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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没有仙缘

听这叫做小涂的兔精呼唤同伴，玉井倒是觉得挺有趣的，自己这是遇见了《聊斋》里的花妖狐媚了么。
别说，还真被玉井猜对了。

眼前无数的海棠纷飞，渐渐聚成一个女子，雍容美丽，好似坠落人间的神仙妃子，海棠不愧为花中神仙。

“棠妃，棠妃，你说她是不是含白，含白又回来啦~”小涂在玉井怀里挥舞着前肢。

棠妃冷冷地扫了一眼玉井，将小涂抱到自己怀里道:“含白？含白早就死了，她说自己不是含白，那便听她的，走罢。”

“棠妃，你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走什么呀，还不回来。”海棠树下走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棠妃冷哼一声，“小春，她不是含白，你知道的，还是说你也疯了？”

少年倔强道:“我没有疯，她就是含白，即便容貌变了，但含白就是含白。”

“哦，是么，她是不是含白，神君自有定论，我们且看着罢。”棠妃说完，不再理会身后的玉井和叫做小春的少年，抱着小涂消失于虚空。

少年看这她们消失，在原地跺了跺脚，回头对玉井一笑，“我相信你，一定是含白。”

玉井看着随后消失的少年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本来就不是含白，他的相信真是莫名其妙。不过，自己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匪夷所思，方才不是还在进行青阳弟子的入门选拔么？难道说这就是考验？看来得想办法先从这里出去。

玉井看了看少年消失的地方，决定也往那个方向走，走了不知多久，前面已然没有了路。陡峻的山崖边却生着一株风骨致致的白梅，一个白衣公子卧在树下，衣袂被崖边的山风吹得飞舞，仿佛风的力道再大些，这个人，就会被吹落山崖。

玉井忙忙奔到这个人面前，想拉他起来，这里太危险了。

可是玉井才碰到这人的手，却被他反手一拉，成了两人面对面一同卧在白梅树下局面。玉井想要挣开，却被他制住，两人脸对着脸，太近的距离反而看不清容颜，只是方才那一霎，玉井以为自己看见了景殊。

试探着唤了一声，“景殊？”

“嗯，阿白，你终于回来了。”平静的语调下是藏不住的欢喜。

玉井看对面的这人睁开眼，却觉得他不是景殊，景殊即便再出尘若仙，也不及眼前这个人，浑身无一丝凡尘烟火的气息。

“让我起来，你不是景殊，我也不是阿白。”玉井冷冷看着他道。

这人轻笑一声，自顾自地站起来，又拉起地上的玉井，抚着她的脸，道:“阿白以为，除了我还有谁敢唤作景殊。”

玉井觉得这人指尖有淡淡的梅香，不知是不是在树下躺久了，染上的味道，脑海思绪发散一会儿又转了回来，她无端觉得恼火，这人占着景殊的样子，却对着自己唤别人的名字。用力挥开他的手，冷冷地瞪着他:“我说了我不是阿白。”

被挥开了手，这人却还是神色自若，伸手拈起落在玉井发上的白梅，“你更喜欢被唤作玉井么，在这里，你只能是含白。”

玉井被气笑了，爱怎么叫怎么叫罢，“喂，你知不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

“别叫我喂，叫我景殊，嗯？”清清冷冷的声音也像极了景殊。

不自觉受了蛊惑，玉井低低地唤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却激怒了这人，下颚一痛，被动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

“你在想谁？”

“不关你的事。”他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让玉井不悦。

“阿白，我又惹你生气了么？”委委屈屈的嗓音出现在这人身上，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别扭。

“是，我就是讨厌你这样，高高在上的神君大人如今还会体谅阿白一个小妖，真是难得。”玉井掩着口，不知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说了这样的话。

“我会改，阿白留下来好么，我会在夙玉陪你。”

玉井看着这人的眼睛，只有这一双眼睛中涌动的情潮让她觉得，这个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与自己平等的存在。

“好。”阿白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你一句陪我。

玉井睁开眼后，觉得时间只是过了一刹那，自己只是念了名字就睁开了眼，可对面的吴长老却摇首叹息，这是没通过的意思么？

“小姑娘，你资质上乘，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半个时辰你却没从幻境中出来。幻石这关若是无法通过，便是没有仙缘，即便我与你父亲是故交，也是无法通融。”

苏沉闻言只是眼神暗了暗，却没说什么。

玉井有些讶异，半个时辰？可是自己什么也没有遇见呀，小心翼翼地问道:“长老，可是玉井什么也没有遇见呀，那不是幻石么，应该会有幻象罢。”

“此话当真？这么多年，我可没见过哪个孩子看不见幻象的，小姑娘可不是骗我罢。”吴长老有些不信。

“是真的，玉井不敢有所欺瞒。求长老再给玉井一次机会罢。”若是去不了青阳，景殊会失望罢？

吴长老沉吟半晌，还是摇头，“试多少次都不会有用，你若看不见幻象，便是一点仙缘也没有。”

玉井还想再说些什么，吴长老却摆摆手，不想再多说，“回去罢。”

苏沉与吴长老告了别，便牵着玉井的手出去了。

玉井二人出了客栈，吴长老房内却又忽然出现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吴长老道:“二长老，您怎么来了？”

“恰好路过，方才感到我青阳幻石有强烈的波动，不知可是遇上了天资极高的弟子，便来一观，人呢？”二长老何归尘笑眯了眼。

吴长老有些郁闷，道:“天资是高，可那小姑娘却看不见幻象，没有仙缘啊，天资再高也是白费。”

“哦，这样？幻石拿来老夫看看。”何归尘这下真的感到有些意思了。

接过幻石，何归尘看了一眼，心中狂喜，却仍然按捺着仔细端详，终于忍不住啧了一声，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