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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两女对比

夜，深邃悠远，仰头往，那无边的黑暗中似乎蕴藏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向下袭来，悦动的门前原本冷冷清清，往日的霓虹灯闪烁也变成黑白交替。黑，是悦动窗户的颜色，白，还道哥手里照片的惨白。
他抱着王飞的骨灰盒，坐在悦动的正门口，穿着风衣，垂下的衣角随风起舞，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就凝望着悦动的大门，他身后，是二十几人，黑色西装，胸前挂着白花，现场鸦雀无声，寂静无比。

马路上偶尔经过的车，见到此情此景，都会不由的加快速度。

悦动门口，是尚家的主要成员，尚垠也是正襟危坐，凝望前方，他身边是张宇豪、猴子、徐世凯、张晓天…

两军对垒，久久无声。

从王飞传来噩耗尚垠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幕，今天公主全部放假，没有营业，只不过，他没想到道哥的动作能如此迅速，也会如此不顾及影响。

夜晚的秋风肆无忌惮的从二人对视的目光中间溜走，把每个人的脸庞都带上严峻之色。

道哥是阻止尚垠去救丁煜。

尚垠是自信丁煜能出来。

两军对垒，平淡如流水，敌不动我不动…

事实上，有些地方也是无奈之举，尚垠心里苦，但是不能说。就像是丁煜拒绝闫星君一样，他需要考虑的也是团队整体的稳健，如果有人去救，道哥绝对不会这么平静的坐着，会如野狗一般冲进悦动，气不出，愤难平…

他冲进来，尚垠自然会反击，在这种情况下的交缠，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换句话说，王飞的死亡是两家门徒间的对垒，大哥来出头，尚垠和道哥对上，又是另一层门徒之间的博弈，就会传递到更上一层的大哥上，就是刘一水和彭老大。

在把事情反过来想，尚垠和道哥在收玉米小事上的斗争，损失的是王飞这下一级别，彭老大和刘一水的斗争，损失的就是尚垠这一级别，真的发展到这种程度，张晓天、猴子，谁能混的个囫囵活着？

他不动，如果丁煜能活下来，这件事算是完成，如果有些意外，以后也能报仇。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尚垠的做法没毛病，只不过比丁煜对闫星君说的，还要枯燥，还要露骨，还要现实…

又寂静的过去了大约十几分钟。

突然，站在道哥身边的一名男子，握着电话弯下腰递给道哥，在耳朵小声说了几句，道哥的手臂像是机械的一半，抬起手，接过电话，听了几秒之后，叹了口气，随即占了起来，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前方的尚垠。

“走”道哥怒吼一声。

“哗啦啦”就看这群人很有秩序的退到两边，让道哥从中而过。

尚垠还是没动，眼看着道哥一行人，坐上车，到车辆走远。

“尚哥…”猴子在旁边叫了一句。

“赶紧，联系丁煜…”道哥咬了咬牙，黑着脸，扭头回到悦动，留下惊愕的四人…

半个小时前，丁煜中了一刀。

他被砍之后思路还是很清晰，凳子不能放下，得护住头部，并且得向下低，尽量减少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他已经退到墙角，刚要向下压身子，就感觉下不去，不用想，梦涵已经蜷缩在墙角。

“噗呲…”又是腰间冰凉，他能感觉到身体力量在快速流失，这么下去自己很快就会瘫倒在血泊之中，透过从从人影，看见这包厢内的原著居民，都是畏惧的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幕，妇女都已经吓哭了，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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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士的眼神中有怜悯、有同情、唯独缺少的是拿起电话报警的勇气。

丁煜像是一只病入膏肓的狮子，在野狗的围追堵截之下，只有扭动凳子发出哀嚎，他确实有些怕了，还没活够…

恰好，他注意到最开始看见的那位老人，正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可能是年迈的他已经忽略了人类畏惧本能，又或是多年的沧桑已经让他做到可以平静看待这一切，丁煜也很好奇，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有这一双浑浊中透露着平静的眼睛。

精神力量是可怕的，他能促使人类在极短时间内，寻找到抗衡一些的资本，当然，这也是虚无缥缈的，并不能改变生理上所承受的伤害。

“咔嚓…”凳子的横梁已被硬生生砍断。

“熬…”后面的梦涵又发出一声哀鸣，她的头发，身上都是丁煜身上留下来的血，已经浸透衣服“丁煜，我害怕…”

