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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下辨城之战

元和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日，下辨城外鹰扬军大营。
经过连续两天的挖掘，其中三条地道已经差不多挖到下辨城强基下方了。为了瞒过城中守军的耳目，这几日以来赵弘都是下令晚上入夜之后才能进行挖掘，而白天的时候则是佯装吩咐大军进行攻城。

三千大军围在城外，若是什么都不做，自然是难免引起城中守军的种种猜测。今天中午的时候，赵弘亲自督战，让秦猛率军对着城中发起了一波试探性进攻。

由于各种攻城器械紧缺，再加上王彦章征调了不少青壮协助守城，所以在勉强攻到城头上之后，终于还是被城中守军给击退了。

跟郭长安还有张文远等人商议一番之后，赵弘觉得想要彻底攻入城中，至少也要损失一千余人才行。也正是经过今天这一番试探，赵弘同样是下定决心动用地道攻城的战术。

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神色似乎有些自责的秦猛，赵弘宽慰道：“你也不必多想，此战非是我军战斗力不如敌军。主要是下辨城乃是郡城，城墙高厚比起上禄县等地都大有增强，就算是我军发起总攻，也未必就能一举攻入城中。”

秦猛从羌道城归降鹰扬军以来，表现一直不错，赵弘对于他同样是已经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了。

郭长安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以下辨城的防御程度而言，就算是我们三千大军一起出动，也未必能够一举破城。眼下地道已经快要挖进城中了，前方军士回报说今天夜间就能将地道挖金城中。只要地道一入城，我军三千将士一起闯入城中，王彦章根本就无从可守！”

张文远抱拳道：“主公，王彦章毕竟是王承彦族弟，而且在城中还有部分骑兵作为亲卫，为防王彦章出逃，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在城门外安排好伏兵？”

下辨城方圆十数里，就算是三千鹰扬军能够全部突入城中，也不可能一下子完全掌握城中局势。若是王彦章果真有心出逃，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之下确实是有机会能够逃出去。

赵弘沉思一番之后开口道：“我军只有三千大军，如果留下太多军士在城外布防，入城之后就显得兵力有些单薄了。不过王彦章此人肯定是不能让他活着逃出去的。”

“秦猛何在？”说到这里，赵弘对着秦猛吩咐道。

“末将在！主公有何吩咐？”

“命你率领四百名刀盾手守住其余四处城门，一旦我军破城之后，城中无论是谁想要出城都立即射杀之！尤其是不能让王彦章等人成功脱逃，你可敢应命？”

鹰扬军攻打下辨城，城中出来王彦章拼命抵挡之外，还有不少家族都是跟王彦章绑在一辆战车上。一旦鹰扬军入城之后，眼见家业无法得保之下，这些城中士族极有可能会趁机出逃。

他们人要走也就罢了，赵弘只是不想让他们将家中金银珠宝等物也席卷而去，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就算攻入下辨城又能落到什么？

“主公放心！末将一定守住四处城门决不让城中任何一人走脱！”

下辨城，郡守府之中。

李仁芳此时正略显自得的对着王彦章开口道：“大人，城外三千乱匪说到底也只是山贼土匪而已，就凭他们哪来什么攻城器械？只要我军死守城中，敌军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破城。今日一战如何？他们还不是丢下几十名军士就自行撤退了。”

相对于李仁芳的自得，王彦章却是略带忧心道：“既然敌军无法攻下城池，为何他们还要继续在城外盘桓？难道是想要围困之后再进攻？”

下辨城乃是武都郡的郡治之所在，整个武都郡之中的钱粮大半都囤积于城中，王彦章倒是并不担心粮草不足的问题。只是赵弘仍然率领数千大军在城外并不退走，王彦章却是难免有些忧心了。

“大人，这些乱匪能成什么气候？他们此番前来攻打下辨城，无非就是冲着城中钱粮而来。虽然眼下无法攻破城池，不过一时半刻之间他们自然也不甘心就此退去。我们只要紧守城池，然后等到大帅从陇西城方面派来援军之后，这支乱匪自然就会不战而退了。”

“话虽如此，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放松戒备。”略一停顿之后，王彦章对着侍立在自己身边的王勇询问道：“城中那些青壮眼下情况如何？可曾有人怯战或者是想要脱逃？”

