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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巴黎之行（上）

西班牙已经卷入“三十年战争”，但是，西班牙人心里也不踏实，老担心背后被法国人偷袭。
要知道，斯皮诺拉原本驻防的南尼德兰，就在法国边上，离法国大本营巴黎也不是很远。南尼德兰很富庶，是西班牙的重要财税来源，西班牙很担心法国会趁着斯皮诺拉进军下普法尔茨，趁机偷袭南尼德兰。

因此，腓力三世决定派遣一个使团去巴黎，稳住法国，不求老冤家法国能和西班牙在一起，只求稳住对方。

早在1615年的时候，西班牙和法国进行了一场很重要的联姻。联姻的结果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三娶了腓力三世的大女儿安娜，而西班牙王太子腓力，则娶了路易十三的妹妹——法兰西的伊莎贝尔。

这是一个标准的换亲，双方意在修复两国的关系。实际上，这次联姻，使得西班牙和法国长时间内相安无事。只是，在原本的历史上，“法兰西利益至上”的黎塞留在1624年任首相后，不顾姻亲关系，暗地里使坏，最终导致西班牙和法国的蜜月期结束，并公开撕破脸。

而现在，随着黎塞留被阿方索招募，法国没有了和西班牙对抗的动力。虽然和西班牙是长期的死敌，但是在姻亲关系的影响下，法国人现在也在纠结——要不要给西班牙人使绊子呢……

为了稳住法国人，至少要让法国人保持中立，腓力三世派出了自己的王太子腓力，携带其妻——法王路易十三的妹妹伊莎贝尔，访问巴黎，争取法国站到西班牙这一边。因为法国也是个天主教国家，腓力三世相信，法国人应该不会站在新教的一方。所以，他认为这是一次很轻松的旅程，于是决定让自己的继承人腓力王子去刷刷声望，好为将来接班打基础。

听说要去巴黎，阿方索也找到腓力三世，要求跟着去巴黎。当然，他不是去当代表谈判的，而是去游玩的。顺便，他也可以找个把商业合作伙伴，合作在法国卖盐。要知道，法国盐价很高，很有赚头……

年仅16岁的王太子腓力，第一次被委以这样大的重任，心里非常高兴。实际上，这几年，他过得有些压抑。在宫廷里，他才华不及卡洛斯——这厮是个标准的文青，已经能作出像样的诗句了，博得了不少人的赞美；而受宠，他又不及阿方索，阿方索这厮仗着年纪小，常常在腓力三世面前卖萌，很得腓力三世宠爱。

不仅如此，阿方索这货本来拿了撒丁岛和加那利群岛这两处鸡肋的封地。但他不声不响地勾搭上了毛里塔尼亚大盐商，成功发了大财。虽然阿方索说他的利润低（只有100%），但架不住量大啊，所以，阿方索还是很有钱的，据说年利润达到了630万比索。而腓力这个西班牙帝国的王太子，一年的花销才几十万比索。

因此，腓力眼红了，城府不深的腓力，跑过去敲诈阿方索，阿方索郁闷地被他敲诈去了几十万比索，这让腓力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眼下，父王把这样重要的差事交给他，让腓力非常兴奋。要知道，如果把这件事办好了，对西班牙绝对是大功一件，可以瞬间反遮盖掉卡洛斯和阿方索的所有光芒。

所以，腓力王子带着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巴黎，和路易十三展开了谈判。

不过，令腓力失望的是，路易十三语气模糊，似乎回避话题，让急于求成的腓力很烦躁。

除开谈判，路易十三倒是对代表团很好，热情地予以招待。但是，腓力是来寻求立功的，对那些法国美食和美酒都毫无兴趣。

倒是阿方索，这个代表团的编外人员，找时间，以私人的名义，求见了路易十三夫妇。

会见是在法国枫丹白露宫里举行的，阿方索的姐姐安娜，在开始的时候，出来招呼了下小弟弟。安娜在阿方索4岁的时候，就嫁到了巴黎，因此和阿方索关系并不是很密切。但是，安娜还是对这个很爱洗澡，并边洗边唱着欢快的洗澡歌的小弟弟印象深刻。在阿方索的影响下，安娜也爱上了洗澡，因此，身上很干净，皮肤白嫩，身上没有常年不洗澡造成的馊味。也因此，路易十三很宠爱她，并因此也渐渐开始改变不喜欢洗澡的恶习。

