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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夜袭

“我现在立第一条规矩，只要在家里，就必须一起同桌用餐，任何借口都不行，谁敢不来，哪怕把人打晕了，我也要强行拖过来。”
司空明看着坐在餐桌旁的三人，如此说道。

泰小禅正襟危坐，屁股下放着一个软垫，一脸认真道：“我知道了，一定会遵守规矩的。”

被教训得鼻青脸肿的嬴纣用不服气的眼神紧紧盯着司空明，仿佛一头受伤的野狼，在寻找下手的机会：“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

红豆一手抓着一根筷子，上下舞动催促道：“说完了就开饭吧，这味道太香了，唔——我已经忍不住了！”

她伸手就要去夹菜，却被司空明用一根筷子敲了回去。

“忍耐也是吃饭前必要的一个环节。”

“坏蛋！缺心眼！小气鬼！”

红豆鼓着嘴，气嘟嘟的抗议。

司空明略感头疼，年纪最小的最成熟，年纪最大的最幼稚，似乎生理年龄越大，心理年龄就越小，完全倒过来了。

泰小禅被教训一次后就变得无比老实，也没有再埋设什么陷阱，至少从眼下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想跟司空明作对，明显表达出一种服从的态度——不排除暗地里使诡计的可能。

“好了，开动吧。”

得到许可的瞬间，红豆便迫不及待地朝炖鸡伸出筷子，轻轻一戳，鸡皮就被撕开，里面的填塞物溢了出来，伴随的是比之前更浓郁的香气，宛若香气炸弹一般，带着冲击波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哦——光！我看到光了！”

红豆激动得忘记了下筷。

“真的有光吗？我一点都没看到啊，而且菜会发光也太奇怪了吧。”泰小禅奇怪的说道。

“诶，可是真的有耶，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的确有光从鸡肚子里散发出来。”红豆坚持道。

司空明颔首道：“顶级的菜肴的确会发光，其它还有字帖、画作等也能够发光，不过常人无法看见，只有在某一领域成为‘达者’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这些是司空明从书上看到以及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他本人其实一次都没看到过，可在海洲这似乎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就如同苹果只会向下掉落，而不是向天空飞去一样，属于世界的法则，并非虚构的谎言。

尽管他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可既然是切实存在的，得到众人认可的规律，作为一名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那也只能承认现实并加以接受了。

泰小禅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再质疑，大概在他看来，既然司空明能亲手做出顶级的菜肴，毫无疑问也是一名“达者”，肯定也能看到光芒。

可惜司空明做菜靠得是他的“顿悟”天赋，并非自身的厨艺达到了顶尖的高度，倘若换成另一道没学过的菜他就无可奈何了。

这一点与武学不同，因为除去利用天赋修炼武功外，司空明本身也是在刻苦学习武学知识的，故而可以从掌握的武功里汲取营养，转化成自身的武学修为，可对于厨学他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他从没有学过烹饪的基础知识，什么炒，煎，贴，烹，炸，溜，熬，烩，焖，烧，扒，卤，酱，熏，烤，炝，腌，拌，拔丝，那是一概不知，其中的区别也分不大清楚，烧菜全靠“顿悟”天赋。

“喔——明明汤那么清澈，味道却非常的浓，好似有许多高汤融在里头，两相混合之后，味道好极了！鸡肉也是，因为有里外的高汤充分入味，入口就化了！”

红豆赞不绝口，露出一副销魂的表情，下箸如飞。

泰小禅也是同样一副被吸引住的模样，闷头吃饭不说话，生怕下手慢了，少吃一口被人抢走。

“可恶……不过是一道菜而已，装模作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嬴纣咬牙切齿地看着三人，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块豆腐乳和一碟咸菜。

这是对他之前偷袭的惩罚，正如司空明警告过的那样，每个人都为要自己的行为负责。

吃着酸不拉几的咸菜，闻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这比严刑拷打更令嬴纣难受，哪怕他竭力忍耐，可口腔神经还是本能地分泌出大量的口水，令他不停的吞咽。

这时，司空明夹了一块鸡腿肉，放到嬴纣的碗里。

“我不要你可怜！”嬴纣维持着尊严，恼火道。

“你真觉得我是在可怜你吗？”司空明带着一种戏弄的语气反问。

嬴纣愣了一下，旋即恍然，比起没尝过的忍耐，自然是尝过之后的忍耐更煎熬，前者虽然觉得难受，可终究没有真正品尝过个中滋味，只是凭借想象产生了遗憾，至少还能像没吃到葡萄的狐狸一样骂一声“葡萄肯定是酸的”，但若是亲口尝过了，那便连“葡萄肯定是酸的”都说不出口了。

当然，这种落差的基础在于尝到的是真正的极品美味，否则若只是平常的饭菜，没得吃似乎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这是自信，也是一种挑衅。

嬴纣能拒绝同情，却无法拒绝挑衅，于是他一口将那块鸡腿肉吞下，滑嫩细腻的口感，极品高汤的香气立时在口腔内爆发，带给他如同芳香按摩般的触感。

“可恶啊——”

嬴纣不甘地握紧了拳头，知道自己除非昧着良心撒谎，否则决计说不出“没什么了不起”的话。

这顿饭就在一人若无其事，两人大快朵颐，以及一人满怀怨念的情况下圆满结束了。

用餐结束后，泰小禅主动提出要洗刷饭碗，司空明乐得轻松，但也很清楚，这小子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折服的，否则也逼不走前几任的院长，现在装得越乖，只怕将来图谋越大，相比之下，反倒不如摆明车马要顽抗到底的嬴纣更好对付。

“累了一整天，我要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尤其是泰小禅和嬴纣，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一会有益身体成长。”

司空明打了打哈欠，伸着懒腰前往三楼的一间特意让家政打扫干净的房间。

……

深夜，司空明的房间，为了通风，房间的窗户半敞开着。

一道黑影出现在窗户外，偷偷向内望了望，确认司空明正仰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于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用一只手攀着没有悬挂物的墙壁，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一根锥刀，接着双肩向内一缩，肩宽凭空消失了二十公分，身子猛地向内一蹿，无比顺畅地通过了半开的窗户，没有引起一丝声响，手中锥刀顺势朝着床上扎去。

噗！

被子和床垫被扎出了一个大窟窿，但没有血迹，偷袭者立刻意识到不妙，想要逃跑，已是迟了。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晚饭前刚被教训了一回，现在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的记忆力只有鱼的水平吗？”

司空明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当即出手如电，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嬴纣的小腿，用力一抖，便将嬴纣全身的气力抖散，像条死鱼似的躺在床上，无力挣扎。

“放开我！”

“我既然敢开着窗睡觉，就是表明了不怕夜袭，你就算没脑子，好歹也留个心眼吧。”

司空明又是一屁股坐在嬴纣的腰上，使一招千斤坠，将他彻底压住，然后看了看锥刀扎破被子的位置。

“不是朝着心脏等要害位置下手，看来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看在这点良心的份上，我就不把你打个半死了，只略施薄惩，以儆效尤。”

司空明举起手，朝着屁股就是啪啪两掌，跟先前教训泰小禅时相同，留下了两个通红的手印，但效力要更加持久。

“这是我自创的专门用来对付熊孩子的‘猴屁大手印’，鉴于你大脑萎缩，记忆力低下，只好用这种一直保持刺痛感的手段来提醒你。我允许你反抗，但也别以为自己能够不付出任何代价，我的忍耐也不是无限的，同一类游戏玩得多了也会觉得厌烦，希望你下次行动之前，牢牢记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