哈！”伊雉朗冲着夏侯尚狼狈的身影吼叫着。

“这个贼子逃得够快的！”难楼王子以刀砍地，懊恼地狠声道。

本来他想捉住夏侯尚这条大鱼献虏刘禅，作为投名状之礼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合两人之力也拿不下他，这个夏侯尚确实不是浪得虚名，非易与之辈啊。

难楼扫视了一轮战场，数百曹军虎豹骑已被歼灭，只剩下五百毫发无损的乌桓骑兵，还有三百余匹无主的战马在嘶鸣，还有一地的环手刀、长戟、马刀、斧头、弓箭、弩锥、盔甲、旗帜等物品装备，还有无数虎豹骑的首级。

难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装备物资足够作为一份进献给汉军的厚礼了。他命令全体乌桓骑兵马上清理战场，让伊雉朗立即去给刘禅报信，请他迅速派汉军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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