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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不和与纷争之神

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金银。
作为一名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教育的新移民，韩冬当然听说过这句俗语。

令他略感惊讶的是，在表述这两句话时，米勒先生说的居然是字正腔圆的粤语。

不过转念一想，所谓人老成精，以老巫师的岁数，说不定当初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就有他一份呢，会拽几句白话倒也不算稀罕。

身为一个地道的北方人，韩冬听不太懂广东话，当然，那是因为他过去近10年中所处的环境基本不存在广东话的语境，不过这句话他是听懂了的。

凭心而论，对于米勒先生坚持的“世界末日”论，韩冬是持一定的怀疑态度的，先不说“吸血热（魂寄生）”病毒所造成的影响会否由当前的公共卫生安全警告上升到威胁国家安全、人类存亡的高度，即便事态真的严重到需要运用内卫部队甚至正规军队平乱的程度，他也不认为那些手无寸铁的血肉之躯能抗得住各种现代高科技武器的密集打击。

退一步讲，即便那个所谓的黑暗主宰真的强大到能在千里之外惑人心智的程度，民主社会的政治制度、军事管理也不是落后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所能够比拟的，在相对完善的监督机制之下，就算被那些吸血魔控制了军队的主官，其下属也有权对其错误的命令提出质疑，甚至按标准程序解除其职务和指挥权，更不要说发射核弹了，就以美国为例，那根本不是总统一个人就能做主的，至少需要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配合，并且在接收并核实了核攻击警报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实施。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为此，对于米勒先生那满含悲观、绝望色彩的警示，韩冬的态度是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不过对于最后这两句话，他却是打心眼里赞成的。

以他这段时间的亲身经历来看，自从第一例变异者出现以来，市面上的武器、食品、药品、日用品包括汽油的价格都出现了不同幅度的上涨，假如病毒的扩散速度在短时间内无法得到有效抑制的话，物价上涨、货币贬值将是必然的趋势，即使最终达不到米勒先生所说的货币体系崩溃、社会制度瓦解的程度，哪怕是本着投资或者保值的目的，提前存一些金银之类的硬通货在手里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就如何更加有效地和那些吸血魔也就是变异僵尸作战向米勒先生请教了一些经验之后，一缕黎明的曙光也透过残破的气窗照进了车厢，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在老巫师的示意下，韩冬右手拎着战斧，伸左手拧开了车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辆比他年龄还大的福特水星轿车，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了当铺老板安德里亚斯-施奈德那张沟壑纵横中写满精明睿智的老脸，“你好啊，年轻人，又见面了。”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施奈德先生。”韩冬礼貌地帮老人拉开车门，“米勒先生正在等你。”

“米勒先生，我最尊敬的师长、最亲密的朋友，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施奈德先生颤巍巍地走进车厢，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米勒先生鞠了一躬，然后和他拥抱、行贴面礼，之后握住艾瑞丝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还有你，艾瑞丝小朋友，上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婴儿，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瞧这张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小脸蛋，活脱脱就是传说中的‘不和女神'，话说当年我还质疑过米勒先生取名字的水平来的。”

面对施奈德先生的恭维，少女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露齿一笑，青涩中不失妩媚的容光令人呯然心动。

韩冬微微挑了下眉头，看着米勒先生问道：“不和女神？”

“看来你对希腊神话了解不多，我的孩子，在传说中，艾瑞丝（eris，也常译为厄里斯）是天神宙斯（zeus）与天后赫拉（hera）的女儿，战神阿瑞丝（ares）的妹妹，曾经挑起‘特洛伊之战'的不和与纷争之神。”米勒先生面带微笑，看着明眸皓齿的黑发少女，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她是个孤儿，是我从希腊的一家孤儿院里领养的，当时的我正在周游世界以寻找合适的传人——确切地说，我希望能找到一位擅长精神类巫术的天才，这种天赋即使在那些天生就具备巫术能力的孩子里也不多见——而命运最终把她送到了我的面前，于是我就用传说中的不和女神的名字为她命了名，结合她的天赋来看，这个名字很适合她，不是吗？”

联想到她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精神冲击，以及之前在餐厅里目睹到的僵尸之间的内斗，韩冬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的，非常贴切！”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的是，除了精神系和部分治愈系巫术之外，她并不擅长任何攻击型巫术，在精神能量耗尽并且无法通过冥想来恢复的环境下，她的能力甚至比不上体格稍微强壮一些的普通人，并很有可能成为你的负担。”米勒先生拍拍韩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所以，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我会的……等等！”顺口答应了一句，韩冬立刻反应了过来，“怎么，你不准备带她一起走吗？”

“是不能，我的孩子。”米勒先生遗憾地摇摇头，“由于修炼过程及效果有悖于传统伦理和律法观念，因而和死亡召唤术一样，精神系巫术也被列为黑暗巫术的一种，并始终得不到巫师协会的正式承认，试想一下，假如被那些心术不正的巫师掌握了这种可以操控人心的能力，并尝试着控制那些掌权者做出某些有违天理的决定——例如发动一场战争——其后果无疑是一向以正道人士自居的巫师协会所无法承受的，所以，我无法替她争取到应有的阶位认证和相应的福利待遇，甚至不能带着她一起出现在巫师协会总部那些老顽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