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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杂碎们
雅致书店只是个小书店，唯一的优点就是安静，林冬拿了一本《经济学原理》，靠着书架仔细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掠过女子清香，长发飘飘的女人从视线余光中走过，随后脚步一顿，停在林冬的视线前方边缘，林冬抬头瞥了一眼再度低下头。
“林冬？”清脆的声音近在咫尺响起，声音轻灵和安静，光是听声音就让林冬在心中瞬间勾勒出文静女子的形象，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丝惊喜，仿佛在和一个许久不见记不清样貌的老朋友打招呼。
林冬抬头，首先吸引林冬目光的是女子一头乌黑亮丽柔顺的长发，紧接着是带着犹豫的清纯脸蛋，再然后是鼻梁上的一副黑框眼镜，紧接着是包裹在牛仔裤里的长腿，最后是袖子盖过手掌的绿色条纹白底毛衣，看着就乖巧。
“我是林冬。”林冬淡淡应了一声，摸着胡茬铁青的下巴。
“我是唐雨馨啊，你忘了我吗？我们高中做过半年的同桌呢。”女子有些雀跃，展颜一笑，甜甜中带着文静的笑容让林冬仿佛吃下了一块薄荷糖，他看着这个名叫唐雨馨的女孩子现在清纯可人的模样，没办法和高中时候那个梳着双马尾的黄毛丫头联想在一起。
唐雨馨心里挺高兴的，没想到会碰上以前的高中同学，当年毕业后林冬便杳无音讯，五年来大大小小的聚会他都没有出现过，要不是刚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形象落魄的男人，恐怕就要和他错过了，唐雨馨咬了咬嘴唇，委婉问道：“林冬，你这五年去哪里了？”说罢不着痕迹看了林冬身上的保安服一眼，还有林冬发福的肚子，有些怕刺到林冬的自尊。
林冬不在意唐雨馨暗暗投在他身上的目光，甚至故意装作没看见，懒笑道：“没干什么，无非是做了些维护世界和平的小事。”
唐雨馨噗嗤一笑，随即不好意思捂了捂嘴，笑道：“你还是这么风趣。”
风趣？林冬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感觉一阵古怪，再说他说的大半是实话，他真的去拯救和平去了……
“我现在是研究生，考进了琴岛大学，”唐雨馨微微一笑，犹豫了一下没有问林冬现在做些什么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掏出手机递给林冬，语带俏皮的责怪，“这些年我们高中的同学都找不到你，这次你可不能跑了。”
“真是羡慕你这个研究生，我们在南方上高中，你怎么跑到北方来上大学了。”林冬一边输入自己的号码一边随口问，还一边偷偷打量乖巧安静的唐雨馨，他会一些相面之法，女孩眉峰聚起明显还是处子，顿时感叹大学里真是青涩果实到处含苞待放的好地方，哪里像他这种出去混了五年变得糙得不行的人，初吻都不记得没了多少次……
“南方的大学学费都挺高的，而且研究生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要是努力一定能考上，”唐雨馨没有发现林冬偷偷打量她，接回手机后犹豫了一会，脸红道：“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打电话。”
林冬笑着点了点头。
唐雨馨看向脚尖，轻声道：“其实我从你旁边走过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来了对吧。”
林冬一愣。
唐雨馨的眼眶微微发红，她看出来林冬认出她却没有和她打招呼，是因为一身脏兮兮的保安服带来的卑微，不想让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带着颜色和疑惑，唐雨馨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着些微的感动，更多的还是为他现在的自卑而难过。
当年那个笑的很阳光的林冬去哪里了？她以前最爱看的，就是那个比春天还暖和的笑容。
林冬摇摇头，道：“不说这个了，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唐雨馨叹了口气，“我家里条件一般，琴岛大学学费挺高的，我要到处去勤工俭学，本来到这个书店就是想问招不招收兼职，可惜又失败了。”
“放心吧，兼职和面包一样，都会有的。”
“借你吉言。”唐雨馨嘻嘻一笑。
林冬心里一动，“你对兼职有没有什么挑剔。”
唐雨馨歪着头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有一份酒吧的兼职，不知道你去不去。”
“酒吧？”唐雨馨微微瞪大了眼睛，她从小到大没去过酒吧，一直觉得那种地方很乱，大学时她宁愿读书，也不愿意和舍友们去酒吧、歌厅玩，她很少参加集体活动，对人多的地方有本能的紧张和惶恐。
“放心，只是做端茶倒水的侍应生而已。”
