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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都困了!我们回去继续睡觉。”秦铮打了个哈欠,拉着她,向来福楼走回去。
谢芳华失语。
“你这个女人对我不太精心,若是给你,指不定哪日被你给扔了。不如就我收着。”秦铮话落,见谢芳华不满,对她道。“反正我们日日都在一起,你收着我收着也没什么分别。你若是想看,可以随时找我要着看。”
“不行!”谢芳华立即反驳。
在她犹豫的空档,秦铮将两个都收入到了自己的怀中,对她道,“我都要了。”
“你笑什么?”谢芳华瞪了他一眼,伸手要抓回泥人,去不知道该抓自己,还是该抓秦铮。自己的那个是秦铮捏的,而秦铮的那个是她捏的。
秦铮勾唇,笑意蔓开,唇瓣的弧度越来越大,半响后,他干脆笑出了声。
轻歌不由得啧啧出声,对二人是一阵赞佩。
两个泥人在二人的手里似乎都活了一般。
谢芳华捏的秦铮扬唇微笑,轻狂中不失清雅尊贵。
秦铮捏的谢芳华低眉浅笑,清淡中不失温婉柔美。
若不是自己一直站在二人身后,看着二人是现学现卖捏的泥人,还以为根本就是卖来的。更甚至,比那捏泥人的摊主捏得还要好。尤其是泥人的神色,那摊主捏出来的泥人都是木木的,没有神情,而这两个泥人却是不同。
轻歌顿时靠近二人,当看到并排待在秦铮手里的泥人顿时睁大了眼睛。
谢芳华无奈,只能从怀中拿了出来,放在了秦铮的手里。秦铮同时也拿出了自己捏的,放在了手里,与谢芳华捏的泥人并排地放在了一处。
“交换着看!”秦铮摊着手不收回。
谢芳华自然是好奇的,瞅着秦铮,好半响,才对他探出手,“拿来!”
“捏坏我也要看。”秦铮不依不饶地对她摊着手,见谢芳华不打算给,他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将你捏成了什么样子?”
“嗯,捏坏了!”谢芳华承认得痛快。
“明知故问。”秦铮瞅着她,“你莫不是真捏坏了?所以不敢给我?”
谢芳华脸红,“看什么?”
走得远了,秦铮才对谢芳华摊手,“拿来,我看看。”
轻歌付了账,秦铮见谢芳华想回去了,也不再坚持。
那摊主也好奇,不过见二人神色,想着怕是捏坏了,所以这两位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毕竟捏泥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轻歌十分好奇这两个人手下捏的是什么模样,等了半响,一个也没看着。只能上前付账。
谢芳华咳嗽了一声,回头对轻歌道,“付账。咱们回去了!”
秦铮只扫了一眼,没看清,顿时道,“你那么快收起来做什么?”
就在他目光看来时,谢芳华也捏好了,看了一眼,直接也放入了怀里。
大约过了两盏茶,秦铮捏好了,看了一眼,勾唇笑开,直接放入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去看身边谢芳华捏的泥人。
秦铮微笑,低头开始认真地捏谢芳华的模样,谢芳华见秦铮分外认真,将她感染得不想认真都不行。
谢芳华点点头,“差不多吧!”
过了半响,秦铮对谢芳华问,“看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
二人商量好,秦铮便盯着那女老板的手法,谢芳华只能盯着那男老板的手法。二人都是好记忆,过目不忘,所以,看了一两遍,便熟悉了捏泥人的手法。
轻歌在二人身后直翻白眼,他难道不是人吗?还有他安排暗中跟着的不是人吗?
“一定不会笑话!”秦铮笑着点头。
谢芳华看着手里一团软软的油泥,挣扎了片刻,才道,“好吧!我捏坏了,你不准笑话我。”
“多好玩,难道你不想亲自动手试试?”秦铮诱惑谢芳华,“反正就我们俩,又没有别人。你捏坏了我也不会笑话你。”
谢芳华脸发红,终于明白秦铮非要拉她来这里的意思了。她摇头,“我不要捏。”
秦铮自己拿了一团,另一团塞进谢芳华手里,对她道,“我来捏你,你来捏我。”
那老板顿时乐了,“好,您若是自己捏,我算您五两一对。”话落,将两团油泥递给秦铮。
秦铮摇摇头,“不会。”话落,指了指谢芳华,“她是我媳妇儿,我就是想自己捏她,不想假别人手。”
那老板一怔,显然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客人,不由打量了秦铮一眼,笑着问,“公子,您也会捏泥人?”
