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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用心良苦

这一天晚上，顾墨杭整晚都没有回来，清雅等到子时过后，终于熬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眼睛周围多了一对黑影，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嘲道：“现在总算知道大熊猫的黑眼圈是怎么来的了。”

她的冷笑话没人能懂，喜鹊关心地道：“夫人昨晚没睡好么？侯爷是做的大事的人，不会有事的。”

清雅点头，她当然知道顾墨杭的能耐，只是不自觉地就会担心他。

她怔了怔，担心他？没错，似乎放在他身上的心思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雅儿在发什么呆？是想为夫了么？”耳畔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她回过头一看，只有喜鹊在忙着整理*铺，并无其他人在。

她懊恼地捶捶脑袋，看样子真是没有休息好，他不过一晚上没有回来，自己竟然产生幻觉了？

她低呼一声，一下子奔向*边，她要好好睡一觉，把那个讨厌的人赶出脑子里去。

喜鹊诧异地看着刚整理好的*铺被她弄得皱皱的，奇怪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她将自己缩在被子里，“你别管我，我还要睡。”

“可是您的发髻？”喜鹊张了张嘴，刚梳好的斜云髻啊，夫人最喜欢的了，现在弄乱了。

清雅裹在薄被里滚来滚去，不耐烦地挥挥手，喜鹊满怀狐疑，却只好退下。

睡了一觉，醒来辰时刚过，她简单吃了一点早膳，没什么胃口，忽然想起顾墨杭带她去过的那些店铺，不由生了馋虫。

那些店真是他在打理么？她还不是很相信。反正时间多得是，索性出去转转。

聚云楼，离长安侯府比较近，清雅让人停了车。

这个时候还不到饭点，聚云楼却依然客似云来，她不由好奇，这些人也是跟她一样没有胃口，才想着出来尝鲜的么？

主仆几个走进大门，小二连忙过来招呼：“夫人您来了？请上座！”

咦，他竟然认识自己？清雅记得，上一回来接待的似乎不是他呢。

思绪转动间，那小二已经引了掌柜的过来，掌柜的满面笑容，客气地将清雅带到楼上的芙蓉厅，小意地陪着说话。

“掌柜的认识我？”清雅有意试探道。

掌柜的老实答道：“侯爷给属下看过夫人的画像，只要是自己人，都是认识夫人的。”

原来是这样。清雅明白了，随即又想，若龙虎卫里有人投靠了敌人，那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不过这都是她多虑了，顾墨杭手段高明，应该不会有人不怕死地敢背叛吧。

正品着茶，外面忽然发出一阵骚/乱，清雅皱眉，掌柜的脸色微变，“夫人稍等片刻，小人立刻让人送菜上来。”

清雅挥手让他离去，百无聊赖，她准备去外面看看热闹。

殊不知，这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张熟脸，那倚在楼梯口颤颤巍巍的身影，不是翡翠还有谁？

“爷您放过我家姑娘吧，我们是来用膳的。”这是小桃讨好的声音，她抬头望着一位粉面公子，那人一手要去拉翡翠，小桃正紧紧地拽着他的手臂，不让他碰到翡翠。

“放肆，本公子也是你能碰的？”那名公子亲近不了佳人，却被一个卑贱的奴婢触碰，恼羞成怒，“拿刀来！”

说着就从随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手一抬，明晃晃的光一闪，就要朝小桃手臂上砍。

“且慢！”清雅忍不住出声阻止，她知道这个时代尊卑有别，但却不能眼看着小桃受伤。

那名公子一怔，回头看过来，见到清雅的那一瞬，惊艳地睁着眼睛，一时忘了要做什么。

小桃和翡翠都转过脸来，看见是清雅，俱是一喜。

“夫人！”小桃欣喜地唤道，“我家姑娘在这里等侯爷，可这位公子非要纠缠，还请夫人帮忙说几句话。”

她们在这里等顾墨杭？

清雅眼角弯了弯，向杜鹃使了个眼色，杜鹃立刻走向刚才那名公子，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公子脸上表情变了几变，看向清雅的眼神顿时变得恭敬了。

“在下不知是长安侯夫人，请恕在下冒昧了！”

