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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杀戮之魂

云歌喃喃低语，低着头继续前行，继续行走在这一片血红中，继续行走在过去的岁月中。
“这是世界的尽头，也是我记忆的尽头。只要走出我的记忆，便能走出这个世界。”

“如何走出记忆？”

一边走一边思索。

“遗忘么？如果遗忘了过去的记忆，就不会有记忆了。既然没有记忆，自然不存在走出与走入。”

云歌一边前行，一边尝试着淡忘自己的记忆。随着记忆逐渐的模糊，眼前的血红也逐渐转淡。

“淡忘，果然能走出这个世界。”

心中一喜，云歌继续前行，继续淡忘自己的记忆。

可是当记忆模糊到极致时，总有两个四个人影无法抹去。

师傅白云真人。

灵儿。

上古螣蛇白素素。

大仙盟盟主许晴儿。

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白素素和许晴儿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能给自己留下如此深刻的记忆。

继续独自前行，行走在过去的岁月中，随着那四个身影的清晰，其他淡忘的记忆又开始浮现出来。

“遗忘不是办法，就算可以。那么我忘记了所有，我还是我么？”

“宁愿孤独的旅行，依旧要做我自己！”

“做我自己！”

云歌轻喝一声，睁开眼来。

眼前依旧血红一片。

继续在这血红中穿行。

好像起风了。

风越来越大，不消片刻就吹得这一片血红翻滚不休。

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风势越来越强。云歌顶风而行，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走去。

风吹散了血红。

海！无边无际的海。

在血红下面有一片海，海也是血色的，红得发紫。

飓风掠过海面，卷起滔天血浪，层层叠叠，一浪盖过一浪。

空中有了血腥的气息。

在自己记忆中行走了千万遍，云歌已经习惯了血腥，习惯了血海。继续乘风破浪，他相信总有一天能走出这世界的尽头。一步一步坚定的走过去，任由腥风扑面，任由血浪滔天。

不知道行走了多少岁月，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一万年。

第一次看见白色，那是一座山！巍巍高山，由尸骨堆积的万丈高山。

面对如此高山，云歌依旧没有停歇。他没有选择飞跃，也没有绕行，而是直接用身体撞击过去。从山腰中撞击过去，将骨山直接撞出了一个人形洞口，继续闲庭在这血色中。

穿过血红，踏破血浪，撞开骨山。

云歌没有发现随着他的一路行来，有一种气息正在逐渐滋生，而且越来越强烈。

那是杀戮的气息。

直到撞开骨山之后，那股气息已经惊天动地，卷起一阵风暴。

带着杀戮的风暴继续前行，他看见了人，看见了妖兽。只是那些人和妖兽，却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可是他们还在争斗，在彼此征伐。征伐中，战斗中，爆发出了惊人气势，仿佛随便一道剑气就能撕裂苍穹。

云歌第一次停顿了下来，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切，直接携带着杀戮的风暴碾压过去。那些人影在风暴中嘶喊，在风暴中消亡。那些妖兽在风暴中匍匐，在风暴中碎灭。

碾压了这些战斗场景，继续前行。

一颗心脏。

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在这广袤无垠的世界，他看见了一颗拳头大的心脏。

走到那颗心脏面前，伸出右手将它拿在手中。

“吞了我，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力量，你可以杀尽你想杀的人。你可以拥有最强大的道法，成为一方世界的主宰。”

扑哧——

云歌直接一把捏碎了心脏。

“我只要自己的心，因为我只做我自己。”

一口气吹干了手中残留的血迹，继续前行。

随着不停的行走，看见了村落，看见了城郭，看见了繁华，看见了大漠，看见了沧海，看见了修士，看见了妖兽……看见了很多他曾经见过的以及没见过的各种事物。随着他所看见的事物变迁，他那杀戮的气息早已収撵，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没有去干涉别人的生活，就像一个旅行者，在红尘中行走，却没有留下属于他的故事。

这不是他的世界，所以他不必留下一个背影。行走到后面，甚至都不在看那滚滚红尘一眼。随着不停的前行，他看见了史书上的巫，看见了真正的妖，看见了龙，看见了凤，他走入了早已远去的洪荒。

在洪荒中，不知行走了多少岁月，又走入了混沌。在混沌中沉沦，在混沌中苏醒，又从混沌中走出。又走进了洪荒，从洪荒中走入那些淹没在历史中的文明。由繁华的城郭走向那破败的村落。

再次看见了那颗跳动的心脏。

“吞了我，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力量，你可以杀尽你想杀的人。你可以拥有最强大的道法，成为一方世界的主宰。”

一样的心脏一样的话语，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

这次云歌没有捏碎他，也没有带走他，而是淡然的从它身边走过，至始至终都没有理会它。再次走过那些杀戮的场景时，他没有再去碾压那些残魂，只是漠然的走过。

漠然的穿过骨山，漠然的在血海中前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走过了血海，再次回到了那一片血红。也许这已经不是原来的血红，也许是云歌已经不是原来的云歌。

走在血红中，云歌没有彷徨，没有忐忑。

也许是走过了太多的岁月，他的衣衫已经发白了，属于那种因为陈旧而发白的那种白色。他的眼神不再清澈，而是深邃浑浊。头发虽然依旧是黑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面容的沧桑。

“尽头？不过是开始。”

云歌微微低语一声，继续前行。

走出了红色，来到了青城山。看见了一群人在争斗，看见自己躺在地上，看见了一个女子正在极力维护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他知道那个女子就是自己只见过一次却无法忘怀的人。

争斗中的人也看见了他。

“天哥？”

最先发现云歌的是许晴儿，当她看见云歌时，瞬间就痴了。任由一道道攻击降临在自己身上，受了如此重的伤，她硬是没有昏迷过去，她不能昏睡，那道身影，她等待了一千八百年。

围攻许晴儿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一道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还在不断地向这边走来。那坚定不移的步伐，仿佛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能阻止。那人看不出实力深浅，也感受不到威压，仿佛就是一个凡人，只不过这个凡人却在虚空中穿行。

“你是谁？少在这故弄玄虚！”

这时一位归仙境强者喝道，他可不希望这时候还有人来搅他的局。

“你们走吧。”

云歌淡淡地开口，没有回答那位归仙境的话。自顾自的走着，走向躺在地上的自己，眼神却一直盯着许晴儿，嘴角带着微笑，那是他经过无穷岁月的第一次真正的微笑。

“你是谁？区区一凡人的魂魄，也敢嚣张？”

另一位元婴期的修士也不屑的说道，贪婪之心早已淹没了他们的理智。

“既然不愿走，那么就留下吧。”

云歌淡然说道，继续行走，自那些人群中穿过。

带走了他们的魂。

当云歌走到自己身边时，那些人才纷纷倒下，看不出一点伤痕。

“天哥是谁？”

云歌向许晴儿微微一笑问道，还没等许晴儿回答，就沉入到自己身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