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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黑暗中的老鼠

越是繁华的都市，它的角落就越是黑暗。这些角落里藏着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和他们见不得光的买卖。这些角落的人往往只有夜间才敢出来活动，像老鼠一样苟延残喘地活着。
然而有意思的是，却有不少人将这种黑暗视不轻易显山露水，视为高贵的神秘。将自己当成了龙头老大，摆起了派头，端起了架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些老鼠很快就要出来活动了。秦浩知道怎样联系这样的人，也知道他们经营着怎样的生意。从前在军队的时候，秦浩可没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当时用的是子弹。现在秦浩仍然要和他们打交道，不过现在用的是钱。

秦浩把车子停在了天水河下游一个巷口。这个巷口名叫黑龙巷，是江海市最为黑暗的一个角落，犯罪猖獗的天堂。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够轻易涉足这里。

秦浩一下车，立刻就有三四个混混模样的人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秦浩。秦浩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粗呢布袋。

“你就是秦浩？”一个小头领模样的人上来打量着秦浩。这个人嘴里叼着一根已经快被嚼烂的烟，脸上因为长期嗑药，眼窝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脑门上长了两个不小的肉瘤。

“对，我就是。”秦浩对着他恭敬地点了点头。

“后边儿没人跟着吧？”

“没有，我是一个人来的。”秦浩说着对着那小头领一抱拳，说道：“敢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兄弟我三首蛟！你听过我的名字吧！”那小头领鼻孔朝天，得意地哼着鼻腔说道。

“原来是三哥，道上的人哪个没有听过三哥的名字，真是久仰久仰。”秦浩鞠了一躬，说道：“敢问，九爷何在？”

“钱带来了吗？”三首蛟听着秦浩奉承的话，神情更加的得意。

秦浩提了提手中的粗呢布袋，说道：“带来了，三哥要过目吗？”

三首蛟接过袋子，手提了提，隔着袋子摸了摸手感，的确是成捆的钞票。按照黑道上的规矩，小弟在没有得到大哥的允许之前，是不可以开金眼的。意思就是交易之前不准看到钱。

三首蛟满意地把袋子递回给了秦浩，说道：“很好。九爷在里面等着你呢，跟我来吧。”

“好的，麻烦三哥带路了。”秦浩再次恭敬地深鞠一躬，跟了上去。

三首蛟走在前面，几个小弟走在秦浩身后。秦浩就这么跟着三首蛟一路走进了黑龙巷。这里乌烟瘴气，秦浩可以看到地上到处都是躺着嘴里叼着烟的人，这些人看上去跟死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嘴里还有口气。还有几个在走路的，秦浩心想米国丧尸片要是请这些人去当演员，就可以省下请化妆师的钱了。

这样的地方并没有让秦浩感觉到不适。秦浩在部队里时，曾经因为一个任务而在非洲贫民窟的一个烟馆里猫藏了整整一个月。对于秦浩来说，那段日子都熬过来了，眼前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三首蛟摇头晃脑地走着，将秦浩带进了一个四合院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加上这里的墙非常的高，四合院内进了门，基本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三首蛟走到四合院内的大堂门前，对着门内高喊道：“九爷，秦浩来了！”

没等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小厮走出来说道：“九爷让你带他进去。”

秦浩心想，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三首蛟带着秦浩进了门，一进门秦浩就闻到一个浓烈的烟味。这个味道秦浩很熟悉，跟在烟馆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大堂上位上坐着一个人。看见这个人，秦浩感觉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时代。昏暗的烛光下，秦浩能够看见这个人头发已经灰白了，胸前飘着五绺长髯，头顶带着一顶红色的瓜皮帽，手里拿着一根水烟袋，正在啪嗒啪嗒地抽着。

“九爷，”三首蛟上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说道：“秦浩来了。”

九爷眼睛不睁，头也不抬，只是嗯了一声。秦浩心想，自己白天还待在那所贵族学院圣西华里，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

九爷端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清大褂，看上去像是书香门第的老爷子。拿着水烟袋的手上清瘦而隽秀，这样的手似乎只能够执笔写文章。但是秦浩知道，这双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九爷，您好，我就是秦浩。”秦浩走上前，轻轻鞠了一躬。