路易十三知道这个小舅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单独拜访他，肯定是有事说。于是，在安娜和阿方索叙了一会儿旧后，就把安娜支开了。

“阿方索，有事就直说吧，我听着呢。”路易十三其实是个精明的人，历史上，他把政务都交给黎塞留，是因为他相信黎塞留的能力。而且黎塞留是个主教，没有后代，无法生出像矮子丕平那样的野心。所以，他干脆把事情都交给黎塞留，自己也就闲的偷懒了。但是，他绝对不是个昏庸的君主，至少比腓力四世要强很多。

“恩，是这样的，陛下，您也许听说过，我和非洲的某个酋长有合作，他能给我提供大量的食盐。我听说法国食盐行情很好，所以，我想在法国销售食盐。当然，我知道姐夫您是法国的国王，因此，我想和您合作，销售食盐。”

“我负责把食盐从遥远的非洲运来法国，以0.金路易每夸特的低价供应给您，您在用高价在整个法国销售，您看如何？”

（1金路易=1英镑，实际上，金路易是路易十三在1640年才开始铸造的。但法国货币体系混乱，胡乱铸造含银量很低的里弗尔银币，导致法国银币信用极低。为方便换算，作者使信用还不错的金路易提前出现。）

“这样啊，我想想……”

路易十三心下默默计算，作为国王，他是知道法国的盐价普遍在2金路易每夸特的水平的。但是，他同时知道，在英国，每夸特盐只要12先令，相当于0.6金路易。于是，他回应阿方索：

“阿方索，你要的价格有些高啊。据我所知，在英国，每夸特盐售价才卖12先令，也就是0.6金路易。你卖我0.金路易，实在有些宰人啊。“

“法国盐价2金路易每夸特呢！”

“的确，但其中一大半要交盐税的，那是王国的固有利益。“

“那你认为什么价格好呢？”

“唔——本来想开价0.5金路易的，但是你从非洲把盐运来成本也挺高（一般情况下，这倒是事实），那我就以0.6金路易每夸特的价格收购吧。”

“好，成交！”阿方索的晒盐成本很低，0.6金路易每夸特也够他赚翻天了。

“那么，阿方索，你每年能给我提供多少盐呢？”路易十三问道。

“每年1万吨，哦不，你大概不知道吨是啥东西吧，1万吨，大概相当于夸特重。”

“唔——，那就是说，我把这些盐都以2金路易价格卖出去的话，可以赚到大概110万金路易的样子！”路易十三的数学学得很好，他数学老师是谁？发个奖励先……

“对对对，姐夫你想，法国每年财政收入也才25万金路易，你卖盐就能赚110万，多划算啊。这样一来，法国宫廷的年财政收入至少增加七八十万金路易。”

“为什么是七八十万，不是110万？”看来路易十三的数学水平只有小学毕业的样子……

“是这样的，别的法国盐商卖盐，你也是有税收的。你自己卖盐，其实也挤压了别的盐商的利益，必然要损失掉一部分税收。所以，你私人收入增加了110万金路易，但在税收上，可能要损失几十万。但总的来说，你还是赚的，能让法国宫廷增加七八十万金路易的样子。”阿方索给他做了解释。

“你数学学得真好！”路易十三觉得阿方索很聪明，反应很快，比腓力王子聪明多了。

“那是！我的数学老师可是著名的意大利科学家伽利略！”阿方索洋洋得意、

“原来是他，怪不得……”路易十三似乎有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