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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有一点想你

献宁愣了一下，睡意全无，她坐起身纤弱的背倚着墙壁，才开口说：“我又没什么事。”
两人无话，却又不想先挂断，通讯就这么持续着。

好一会儿，献宁说：“还在吗？”

“在。”

外面似有雨声，献宁抱着小腿，卷缩在角落里，她的嗓音有些落寞：“其实，我有一点儿想你。”

电话嘟嘟地断了，她抬头朝帘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小五伸手摸了它两下，他没听到也好，是她胡说了。

——

电话这端，季桓躺在床上，献宁说她想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们明天见一面吧？”

那端没了声音，他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没电了。季桓起身拿了充电器，沈丽婉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

她惊异地问：“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季桓两手拿着手机，按下开机键，漫不经心地答：“一个朋友的。”他要不要打回去，献宁有没睡？

沈丽婉走过来，搂住季桓的腰，说：“阿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啊？”

说起这个，季桓拉开女人的手臂，忍住怒意道：“婚都没结，要什么孩子!”

沈丽婉怒道：“你存了心不想跟我结婚是不是？”

季桓神色平静，看着手机道：“不要想着有了我的孩子就想跟我结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沈丽婉怒不可遏，：“季桓，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季桓抬头看了沈丽婉一眼，冷笑着问：“哪些人？是喊你宝贝的那些人？”

沈丽婉哭了起来，神情哭腔凄惨，大声怒骂季桓混蛋！

季桓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打开卧室的门，又把前厅的大门也打开，沈丽婉还在哭着，他一把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到大门外。

沈丽婉头发有些凌乱，站在门外收紧了睡袍，大吼：“季桓，你他~妈~的不是人！”

季桓“哐”的一声把门关上，门外一阵阵的捶门声，他低头看了一下门边的小监控。

沈丽婉对着镜头哭着说，声音凄凄：“阿桓我错了……我以后不多想了……。”

季桓拉开门，冷冷地丢下一句：“明天搬走。”

这天夜里，季桓拿了枕头和被子睡在书房的沙上，沙发是折叠式的，倒也没有太将就。他枕着双手躺下，想起献宁的话“我有一点想你”，这世界上就忽然照耀着一种光，一切都可以看得特别清晰、确切。他有生以来从没有像这样觉得心地清楚，好像考试的时候，坐下来一看题目，答案全是他知道的，心里是那样地兴奋。

他想见献宁，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

那时的天很蓝，每一丝的空气里都夹着青草香。他原以为青春是慢慢结束的，但原来结束只在一瞬间。在那个人离去的雾霭里，青春再没有张扬的笑，也没有肆意的痛了。

扎个马尾的献宁，季桓和她很熟。但那时的他，是多么有原则，小小的脸故作严肃，一次也不曾让她如愿过——老师提问的时候，她总是偷偷看他，想要他给个提示。

高二那年，他任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对于被女生喜欢，已是家常，甚至相熟的同学也会拿这个调侃。

但看似沉稳的他，对这方面其实非常晚熟。

有时候看到那些情书里火热的字句，各种遥远得不真实的天荒地老，他会觉得迷茫。

那时候他已经非常忙，忙各种功课，忙学校事务，还要挤出时间给献宁补习。

如果献宁也这样喜欢上一个男生，是不是也会这样躲闪着张望，慌乱地打探，可怜兮兮又带着一点小倔强。但一想到她有可能会喜欢上谁，他都觉得胸中就像被填了大块石头般，难受的很。

——

献宁没有晚起的习惯，至少最近的三个月没有，养只小狗就给养了个孩子一样，还要照顾它的心情。

遛完小五，她去煮饭，冰箱里的牛奶、猪肉、蔬菜、水果已经空了，就连面条也都只剩下一点点，献宁淘了米，想着煮个米饭也简单。

献宁煮饭的时候，小五总喜欢卧在公寓门边，有时被过路的脚步声吓得夹起尾巴跑跳到沙发上，有时又被自己肚子里的饥饿声音吓得从沙上再跳下来，看看身后有没有什么东西，最后抿着耳朵去找献宁摸摸头。

献宁拿了一把狗狗的零食，一颗一颗地喂给它吃，再摸摸它的头，小五一边吃一边哼哧，再琉璃般的眼珠子看看献宁。

吃完早饭，献宁穿上外套，看了看钱夹最后装进背包里，牵着小五准备出门。

她很少去超市，因为有的店员会禁狗，食物她大多在附近的商店里买，要是想买点其他的就在网上淘。小五的粘人程度是不可想象的，只要献宁一出门不带它，它会紧张的乱吼叫附带用爪抓门。

门铃“叮咚叮咚”地响起，小五带着牵绳已经冲了过去，“呜呜”中夹带了几声不成样的犬叫。

献宁冲它喊：“你干什么呢？”

小五大摇大摆地走到她跟前儿领赏——摸摸头，自觉地退到一侧，献宁开了门，看到来人怔了一下，她以为是快递员送打印机。

门前站着的女人她还是有印象的，没有立即关上房门。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沈丽婉画着浓妆，栗色的波浪卷式的长发，深红蔻丹的指甲柔弱地搭在圆圆的门锁上，鲜红的嘴唇勾起一抹骄阳似的笑。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屋里飘进一层浓郁的香水味，献宁拧了拧眉，小五很给面子地打了几个喷嚏。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沈丽婉不高兴的说。

“我们不熟，”献宁再次仔细地打量了沈丽婉的浓妆，没想到季桓的女朋友原来是这样的女人，献宁接着说，“现在不熟以后也不会是朋友。”

“你……”沈丽婉不可抑制地怒气陡然显现在脸上，“我知道你和季桓的关系，不要想着第三者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