九爷这才睁开了眼睛，九爷的眼睛与他的年龄十分不相配，看上去就像是鹰隼一般的锋利。扫了秦浩一眼，随即又闭上，口中吐出一口浓烟，用低沉嘶哑，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秦先生，请坐吧。”

“哦不不……九爷您在这儿，哪里有我秦浩的位子。九爷的大名，我一直是如雷贯耳啊！今天能够见到您，实在是三生有幸。”秦浩后悔出门之前没有带胃药，他快被自己给恶心吐了。

九爷轻轻哼了一声，说道：“秦先生，你这次要的货可不好搞。”

“我知道，九爷您要多少上供，香火钱我都给您带来了。”秦浩说着提了提手中的粗呢布袋，说道：“只要有货，钱不是问题。”

“好啊，秦先生真是个爽快人！”三首蛟吆喝了一声，跟着低头说道：“九爷，咱的货也给秦先生看看吧！”

九爷轻轻推了一下水烟袋。身后的两个小弟上前，将手中的箱子打开，里面的透明塑料袋里装满了干枯的古柯。这是古颗碱，也就是可卡银的提纯原料。

“秦先生，验验货吧。”三首蛟说道，“这是最纯的货色，外国进口的，在国内还真买不到呢。”

秦浩弯下腰拿起了一包，撕破袋子拿出一片枯叶来放在鼻子边嗅了嗅。

的确是高纯度优良品种。这种纯度的古柯除非是专门的种植园，其他的地方不会有这样的条件。

“了不起，了不起……”秦浩赞不绝口，说道：“不愧是九爷，果然有奇路，这箱子古柯碱秦浩是买定了。”

九爷仍然没有睁眼，依旧是嗯了一声，推了一下水烟袋。三首蛟上前拿过秦浩手中的粗呢布袋，送到了九爷面前。

九爷终于睁开了眼睛，说道：“打开。”

三首蛟拉开了粗呢布袋的拉链，将袋口撑开。九爷往里面看去，一双眼睛从漠然，到发愣，到吃惊，再到震怒，几乎将情绪全部写了出来。

“秦先生……”九爷的声音变得十分的阴冷，把粗呢布袋字猛地往地上一扔，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粗呢布袋里面，撒出来的都是成捆成捆的冥币。顿时周围的人全傻了眼。

秦浩微笑道：“九爷，都说了是香火钱，香火钱难道是给活人用的吗？”说完，秦浩拔出腰后的M500，一枪打爆了九爷的脑袋。

枪口冒出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就像打了一道闪电一样。转瞬间，九爷的水烟袋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从椅子上栽倒了下来，鲜血兀自在脖颈处喷洒着。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声，跟着乱成了一团。变故来得太快，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三首蛟指着秦浩大喊道：“他打死了九爷！都给我上，宰了他！”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他的三个脑袋都爆炸了。

这座四合院里，发出一阵阵火光，一阵阵枪声，一阵阵惨叫惊叫声。但是四合院周围躺着的人们却没有一点反应，他们已经完全麻木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不到十分钟，四合院里安静了下来。秦浩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只手提着一包古柯，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对，就在黑龙巷，一个黑帮内讧火并，所有人都一起同归于尽了。”秦浩对着手机那头说道。

“现场还遗留着一箱子古柯，赶紧过来抢人头吧。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哈哈哈我当然只是路过啦！”

秦浩说完挂断了电话，他完全能够想象电话那头魏洋是什么表情。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在警察来之前自己还是赶紧溜之乎也。

秦浩看着手里那包古柯。自从上次喝醉酒，做了那个怪梦之后，秦浩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秦浩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也许能够让自己再次看到幻觉。虽然这个办法很危险，但是秦浩还是拿到了古柯，顺便为民除害灭掉了一个小黑帮。

秦浩上了车，将车子驶离了黑龙巷，向市区开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但是市区的街上依旧是灯红酒绿，霓虹亮眼，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热闹。

秦浩的车子驶进了一条宽敞的大道，这个时间街上的车子很少，秦浩踩下了油门，车速很快飙升到七十迈以上。

忽然，街边里冲出来一个身影，一下子就出现在秦浩的车子前。秦浩的身体反映的比他脑子更快，还没有看清那是什么，手就已经猛打了方向盘，同时踩下了刹车。汽车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尽管秦浩的反应很快，车边还是将那个身影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