“大人您开出的赏赐足够丰厚，再加上今日一战我军成功将敌军击退，现如今这些青壮倒是并不太怯战，反而有不少人羡慕那些能够领到奖赏的军士们。若是敌军再敢继续进攻，末将有信心能够率领城中再次将他们击破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城外三千大军围城，整个下辨城已经是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这个时候王彦章对于那些招募而来的青壮自然也是不吝重赏，唯有如此才能鼓动他们上阵杀敌。

听到王勇的禀报，王彦章这才彻底安下心来。不过口中仍是吩咐道：“不过，你这几天多忙一些，尽量要那些青壮明白城外敌军根本进不了城，只要他们敢于作战，击退敌军围城之后本官还另有重赏发下！”

“大人放心！末将知会的。”

是夜，下辨城外鹰扬军大营之中。

因为那些负责挖掘地道的军士禀报说今晚就能将地道挖进城中，所以赵弘此时并未睡下，而是在继续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就在赵弘和众将在帅帐之中继续等待时，忽然有一名满脸喜色的从帐外进来禀报道：“报！主公，三条地道已经全部挖进城中了！眼下城中守军尚未发现我们的地道！”

赵弘心中同样一喜，然后对着郭长安开口道：“长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启禀主公，三更刚过，距离四更还有一段时间！”

“很好！吩咐大军立即准备行动！”

随着赵弘的一声令下，大营之中将近三千名鹰扬军立即开始行动起来，其中秦猛率领四百名长弓手守住四处城门，防止有人想要趁乱从城中脱逃。而赵弘则是亲率一千名大军从中间那一条地道攻入城中，张文远和沈光明同样是各自率领七百余人分别从另外两条地道攻入城中。

严开山由于是新近归降之人，赵弘对他并不放心，所以此番入城让他跟随自己一起行动。

等到大军完全开始行动之后，整个大营之中只剩下郭长安和近百名军士留守。不过这个时候赵弘断定城中守军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出城的，所以大营郭长安和大营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

为了防止被城头之上的守军看出什么，赵弘等人在进入地道的时候都是尽量小心翼翼不发出什么声响来。

从地道之中向前行进百余丈的距离之后，赵弘率领一众鹰扬军战士先后爬出地道。此处地道在城中一处较为偏僻的民居之中，所以直到一千名鹰扬军将士们全部越出地道，仍是没有被城中守军给发现。

将人数清点一边之后，赵弘示意其中一名斥候立即带着自己朝城中校场的位置杀奔过去。

这名斥候乃是率先潜入下辨城之中的巫当小队斥候，只不过下辨城防备森严，他们也无法协助城外大军偷开城门，所以赵弘只是吩咐他们继续在城中打探情况，先将城中各种兵力部署给摸清楚再说。

根据这名斥候的回报，现如今整个下辨城之中的兵力总共分成两块，其中一块乃是负责驻守四处城墙的守军，而另外一半军士则是全部都暂住在城中校场之中。

除了这两部分之外，王彦章的郡守府之中还有百余名军士进行驻守。不过赵弘今晚的主要目的乃是破城，所以对于王彦章的郡守府，赵弘却是并不太放在心上。

根据事前的约定，赵弘率领本部一千名军士直攻城中校场的河西军和一众青壮，而张文远和沈光明则是各领本部大军杀奔四处城门！

黑夜之中的下辨城显得极为安静，尤其是王彦章这几日一来在城中施行宵禁，所以三更之后的下辨城大道上更是显得极为冷清。

赵弘率领一千名将士赶往城中校场，这一路上同样是遇到了两波守军的巡逻队。不过这两支巡逻队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人而已，还没等赵弘动手，前方负责探路的斥候已经将动用长弓手和手弩将他们解决干净了。

等到赵弘率领一众大军赶到校场之时，负责看守校场大门的守军这才发现情况不对。

其中一名河西军什长看到大门外迅速逼近的鹰扬军将士们立即将手中铜锣敲响，然后准备开口示警。可惜早已经杀到近处的鹰扬军长弓手率先发动，在身中数箭之后，这名河西军什长也知道带着满脸不甘倒在门卫房之中。

除了这名什长之外，剩下的几名河西军军士同样是立即大喊起来，随着他们这一声大喊，校场之中那些已经入睡的河西军将士和青壮们这才有人听到响动准备起身。

可惜赵弘根本就不打算给他们继续反抗的机会，将门卫房之中的几名河西军将士全部干掉之后，赵弘立即带着身后千名大军直接将大门给推开，然后直接杀入校场之中。

此时正是三更之后，校场之中大部分青壮都还在熟睡之中，骤然遭遇鹰扬军的突袭，他们根本就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