“我们自己捏可不可以?”秦铮问。
“十两!”那老板道。
“不会可以学!”秦铮见挡在他们二人面前的一对男女拿着泥人离开,让开了地方,他对那老板道,“多少银两一对?”
“还是免了吧!我不会捏。”谢芳华摇摇头。
秦铮“唔”了一声,看着那老板和老板娘的手法,看得仔细,“应该可以试试。”
“你会捏?”谢芳华看着秦铮。
“咱们可以自己捏。”秦铮见她看他的脸,了然了她心中所想,建议道。
谢芳华看着秦铮的样貌,摇摇头。他们俩如今都是易容,让老板和老板娘捏出来也是一对陌生人。
“我们也捏一对吧!”秦铮扭头对谢芳华道。
老板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丈夫捏男子的泥人,妻子捏女子的泥人。
秦铮牵着谢芳华的手来到近前,谢芳华左右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这些人手中的泥人竟然和他们的样貌衣着一样,显然是比照人来捏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手艺。对于民间的手工玩意儿,她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的确都是很少见。
走了半条街,在一处街道拐角处,有一个泥人的摊子。摊位前有好几对年轻的男女正围着摊位。有的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泥人,有的人在等待,有的人在付银两。
秦铮带着她向前走去。
谢芳华也升起了好奇之心,点点头。
“我说到那里看看你就知道了。”秦铮话音一转,想着若是将寓意说出来,这个女人脸皮子薄,恐怕是不去的。
因他说话时,突然有人吆喝了一声,谢芳华没听清,偏头问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铮“唔”了一声,“就是……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捏泥人?”谢芳华不解,“那是什么?”
“用不着这么小心!”秦铮揉揉她的头,笑道,“这才逛了多大一会儿就急着回去?前面好玩的还多着呢。”顿了顿,他道,“尤其是咱们早先出来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处泥人的摊子。甚是好玩,我们也去捏两个泥人吧?”
谢芳华瞅了他一眼,若是往常他未受伤,武功无恙,自然是没多大关系。但如今他等于是手无缚鸡之力。她想了想道,“咱们回去吧?”
“程铭是与我相处的时间长了,你我未曾刻意遮掩,所以才被他认出了。不过就算被他认出,也没关系。”秦铮不以为然地道。
谢芳华没想到秦铮和她一个背影也能够被程铭认出来,皱了皱眉,这样的话,暗中若是有别的人,是否也会被认出?
秦倾、郑译、王芜三人来到近前,闻言也觉得宋方说得有理。一行人遂不再多想,向前走去。
“也是!”程铭心中的疑惑顿消。
“据说秦铮兄和忠勇侯府的小姐在法佛寺后山的谢氏盐仓别苑养伤。你怎么能在这里看见?一定是眼花了。这样的日子口,对于他早就不新鲜了。就算忠勇侯府的小姐新鲜,也不过是在京中转转而已。断然不会来这三百里地外的平阳城。”宋方道。
“认错人了!”程铭有些丧气,“有两个人,背影极其像秦铮兄和听音姑娘。待转过身来,却不是。”
“程铭,你干什么跑得那么快,丢下我们,又喊又叫的?”宋方来到程铭身边,不解地问,“你看到谁了?”
程铭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分外纳闷,背影怎么如此想象,他揉揉额头,难道是今日吃酒吃多了?
轻歌收了剑销,跟上二人。
秦铮点点头,拉着谢芳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程铭一眼所见是一张陌生的容貌,果真不是秦铮,再看向他身边的女子,自然也不是听音。他顿时有些尴尬,“对不起这位兄台,打扰了。在下果真是认错人了。还望海涵。”
此时,秦铮慢慢地拉着谢芳华转过头,面色冷木地看着程铭。
程铭一怔,呆呆地看着秦铮和谢芳华的背影,“我认错人了?”
