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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尾声）最爱你一个，即使至我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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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倪骁雪拼命摇头，黑色的长发有几根凌乱地贴在了她的脸上。样子狼狈不堪。

“不，回不去了！殷希夷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角色。当我被扔出慕家的那一刻，我成了孤儿。我在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生存，遇到了和我一般大的殷希夷。他陪伴我度过了我生命中最黑暗痛苦的时光。如果不是希夷，我早就支撑不下去了。渐渐的，我放下了仇恨。尽管冰门的成员是被排斥在社会体系之外的人，但对于我来说，那里才是最温暖的家。因为那里有带给我温暖的伙伴。那么痛苦的几年我都挺过来了。

“我曾以为那就是永恒。但是我错了。夏佐毁了它，一夕之间，冰门就没落了。为了救我，挽儿死了。她死了！但是依旧没完，你们一定要将我逼到绝境！殷希夷死了，他也死了……你杀了他……我连我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直到最后一刻我还在被殷希夷保护。然后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苦苦挣扎究竟得到了什么？我所受的苦从来没有照亮我前行的路，反而越往下走越昏天黑地。到现在我连一个能栖息的家都没有。顾瑾言，要我还如以前一样勇敢地放下仇恨真的太难了……”

“骁雪……”

“别叫我的名字，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无端的痛苦啃噬着她的骨头。“我觉得你无法原谅，就像原谅不了我自己一样……”

“你爱过我吗？”顾瑾言打断了她的话，阳光给他俊魅的廓线描上一道浅浅的金光。墨黑的瞳仁冰冷明澈中积满了泪水，在阳光下酥酥地颤。“在我即将永远失去喜欢你的机会之前，我想知道答案。因为这是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了。”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也许是因为吸入太多灰尘，仓库的霉味卡在她的喉咙，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甚至呛出了泪水，从汤倪骁雪的眼中滚落出来。

眼泪刚聚在眼眶里时，她看见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清晰。当眼泪被噙满后，她看见这个时候变得模糊。当眼眶再也挽留不住眼泪的流出后，这个世界又变得清晰起来。她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出了两个字：“爱过。”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优雅到无可挑剔的微笑浮现在了顾瑾言的脸上。声音空灵，恍若隔世！一如既往孤傲的笑容让汤倪骁雪握紧枪柄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看着那哭花了的小脸，顾瑾言的眼中写满了心疼。骁雪，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他闭上眼睛，大掌握住汤倪骁雪握住枪柄的冰冷的双手，主动将额头迎上了冰冷坚硬的枪口。眼泪从他的眼角划出，“啪嗒”一声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再见，我的爱。

顾瑾言的覆着薄茧的指腹推按汤倪骁雪的食指，扣下扳机。

“砰——”

沉闷的枪声在这个偌大的仓库内久久回荡。

——

不知什么时候碎了的镜子碎片散落了一地，折射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汤倪骁雪觉得有些恍惚地移开眼睛。

“呵呵，哈哈……”汤倪骁雪神经质的笑就像哭一样。“死了，都死了……”

顾瑾言，你出现后我昏暗的世界仿佛渐渐泛起了月牙白。我以为那是黎明，但某一瞬间我幡然醒悟：我所视若希望的不是曙光，而是一盏点亮了的随时可以熄灭的白织灯。如果只是迷幻了我的假象，就是剥皮扯筋我也要还原真相。

如果当初我对生活少抱一分希望，在它破灭时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绝望？

我曾试图从现实的混沌中撕扯一个可以供自己挣出的裂口，但是不能。也许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注定了它的悲剧。如果有下辈子，我会爱你。

但那都是后话了。

——

还有最后两句话是顾瑾言没有说出口也舍不得告诉汤倪骁雪的：要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无奈，就是无法将最心爱的你捧在掌心。

骁雪，我最爱你一人，即使你至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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