林冬微微一笑，看到依旧乖巧的唐雨馨，想到了从前那段不知前路何在却无忧无虑的岁月，他乐意帮这个高中时就是乖乖女的单纯女生一个忙。
唐雨馨没有多少戒备就和林冬上了出租车，一路去往郊区，林冬暗叹唐雨馨这样心思单纯的女生现在不多了。
到了rc酒吧，三层楼高的酒吧现在还没开门，林冬带着踌躇的唐雨馨走进酒吧，没有人阻拦。酒吧里有一些侍应生在清理卫生，见到林冬都会恭敬叫一声“冬哥”，目光敬畏，一路跟着林冬的唐雨馨微微惊讶，不明白林冬和这座看起来就很高端的酒吧有什么关系，好像很有威望的样子。
牛虎现在不在酒吧里，他有几个场子要看，一个月有好几万，他用这笔钱才能养得起这么多小弟，林冬来到经理室，一直驻场的酒吧经理见到林冬脸上顿时堆起热切的笑容，拉着林冬和局促的唐雨馨坐下，问道：“冬哥，有什么事？”
林冬看着唐雨馨，笑道：“这是我的同学，她要勤工俭学，不知道能不能在酒吧里打一份侍应生的兼职。”
唐雨馨连连点头，对经理道：“我能做侍应生的，现在我就可以面试。”
“不用面试，既然冬哥发话了，你今天晚上就留下来上班。”酒吧经理笑道，一份兼职对他来说只是点头的事，既然有机会结交林冬，他也不会错过。
唐雨馨一愣，看向林冬，有些局促不安，“不面试啊……这样不太好吧。”
林冬心知肚明，哈哈一笑，“既然经理给这个面子，我们也就不推辞了，雨馨，我今晚带你熟悉工作。”
两人下到一层，来到吧台林冬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和一杯果汁，唐雨馨接过果汁，眨巴着眼睛道：“这杯多少钱，我还给你。”
“不用还了，这杯算是我请你。”
“那怎么好意思……”唐雨馨拿出钱包，不好意思道：“这钱我是一定要还的，妈妈说出门在外一定不能让别人请客。”
林冬哭笑不得，“那你还吧，十块钱就行。”
“这么贵啊。”唐雨馨吐了吐舌，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双手递给林冬。
吧台里擦拭酒杯的酒保暗暗偷笑，那一杯果汁价格一百二十，要是真让那穿着有些土气的女生知道，不知道会有多咋舌。
林冬和唐雨馨坐在吧台随意聊着天，唐雨馨环顾酒吧，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她还在满大街找兼职，现在就已经能在这种高端场合打工，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场合，十分局促不安，只有跟着好像很有办法的林冬才会稍稍没那么紧张。
时针指向八点，rc酒吧开门营业，今天是rc酒吧优惠日，酒水打折，才八点刚过就有不少客人涌入酒吧，场子热的很快，刘柳带着一个不知道哪里的买家参观酒吧，牛虎也准时来到了酒吧，见到林冬身旁的唐雨馨愣了一愣，对林冬竖起大拇指，识趣走开。
汪仲建也来到了酒吧，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喝酒。
被甩开了几个小时的林芷洛来到酒吧，总算找到林冬，看到唐雨馨还以为是被林冬这个“罪大恶极”的流氓给骗过来的少女，气势汹汹地要找林冬算账。
然而，意外就这么突然降临。
酒吧大门轰地一声被踹开，两个站岗的酒吧保安被丢了进来，满脸鲜血。
阴测测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拉了过去。
“道上恩怨，闲人滚开。”
十几把明晃晃的片刀在霓虹中闪耀着寒光。
刘柳吓了一跳，拉着客户噔噔噔跑开，酒吧客人一哄而散，全部躲到角落里去了，酒保缩在吧台下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好吓人。”唐雨馨惊慌地拉着林冬的衣服，却被林冬拉着交给了另一个高挑的美女，身边的林冬脸上浮现出她从来没见过的悍气，对那美女语气森森道：“你今天护好她，要是她出了什么差池，不管你是什么国际刑警，我照样会弄死你。”
林芷洛罕见地没有反驳，拉着惊慌又疑惑的唐雨馨退到了角落。
牛虎身后站着十多个小弟，正一脸慌乱地盯着敌人手中的片刀，牛虎呸了一声，“妈的，早知道应该准备好家伙事的。”
林冬在所有人注目下来到牛虎身前，迎面对着敌人，淡淡道：“银豹的人？”
为首的男人阴森一笑，“林冬？”
林冬点点头，向牛虎道：“你带着小弟们退开，他们有刀，你想你的小弟被人砍死？”
牛虎脸色为难，“但是……”
“少废话，照做！”林冬眼里爆发出怒气，牛虎心里一震，一语不发地带着小弟退后，最后说了一句：“冬哥，你一定要小心，那个人是银豹三大当家麾下的第一打手，绰号阴狗。”
林冬看了眼角落里冷笑着不准备出手的汪仲建，深呼吸一口气，沉寂已久的气血疯狂充盈全身，压下了身体虚弱感。
场中只剩下林冬一个人，面对十几个持刀的悍徒。
所有人都觉得林冬是在找死，更有甚者已经捂起眼睛不敢看待会血淋淋的场面了，牛虎拳头紧握，紧张地注视着神色如常的林冬。
林冬嘴角逸出一丝冷笑，向着阴狗勾了勾手指。
“杂碎们，来让我好好玩玩。”
（晚上还有一更，我就不说啥了，你们什么都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