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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无间道

我读大学的时候，曾经无聊跟萝卜聊过一个问题。
如果给你一百万，让你出卖你的前任，你会做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得到了答案。几乎所有的人不用考虑就选一百万，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萝卜却犹豫一下，说那得看人。

我问他怎么看？

他收起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跟我说，看脸啊！人长得漂亮，胸大臀翘活儿还好，分手还能约一发，必须不出卖啊！如果长的跟凤姐那样，还整天特事儿逼，绝逼一百万！

我当时踹他一脚，骂他句，你丫禽兽。

我不知道真的有一天我会遇到这个问题，不过在这个问题里，我变成那个前任，而李天慧则成为这个问题的抉择者。

我更想不到的是，李天慧竟然选择我，而不是一百万。

我睡醒的时候，贝贝正趴在桌子上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四周看看，发现李天慧不在了。

我问贝贝：“你阿姨呢？”

贝贝点着手指说：“你睡着就走了。”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睡的不是特别舒服。

贝贝骨碌着大眼睛看看我，忽然问我：“叔叔，阿姨是不是喜欢你呀。”

“啊？”我一怔，赶紧摇摇头说：“不是。”

“哦。”贝贝长长的哦了一声，低着头自顾自言道：“妈妈说过，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话，就会无条件的对他好，什么都为他着想。”

说着贝贝抬起头，嬉笑着对我说：“阿姨就是这么对你的。”

“嘿，你这孩子。”我有些意外，不由腹诽焦静雅真是什么都教，这些东西怎么能给教给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呢。

跟贝贝嬉闹了一会，贝贝突然跟我说：“叔叔，你不是要带我找妈妈吗？”

“啊？”我一怔，这才又想起昨天编的谎言。

不过现在一想，我要贝贝也没啥用了，而且贝贝已经丢了一天一夜了，焦静雅和大黑子肯定特着急。反正我手上现在有王建国杀害赵建荣的视频资料，而且dna鉴定结果也已经在做了，不如将贝贝送回去。

想到这里，我打个哈欠对贝贝说：“好，叔叔这就带你去见妈妈。”

……

我带贝贝乘出租车去焦静雅家里的时候，贝贝躺在我怀里，抱着我的脖子说，叔叔，等回头了，你再来找我玩，妈妈总将贝贝一个人锁在家里，都没人陪贝贝玩。

我抚摸一下她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好，并嘱咐她见到妈妈了要好好吃药。

贝贝点点头，乖巧的说声，好。

看着可爱的贝贝，不知怎地，我突然想起笑笑，我记得我们两个曾经无数次的讨论过以后要个孩子会是什么样，我们两个还讨论说一定不能只要一个，一定要有个男孩，有个女孩。我教男孩正义，勇敢。她教女孩，温柔，善良。

我抬起头看着车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上海，心底发出无声的呐喊，笑笑，你知道吗，我无时不刻的都在想你，想咱们曾经许下的誓言，你到底在哪里啊！

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车已经到了贝贝家的小区门口。

我嘱咐司机等一下，我五分钟就回来。然后下车带着贝贝赶到小区门口，将贝贝往门卫那里一放，踹一脚门卫的门，转身就跑，头也不回。

身后，被吵到的门卫发现站在那里的贝贝，先是惊讶，后是狂喜。

站在原地的贝贝看着飞奔的我，忽然无声的哭了起来。

保安问她怎么了，去哪儿了？你妈妈昨天急疯了，你知道吗？

贝贝像个小大人一样抹掉脸上的眼泪，对保安说句，没事。

保安一边询问贝贝一边通知焦静雅，等焦静雅赶到保安室看到自己女儿完好无损的时候，抱着贝贝一顿痛哭，问贝贝去哪儿了，贝贝什么也不说。警察赶到现场，简单询问过后也什么都没发现，无奈只能嘱咐焦静雅以后看好孩子，别让孩子到处乱跑，焦静雅点点头，赶紧答应下来。

晚上焦静雅给贝贝烤了她最爱吃的曲奇饼干，她端着饼干放到贝贝面前的时候，贝贝正站在电视前面看cctv6里放的蜘蛛侠，她忽然扭过头对焦静雅说：“妈妈，我想要蜘蛛侠。”

“好，妈妈给你买。”说完，焦静雅拿出手机，在淘宝买了一堆蜘蛛侠玩偶。

看着凝神贯注看电视的贝贝，焦静雅心里不由感到奇怪。前几天贝贝还因为赵建荣去世变的奇奇怪怪的，丢失一圈回来怎么跟变个人似的。

……

送走贝贝后，我让师傅直接开车去市公安局，路上我给林先军打了个电话。

给林先军打这个电话，我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就是如果林先军是叶玲珑的人，我就立马跑路，并将视频证据上传到网络上。