“跳么？”丁煜又问了一句，他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也不知自己还能护着梦涵多久，灯光把面前这些人狰狞的面孔，异常清晰的反射到他视网膜内，他更不知所有人的獠牙，还有多长时间会直接撕扯到他的身上。

“跳…我跳…我害怕”梦涵泣不成声的喊道。

“刷…”丁煜猛地把凳子拿下来，这么一卸力，胳膊被划出几道不大不小的伤口，根本没有停歇，紧接着，轮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腰上撕裂的疼痛，疼的人神经发昏。

紧接着，他抬脚蹬了下墙，整个身体都向前冲去。

“赶紧跳…”趁着把人群都抡开的空档，青筋暴起的喊道。

当惧怕变成现实，当无奈变成无力，丁煜选择用身体为梦涵铺垫出一条路。

事实上，这么说可能会有些冠冕堂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知自己会不会跳下去，但是，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

“刷…”梦涵个高腿长，窗台并不费劲，转眼间，她已经走到窗台之上。

“丁煜！”梦涵猛然开口喊道，从窗口流进的风很大，她的头发在翩翩起舞，唯美的面孔像是天使一般，只不过，她的眼中已经被抉择的无奈，分割的七零八落。

她明白，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她让丁煜救她，她更明白，今生今世都无言再面对丁煜…

“啊…”丁煜下意识的回头，看着梦涵。

“我爱你，一见钟情的那种，如果有下辈子，我做你的小三”她说完，眼睁睁的看着砍刀落在丁煜的后背之上，迸发出的血点，好似传说中曼珠沙华般红的妖艳，扭过头，身影消失在窗台…

“嘭…”巨大的声音响起，这听上去像是一声，又好似两声。

在梦涵落到地面的一刹那，房间门被人踹开…

“老公，我来了…”田田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嗓音，就在她落地的那一刹那，她还有些阴谋的揣测，为什么留在房间内的女人是梦涵，而不是她？当她落入车顶，全身跟着震动的那一刹那。

她在想，丁煜是不是希望我出现意外，她和梦涵双宿双飞。她腿麻了，瘫软的坐在地上，掉下眼泪扭头看向窗台，这才明白：人，都是把最坏的脾气留给最爱的人，丁煜不是不喜欢自己，只不过是有些怒其不争。

听窗口传出来的微弱声响，声声刺痛的她的耳膜，这个女孩，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混社会的爱情，拖着半麻的双腿，在油泼路面的停车场内，疲惫前行，她冲进大厅，走入后厨，从案板上抓起两把菜刀，义无反顾的回到三楼。

她想着：我还是你眼中那个傻乎乎，只会和你聊天打屁，不需要你陪的姑娘么？好吧，生不能同巢但死要同穴，你没时间陪我，那么我就来陪你…

爱情赋予了她莫大的勇气。

冲进门，拎过最大刀就是指甲刀的田田，闭着双眼，四处乱抡。

“噗呲…”这是饭店剁骨头用的，比他们手中的开山要锋利的多，如若不是女性天生在力量上的缺憾，一刀下去怕是胳膊能多下来。

“哗啦啦…”后背偷袭人群惊恐的四散开，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孩。

人群的散开，致使丁煜目光落到田田身上，他后背上有两出深可见骨的刀伤，抗争了几秒身体力量已经消散殆尽。

泪水，登时迸发，咬牙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陪你！”田田睁开眼睛，对丁煜挤出一个笑脸，倔强说道。

“刷…”就在她停顿的这一瞬间，有人一脚踢在她不足A4纸宽度的腰上，她顿时踉跄两步，向丁煜这边来，脸上有力不从心的悔恨，还有投入爱人怀抱的幸福…

“噗呲…”这些人对于女孩也没有丝毫怜悯。

“啊…”田田叫了一声，随即无力的说道“老公，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噗呲”紧接着一刀，再次砍在田田娇弱的身躯之上。

丁煜再次流下泪水，眼看着自己的女人惨遭毒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尽力，丁煜也不知道这是不幸还是幸运…

“老公！”田田眼皮摇摇欲坠，又说“我不傻，只是愿意为你装傻…”

说完，丁煜感觉她一沉。

再抬头，发现这些人还要继续对两人施加伤害。

此时的丁煜明白了，为什么志强做事的手段会如此极端。

原来，人类是卑微的，人性是复杂的，用卑微的躯干承载复杂的思想，只会助长复杂的错乱程度，而不会减少半分别人对自身的怜悯。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不失为一种处事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