轻歌顿时挥剑挡住了程铭的手,将他的手用剑销拨开,声音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意,“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家的公子和小姐可不是你口中的人。”
“你和听音姑娘竟然偷偷来这里赏花灯,怎么不知会我等这些兄弟一声?”程铭来到近前,伸手去拍秦铮肩膀。
“喂,秦铮兄!”程铭又喊了一声,追了上来。
谢芳华听出是程铭的声音,偏头看向秦铮,见他脚步不停,仿佛没听见。
“秦铮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谢芳华回头警告地看了轻歌一眼,轻歌立即缩了缩脖子。
轻歌给了他一个那是自然的眼神。
秦铮扬眉,失笑道,“倒是小看你了。”
轻歌挺起胸脯,“我自小学攻心谋略,不会您这等儿女情长婉转情思,但是朝中的弯弯绕未必奈何得了我。”顿了顿,他又得意地一笑,“二公子不是已经答应罩着我了吗?说话可不能不算数。”话落,又看了一眼谢芳华,意有所指,“您想娶我家主子,对她的身边人,总也要尽点儿心才是。否则,恐怕不那么好娶。”
秦铮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轻歌笨,“就你这样,还想科考入朝?朝中那些老不死的一个手腕,就能将你砸拍下。”
轻歌恍然,“原来如此!”
谢芳华失笑,对轻歌解释道,“青鸾,是一种鸟,也叫做凤凰。天上地下,比翼双飞,人间有情缘,天上能比翼。说的可不就是它吗?”
轻歌一噎,他半夜不能睡觉,陪着二人遛街保护,还被他毫不客气地说碍眼?他心中气得够呛,想着若不是为了主子,他才懒得理出来碍眼。
“碍眼!”秦铮吐出两个字。
轻歌闻言顿时大怒,“铮二公子,我可没得罪您。”
谢芳华还没答话,秦铮便对她道,“你身边这个护卫也太笨了,不要了吧?改日我给你选一个好的放在你身边。”
“主子,那灯谜怎么是青鸟啊?”轻歌百思不得其解。
那老婆婆拿起银票,恼怒散去,忽然眯着眼睛呵呵地笑了。谢芳华听到秦铮的话,只觉得手里拿着的花灯烫手。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我家公子和小姐成您老的吉言了啊!”轻歌将银两留下,追着二人离开。
那老婆婆一怔。
“老婆婆误会了!我给您的银两是谢礼。我们大婚之日的赏银。”秦铮拿着花灯牵着谢芳华向前走去。
老婆婆连忙推却,同时恼怒地瞪眼,“这位小伙子是不相信我老婆子是言而有信之人?我说分文不取,就是分文不取。你拿银两,是侮辱我的规矩。”
轻歌点点头,拿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那老婆婆。
秦铮接过一对花灯,一只自己提在手里,一只递给谢芳华。同时对身后的轻歌道,“给这位婆婆一百两银子作为谢礼。”
老婆婆打开一看,只见两页纸上写着两个一样的字。名曰:青鸾。她看罢,对二人慈眉善目地一笑,“这个谜题老婆子出了十载,今日被你二人给破解了。”话落,摆摆手,“这一对花灯你二人拿去吧!”
二人背转过身子,十分规矩地写了。然后,同时递给了老婆婆。
老婆婆点点头,将纸笔各自递给二人。
“那我们一起写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秦铮对那老婆婆道,“婆婆,给我们拿笔来。”
谢芳华也笑了笑,点点头,“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秦铮忽然一笑,偏头问谢芳华,“你猜出来了吗?”
轻歌闻言住了口。
“小伙子!谜底自在这一对花灯中,就算我出的灯谜不叫谜题,但也是我的规矩。老婆婆在这平阳城摆花灯数十年。满平阳城人都知道我的规矩。题不为题才是为题。”老婆婆道。
轻歌上前一步,凑近二人,也看到了底下的谜题。这题看着不像是谜题,一眼过目,甚是简单,但细思之下,方才觉得包罗万象,谜底实在难以猜测。他对那老婆婆道,“您是不是故意胡乱出灯谜难为人以赚取银两?这明明就不叫谜题。”
二人看到谜题,面上齐齐现出沉思。
秦铮的那一面写着一个“天上人间”四个字,谢芳华的那一面写着一个“比翼双飞”四个字。
那老婆婆笑着点头,将秦铮看上的那一对比翼鸟的花灯翻转过来,一只递给秦铮,一只递给谢芳华,让二人各自看灯的地面的谜题。同时说道,“同打一事物。互不相看。心意相通,一起答对了,就算你们过关了。”
“自然是!”秦铮毫不犹豫地道。
“一个人也猜不得!老婆子说的,这是姻缘灯。要两个人猜。小伙子,你身边这位小姑娘可是你的意中人?若是的话,可以陪着你猜。若不是,你不能猜。”老婆婆看向谢芳华。
“那好!我就来猜猜老婆婆的灯谜!”秦铮微笑。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婆子虽然做的是编灯的营生,但也是生意有道。”老婆婆道。
“好奇怪的规矩!”秦铮失笑。
那位老婆婆摇头,“靠卖灯为生,但是,我有一条规矩。要猜谜题,猜对了,分文不取,猜不对,不但拿不走花灯,还要赠送我文银百两。”
秦铮讶异,忽然笑了,“老婆婆不靠卖灯为生?”