清雅点了点头，她对这位丝毫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刚才小桃说的那句话。

她仔细打量着翡翠，她刚才只是淡淡地向自己颔首示意了下，然后转过身子，依旧倚着栏杆往下看，不知在看什么。

亏她刚才还觉得她柔弱，被那名公子逼到那个位置去站着的，还担心她摔下去呢，敢*家是故意站在那里的。

“翡翠姑娘，身体无恙吧？”

翡翠回过头，脸上的笑都显得苍白：“多谢夫人关心，翡翠无碍。”

“等了很久吧，回去罢。”清雅心知肚明，转身往楼下走。

掌柜的连忙上来招呼，以为是自己怠慢了，她却已经没有吃饭的食欲了，这个翡翠，影响了她的胃口。

刚准备上马车，后面传来小桃的声音；“夫人请留步！”

“大胆！”杜鹃手臂横过来，将她隔在安全距离。

小桃见清雅上了车，鼓起勇气道：“夫人，我家姑娘是个苦命人，求您给她一个机会！奴婢给您磕头了！”

清雅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冷冷地道：“不知你家姑娘要求的是什么机会？”

小桃动作一顿，“侯爷没有跟您说？”

清雅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气得笑了，“不知你家姑娘是何身份，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侯爷亲自来跟我说？”

小桃愣在那里，看着马车走远，聚云楼前人来了又去了，她才抬脚转身，望见楼梯口那道羸弱的身影，心里哀叹。

姑娘，对不起，小桃只是一个丫鬟，什么忙也帮不上。

出了一趟门，清雅美食没有吃到，倒是生了一肚子气。她越想越不舒服，那个小桃，竟然敢那样跟她说话，她仰仗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顾墨杭真的承诺了她们什么？

“雅儿，是在想为夫了？”

耳畔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又来了，这次她才不上当呢。

她将自己窝在被褥里，该死的顾墨杭，本姑奶奶心里担心你，你却在外面给我拈花惹草，再也不要想你了！

“小东西，别闷坏了！”顾墨杭轻轻扯开被角，将她蒙住的头解放出来，好笑地看着她。

清雅霍地一下起身，眼前的的确确是顾墨杭本人，并不是她胡思乱想出来的？

她伸手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下，没错，真的是他。

她再次将手中那块软肉转了几转，好一会儿才解气。顾墨杭倒吸一口气，这丫头，拧人的本事见长啊。

话说，好久没享受这待遇了，忙解释道：“昨晚没能回来，为夫给娘子赔罪了。”

清雅最讨厌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外人眼中冷酷的顾墨杭哪里去了？

“没回来，睡哪儿了？”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怎么听怎么有一股危险的气息。

顾墨杭忙道：“哪里有功夫睡觉？那连丹琳死了都摆了我一道，哪里是城西，分明是城东的十里亭，为夫忙了大半夜，才找到蛛丝马迹，幸好，人算是救出来了。”

“英雄救美，催人泪下啊！”清雅故意鼓起掌来，看得顾墨杭心里毛毛的，又是好一阵哄，她的脸色才正常了些。

顾墨杭忍不住擦了擦手心的汗，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闹了一阵过后，二人说起了正事：“雅儿，我记得汤府对岳母下过手，你觉得，翡翠的事，会不会也是他们做的，有几成把握？”

清雅奇怪地看他：“我哪儿知道，我们孙府跟翡翠八竿子打不着，二者有何关联？”

顾墨杭却不这样想，据杜二所言，海棠之所以对秦浅月的儿子下手，是受了汤府中人的影响，而这个海棠，曾经在汤裕隆身边服侍过。

而这个汤裕隆，又恰恰跟连丹琳扯上了关系。据他所知，汤裕隆并不喜好女色，这个时候纳妾，不得不让人多想。

单凭这两点，就可以证明，汤裕隆一定在筹谋着什么。

清雅问了对翡翠的安排，顾墨杭沉默了片刻道：“他们能想着劫持翡翠，估计是猜到了她的身份，所以，她不能再留在翡翠阁了。”

“你要替她赎身？”清雅敏感地坐起身来，难怪了，翡翠要那样巴巴地等着他来，小桃敢那样对自己说话，原来一切都是顾墨杭惹的祸。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顾墨杭有些挫败，“赎身是一定的，不然会惹人生疑，不过我找了个可靠之人，此人举人出身，爱慕翡翠多年，一直未曾娶妻，这也算是她为龙虎卫效力的回报了。”

清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儿才苦笑道：“你用心可谓良苦，恐怕人家不一定会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