第二手准备就是，林先军不是叶玲珑的人，然后我就问他可不可以见陈白露，如果可以见陈白露，见到陈白露后，我就可以将事情跟她说清楚，并询问她有没有什么可靠的人，将证据交到陈白露相信的人手中。

所以打通电话，我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林警官，我想问下我现在可以见我们陈总了吗？”

林先军接到我的电话，先是楞一下，等听清我的来意后，惊讶道：“你不知道吗？她已经被转到郊区看守所了。”

“啊？”我心头一怔。

林先军叹口气道：“上面一直在追查这件案子，唯一的证据又指向陈白露，我们无奈只能将证据呈交上去，将陈白露移送看守所。”

我听着电话心里有些慌，一直没有说话。

林先军说完补了一句：“对了，你要想看她，去看守所申请一下就可以。看守所可以见人，你还可以给她带点吃的用的，看守所允许……”

“嗯，好！”不等林先军说完我就挂断电话，当即对出租车师傅说：“去郊区看守所。”

……

出租车一路疾驰，结果赶到看守所的时候，都他么晚上十点多了，早过了探监时间。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门口的值班室问一下可以见人吗？没想到值班室里的警察竟然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见陈白露。

小警察带我去会见室的路上，跟我说这件事是林局长特别通知的，不然平时不允许晚上见犯人的。

我心头一动，不由有些奇怪，林先军竟然知道我现在要赶到看守所。

跟着小警察走了不一会就到了会见室，小警察将我送到门口，嘱咐我会见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有什么话赶紧说。

我点点头，走进会见室。

我刚走进去，就看到陈白露穿着囚服坐在房间的正中央，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她的气色竟然还算不错，并没有我想象当中那么惨。见到有人进来，陈白露抬起头朝我看来，见到是我后，她眉宇间有些惊讶，说了句：“是你？”

我笑笑，走到她面前坐下，说：“怎么，没想到？”

陈白露摇摇头，有些自嘲道：“转到看守所后，我一直就在想，到底会是谁第一个来看我呢，会是李昕？会是孙总？还是会是她？我想遍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想到第一个见我的人竟然是你。”

我将在看守所门口给她买的水果放到桌子上，剥个橘子递到她手里说：“想不到就想不到吧，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陈白露笑笑，深吸一口气看着我说：“齐天，你还是再找工作吧，你要是惹上这件事，恐怕你也难以脱身。”

我仰起脸看看她清瘦许多的面孔，问句：“怎么？这么快就准备放弃了。”

被我略带嘲讽的语气一激，陈白露清瘦的面孔瞬间低垂下去，声音中带着些无奈的语气说：“不然呢？还能怎么办。”

我给自己剥个橘子，笑盈盈的对她说：“如果我能救你呢？”

陈白露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睛中满是希望，不过只是一瞬，她就又低下头去。

我左右看看，见没有人之后，我拿出手机放在她面前，手机上播放的正是王建国和赵建荣在天台的那段视频，我压低声音对陈白露说：“我手里有证据。”

我不知道的是，房间里的一个隐藏摄像头此刻正将镜头转向我的手机屏幕上，在摄像头后面，几个警察将我手机上播放的视频看的一清二楚。其中一个着急的对身边的说：“快，通知林局。”

另一个警察也是声音激动道：“刚联系过，林局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手机里播放的视频让陈白露大吃一惊，她惊讶的问我哪来的？

我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就救你出来，而且我知道这件事的所有前因后果，你赶紧告诉我，我现在应该相信谁，将这些东西交给谁。

陈白露犹豫片刻，对我说：“就给林先军。”

听到这个答案，我大吃一惊。我原以为陈白露更信得过李昕或者那个什么孙总，结果没想到竟然会是我一直不太相信的林先军。

陈白露见我惊讶，慌忙的对我说：“你放心，他不会害我们的。”

见陈白露肯定，我无奈的说句，好吧！

我又跟她聊了一会，告诉了她一些细节，等我们确定之后，我就准备起身离开，陈白露却一下抓住我的手，她的眼眶有些湿润，郑重的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被陈白露抓住手，我竟然有些害羞，尴尬的挠挠头。

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门口的值班室里平白多出几个穿便衣的人，他们几个看着我走出来，其中一个小声道：“要不要先留住他。”

“不用，林局说不要打草惊蛇。”

“好吧！”

我不慌不忙的在看守所门口打了辆黑车，刚坐上车，我就立马对司机说，赶紧走，别停。

我慢慢展开一直紧握着的拳头，只见在我的掌心里，赫然有一张极小的纸条。

我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远离林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