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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罂粟

虽然还不是晚秋，可早上五点多钟依然是多多少少的有着几分寒意，会议结束后李湘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从基地招待所的床上爬了起来。
回家，这两个字在很多人的眼中代表着温馨，但是对于李湘来说则是五味杂陈，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样子算不算得上是有家，父亲失踪，母亲再婚，居无定所，李湘并不知道自己出了军队还能在哪里安身立命。

一身合体的黑色休闲西服，在配上李湘俊朗的面庞，高大挺拔的身材和战场上养成的一股阳刚之气，李湘虽然没有电视上那些男星一样帅得妖孽，却也在这个韩流文化横行的年代中，保持了少有的男性阳刚之美。

手枪被李湘别在了腰间的枪套里，在裤腿下还有一把多功能刺刀，对于一名特种作战队员来说，刀枪不离身永远都是第一要务。

在七八名荷枪实弹的卫兵的注视下李湘出了基地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平复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情，说实话李湘自己哪怕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没有现在那么紧张。

李湘并没有坐张汤的专车离开，毕竟一名小小的上尉总是坐上将的专车进进出出难免落人话柄，对李湘或者是张汤都不太好，只能苦了李湘，基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的这条将近15公里的柏油路只能走11路过去了。

掏出手机，上面的照片是一名中年妇人和一对双胞胎美少女的合照，那女人虽然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但依旧风韵犹存，气质超然，照片中的两个女孩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俏皮可爱，穿着日式学生装，有着这个年纪所特有的天真烂漫。

刘丽、陈兰、陈雅。

一个是李湘的母亲，虽然没尽过多少身为人母的责任，可李湘并不怨她，人各有志，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难处，李湘的心里更多的是复杂纠结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这个名义上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是现实中又最遥远的人。

陈兰、陈雅则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从未见过，李湘不知道她们能不能认自己这个哥哥，同样的李湘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面对自己这两个妹妹。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湘的心里叹道。

“吧嗒！”

一声脆响在李湘的身后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可以李湘敏锐的感官已经能够感知到，战场上养成的高度警惕性促使李湘猛然回头转身，可是转身一看李湘不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我要是你，我回头的瞬间会把手枪抽出来，并且把眼睛移开。”

陈怡然在李湘的面前冷冷的说道，尤其是当李湘的目光再次有意无意瞄向了她的胸脯，美丽冰冷的双眸中更是寒芒连闪。

“额，抱歉，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很让我意外。”

李湘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第一眼就向人家的胸脯瞄的确不太礼貌，但是不得不说，陈怡然真的很美，是那种介乎于成熟女人与青涩少女之间的一种美感。

“我这样有什么问题？”

陈怡然问道。

“不，没事，只是你的样子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李湘笑道。

事实上真的与李湘所想象的有很大的出入，昨夜的陈怡然一身女军官制式常服英姿飒爽，冷意十足，而现在，虽然同李湘一样身着便装，穿着风格则和昨晚完全不一样，一身粉色格子小外套，里面是一套日式抹胸小背心，格子短裙，白色的长筒袜下是一双黑色学生皮鞋，透露出一股少女的天真烂漫，如果不是此时脸上的冰冷，会更美艳上几分。

李湘道：“你这是？”

“如果昨晚我没听错的话，你以后应该是我的副手，而我的军衔是少校，在问我问题前，你应该向我道一声长官。”

陈怡然对李湘说道。

“好吧，长官，您这一身是要干嘛？”

李湘说道。

陈怡然说道：“和你一样，休假回中京，听说你也是去中京，那么正好一路一起走吧。”

李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跟在陈怡然的身后。

十五公里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清晨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车，路边的鸟鸣声十分的悦耳，陈怡然时不时的会对手机微信里面发语音，都是一些我就快回去，等我之类的话，语气欢快，声音甜美，让李湘不禁觉得她还不算是一个美女冰块。

“你多大了。”

陈怡然对李湘问道。

“20，再过几个月就21了。”李湘回答道。

陈怡然上下打量着李湘：“这么小，当初为什么想着当兵，还进了特战队。”

“子承父业吧，我爸很希望我能像他一样。”李湘回答道。

陈怡然嘟了嘟嘴：“看不出来，你还挺听话的，你爸以前是退伍军人吗？”

李湘神色有几分黯然，片刻之后道：“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陈怡然不解。

李湘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只是脸上变得没有表情冷峻了三分，陈怡然看到李湘不自然的神情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半响之后，李湘对陈怡然问道：“长官你又是为什么参军呢，还进了141。”

陈怡然道：“为了我男朋友。”

“男朋友？”李湘疑惑道。

“是啊，我男朋友比我高一年级，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参军了，现在在非洲战区维和部队，后来我想他，也就参军了，然后阴差阳错的参加了特战队选拔，然后又进了141，我是二十岁参军，现在二十三，已经三年了。”

陈怡然有些怅然的说道。

“听说能够在非洲战区进行维和任务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李湘说道。

陈怡然微微笑道：“那是自然，他可是很厉害的，论搏击就算是昨天和我一起的蛮牛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有机会就一定要领教一下，另外蛮牛是谁？”李湘问道。

陈怡然微微笑道：“我忘了，你还没进入141对141内部并不熟悉，蛮牛就是昨天和我在一起的王伯海，王亢大校是141特别空勤团的战地指挥官，代号霸王，而我代号罂粟。”

“罂粟？”李湘微微皱眉，罂粟这个名词让他不是那么的舒服。

“如罂粟花一般美丽，如毒蛇一般致命，这罂粟倒是很配你。”李湘笑道。

陈怡然柳眉微皱，冷声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你的代号是什么？”

“盲枪。”

李湘说道。

“瞎子开枪，和你也很配。”陈怡然怒道。只是陈怡然发怒的样子更显得美丽不可方物。

李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倒是陈怡然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怎么样刻意拉开了与李湘之间的距离。

公交车站的人并不多，这里本来就是郊区，算上陈怡然和李湘二人整个公交站台上零零总总才七八个人，在公交站台上二人沉默以对，就这样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开了过来。

上了车陈怡然独自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李湘并没有和她坐在一起，则是坐在了车厢的角落里四周无人。

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对于李湘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妈，是我。”李湘的声音有些低沉。

电话那头是刘丽，只是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憔悴：“我知道，怎么想着打电话了，你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呢。”

“我想见你，方便吗，不方便就算了。”

李湘直接说明了来意。

电话那头是一声叹息：“十几年没见，我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没有我你也会活的很好不是吗？”

李湘摇头苦笑：“我是你儿子。”

“可我现在有我自己的家庭，我的丈夫，我的儿女，你也许不知道吧，你两个妹妹已经上高三了，我不希望任何不确定因素来打扰我的生活。”

电话那头的刘丽缓缓地说道，声音低沉，仿佛不敢大声说话。

“那就这样吧，再见。”

没等电话那边刘丽再说话，李湘就挂断了电话，只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有你的家庭，你的丈夫，你的女儿，可我也是你儿子。”

李湘在心里想着，由于双手用力，精钢外壳的手机在李湘的手中已经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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