那位老婆婆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笑呵呵地道,“我的花灯是姻缘灯,成双成对。只有猜到谜题,才能拿走。分文不取!”
“不卖?”秦铮看着她。
“小伙子,我家的花灯不卖。”一位老婆婆对他慈眉善目地摇摇头。
秦铮也跟着停住了脚步,对那摆摊的一位老婆婆问,“这一对花灯多少银两?”
又走了一段路,有两对比翼鸟的花灯甚是玲珑别致,谢芳华看得新奇,不由得停住脚步。
谢芳华见他卖关子,撇撇嘴,不再问。
“秘密!回去告诉你。”秦铮神秘地对她道。
走得远了,谢芳华不太理解地低声问秦铮,“你为何非要买那一对簪钗?英亲王府从来可少不了好的物事儿。既然是残次品,你也要?”
秦铮拉着谢芳华继续向前走去。
轻歌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抽出几张银票递给那老者,将簪钗收入了囊中。
秦铮回头瞅了一眼跟在他和谢芳华身后的轻歌,对他吩咐,“付账!”
过了好半响,那老者一咬牙,“给你了!”
谢芳华这时才对这对簪钗仔细地注意起来,也对秦铮刮目相看,没想过他连这个也懂得。
秦铮等着他答复。
那老者张大嘴巴,半响没说出话来。
秦铮对着他温和地笑,“我出一千两,已经能让你赚一倍了。你给不给?不给的话,我想也不会再有识货之人出现。否则你这簪子也早就被人买走了。”顿了顿,他随意扫了一眼他摊位上的簪子,“寻常一对簪钗,也不过是十两八两银子而已。你这个,已然是天价了。”
那老者听罢,睁大眼睛看着秦铮。
秦铮笑了笑,“这簪子玉质不是上乘,做工放在寻常簪钗之间,便是极好了,是因为它们出自天下第一能工巧匠沐怀之手。而比较沐怀昔年所做之物,这一对簪钗不过是他手下做坏的残次品。据说是被随手扔掉了,被他的小厮拿出去变卖了,当时变卖了五百两银子。”
“公子,您瞧瞧这玉质,再瞧瞧这做工,这可不是一般的簪钗可比的!您眼力好,一眼就看上了。您是识货之人,这样吧!小老儿给你让十两的利,不能再少了。”那老者道。
“这么贵?”秦铮挑眉。
那老者道,“两千两!”
“秦铮拿在手里,打量了片刻,随意地问,“多少银两?”
“公子,您看上这一对簪钗了?”一个老者十分有眼力劲地将那一对朱钗和簪子递到秦铮面前。
“看到了!”谢芳华点点头,这一对朱钗和簪子的玉质不是最上乘,但是贵在雕刻精致。不过这样的物事儿,在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见惯更好的物事儿的二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秦铮则伸手拉住她,停住脚步,对她道,“你看到那一对簪子了吗?”
谢芳华看了一眼,没特别理会,向前走去。
走了不远,一个摊子前摆了各式各样的朱钗和簪子,其中有一对并蒂莲的朱钗和簪子摆放在一众簪子中,最是起眼。
谢芳华点点头,二人继续向前走。
“这刚刚入街,各种各样的花灯都有。前面多着呢!”秦铮道。
谢芳华笑了笑,“就是看着新奇!竟然还有翡翠的花灯。”
“喜欢?”秦铮顺着她目光看了一眼,挑眉问。
走到一个翡翠花灯的摊位面前,谢芳华对着一盏花灯多看了两眼。
秦铮拉着谢芳华随意地走在大街上。两人虽然都易容换装,但天生骨子里的贵气却不是衣衫和易容能掩饰得住的。更何况二人也没刻意地掩饰。所以,来往的行人路过二人身边,都不由得会多看几眼。
虽然已经夜半,但平阳城的大街上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各种各样的花灯,五彩斑斓。依然很多人游玩在大街上,人流确实比早先少了许多,但也是熙熙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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