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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首杀

张廖在一旁看出了金光鼎四人的不堪神色，却没有说破，只是向智通告退后往自家禅房而去，走过中门，见四下无人，张廖又悄悄回头，穿过边厅回廊，跟上了金光鼎几个，尾随他们出了寺院，径直便往后山的菜地而去。
慈云寺乃是成都地区的大丛林，庙产极多，后山数百亩的菜地都是供应寺中僧侣的，在此租地耕种的佃户也有几十家，金光鼎随便拦下一人问了几句，便带着手下朝西南角而去。

张廖紧紧跟随，眼见金光鼎四人到了一户农家院前，一个穿灰色劲装的大汉用力一脚踹开了院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动，随即，对面的院门吱呀开出，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走出了屋子。

“哟，几位爷何故到了小老儿家中？”

中年男子佝偻着背很谦卑的说着，那灰衣大汉却已经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

“老家伙，识相的赶紧把你的女儿叫出来，让你家白三爷看看成色！若是入得眼里，带回寺中享受荣华富贵，也省得一辈子操这锄头草钯的苦命！”

听闹海银龙白缙这么一说，金光鼎诸人纷纷嘿嘿淫笑，而隐在身后的张廖，却清楚地看到那老农身子一晃，袖管之中似有银色光芒一闪而过，白缙抓着他领子的右手忽然松了开来，张廖只听见白缙的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难听的嘶叫，粗矮的身子整个儿软软倒下。

金光鼎三人也是愣住，等看到白缙倒地，胸前扎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分水峨嵋刺，才发觉他居然已经死了！

“老三！”

马雄和陆虎两个暴喝一声，便自拥了上来，那老农抽出峨眉刺，双手画一个半圆，迎上接战，此时，他身后的屋门二次洞开，一个矫健身影从里面跃出，手中持一柄短剑，朝着一旁不动声色的金光鼎刺杀而去。

金光鼎自然已经看出此人，正是适才慈云寺中所见的美貌少女，一见她扑来，心中称意，连两个徒弟都不管，拔出腰间一根长鞭，和那少女斗了起来。

眼见双方杀成一团，无暇他顾，张廖略略放心，悄悄地靠近过去，只见那老农独斗马、陆二人，原本略占上风，可是一旁的女儿却显然并非金光鼎对手，被那贼道一根软鞭招呼得左支右绌，加上不堪入耳的调戏之言，大大分散了那老农的心神，一时间也变得危险起来。

又过了二十多个回合，那少女越发力怯，金光鼎有意卖弄自家本领，哈哈一笑，收起长鞭，将背后飞剑放起，一道斑杂黄光慢悠悠朝着那少女飞去，老农一见，知道不妙，心中急怒交加，便要舍了对手去救自家女儿。

谁想还未动手，忽然听见院门外边一声喝叫，紧接着又一道黄光射入，毫无花哨地直刺金光鼎，那贼道完全没有料到在慈云寺边上居然会有对头出现，又正是最得意洋洋、无所顾忌的时刻，黄光飞来，完全来不及防备，眼看着飞剑将自己的胸口刺穿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涌，直通通倒在了地上，那口飞剑失了驾驭，便也摇摇晃晃落在了地上。

在场诸人早已呆住，那老农看着金光鼎倒下，院门口站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慈云寺中的经常要打交道的知客僧了一，不由越发惊疑。

张廖却也是重生蜀山世界之后，头一回下这杀手，即便前世里在了一的记忆中，这些血腥的场面并不罕见，自己所杀的又是臭名昭著的无胆淫贼，也需要略略消化一下。

此时，倒还是那少女最为镇定，看马雄和陆虎都在愣神的当口，从暗器囊中取出两只袖箭分别射去，马、陆两人全无防备，双双惨叫一声，倒地身亡。不过片刻功夫，纵横西川的四个**悍匪，便了账在了慈云寺边上无名的农舍之前。

此时，那老农才算恢复了过来，带着少女上前向了一行礼，说道：

“多谢大师出手相助，实不相瞒，老汉我乃是绿林中人物，因为躲避仇家，才寄身在宝刹门下，并非意图不轨，还望大师向智通方丈多多美言，为我父女辩解一二，老汉感激不尽！”

张廖当然知道这张老实其实乃是隐居的绿林好汉，且跟峨眉弟子有些交情渊源，此次出手，正是有意向正教卖个交情，也给自己日后行事留个关节。毕竟，无论自己是否走武当这条道路，以书中蜀山世界的风向趋势而言，这峨眉派暂时还是不要得罪得好，起码得给自己争取提升实力的时间！

当下，张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说金光鼎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丈命自己看紧他们，便正是怕他们做出打草惊蛇的事来，如今一了百了，却也干脆，智通师父绝不会怪罪自己。又让张老实将四人尸体处理干净，放心继续在此种地，凡事临头自有寺中料理担待。

张老实连声感谢，张廖从地上捡起金光鼎的飞剑，正要离开，走过那少女，忍不住顺眼看了一下，果然生得极好的姿色。那少女见了一看她，想起慈云寺内种种**勾当，心中羞怒，冷哼一声，转身回屋而去。

张廖苦笑一声，也自离开，却没有发现身后的张老实面色正渐渐舒缓了下来，目送了一离去后，也返回屋内。在小屋中，除了刚才所见的女儿张玉珍外，居然还有三人，一个是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手中提一把朴刀，另一个则是高瘦清癯的蓝衣道士，最令人瞩目的，在他的腰间，挂着一只硕大的红色酒葫芦。

“仙长，那和尚已经走了。”

张老实轻声说道，

“他应该并不知晓老汉与贵派的联系。”

那道人解下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问道：

“这小和尚是什么来路？”

一旁张玉珍道：

“此人名唤了一，乃是智通最得意的门下弟子之一，在慈云寺充任知客之职，为人么，倒和寺中那些无恶不作的奸贼有些不同，极少作恶，对我们佃户也一向颇为和善的。”

那提刀大汉闻言，在一旁说道，

“师叔，看来此人有些向善之心，值得一交啊。若能说动他成为我们的内应，探听虚实，剿灭慈云寺，必然能得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