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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一年

吱呀......
推开门，一股霉味从屋子里面散发出来，谢衍本能的伸出手，想要释放一个除尘术，不过很快他就停了下来，一来是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老夫子，再者就是法力消耗，在这个世界，一丝一毫的法力都是无比的珍贵，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救命，自然不能像外界那么奢侈。

“还真是脏啊。”

谢衍苦笑一声，放弃了释放除尘术的想法，自己动手清扫了起来。

这种久违的感觉，仿佛让谢衍真的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一劫散仙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夫子。

时间，就在这悄无声息的过程中一点点的过去了，谢衍也渐渐的适应了唐夫子这个身份，随着时间一久，很多时候他都忘了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仿佛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教书的老夫子。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

一年里面，谢衍没有用过一次法力，而且因为山羊胡子这个老朋友的存在，让他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力量。

巫画师！

所谓巫画师，并非是后天修成的，而是先天决定的，能够成为巫画师的人，一出生就会有异象出现，这种人天生高人一等，他们能够通过巫画掌控一种常人接触不到的力量，他们把这种力量称之为画鬼。

巫画师一共分为三大境界，这三大境界分别是画皮，画骨乃至最终的画魂。

之前谢衍遇见的铁木舟和阿达林，准确说起来连画皮境界都算不上，因为他们都不是巫画师。先天的灵魂决定他们成不了强者，那面谢衍和冥血一二人都没有弄明白的镜子，其实是一种媒介，没有巫画师能力的人都必须使用媒介才能召唤力量，成长也是十分的有限。不仅如此，后天模仿的力量，还需要掌握一种巫文才能使用，这种巫文，一般都掌握在王侯帝胄的手中，像谢衍这种老穷酸根本就接触不到。

“巫画......”

坐在屋子里面。谢衍睡在躺椅上面，看样子是在假寐，但脑袋里面却是在思索着巫画师的力量。

那种画道的力量，和他的神秘毛笔，还有燕国巨变之前的烟雨家十分相似。但又有些不同，谢衍接触过的画道力量，都是要使用法力或者真元才能催动，而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元气，更别说法力和真元了。

对于谢衍来说，他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恢复自己的力量，否则的话再多的计划也是白搭。

他不相信站在这个世界顶峰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他们那些人既然知道了，就肯定会想办法离开，所以这群人的手中。肯定掌握着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谢衍如果想要接触到这群人的话，就必须拥有与之对等的实力。

慢慢修行巫画师的力量肯定是行不通的。

就谢衍的了解，山羊胡子修炼到现在需要了整整六十年，别看他表面上也就是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这老家伙已经有九十三岁了。只是因为巫画师力量的存在，所以他看上去要年轻一些。

六十多年修炼到画皮境界。那画骨境呢？画魂境呢？

真要按部就班的修炼，最少需要五百年。先不说能不能活那么久，就算真的活到了，谢衍还一路顺风修炼到了画魂境界，可真要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等他出去，妖儿恐怕早就死掉了，从天机阁购买的渡劫材料地址也早就已经作废了，五百多年的积累，出去就要面对二次散仙劫，在没有任何渡劫材料的情况下，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谢衍并不想死，所以他要想办法早点离开。

况且他真想按部就班的修炼，那也是不可能的，按照山羊胡子所述，这种境界并不是想提升就能提升的，有着先天的灵魂限制，像他自己，这辈子画皮境界就是巅峰了，没有大机缘的话永远都不可能突破了。当然，在这里也并不全部都是坏处，最起码天劫的力量笼罩不到这里来，谢衍可以安心的寻找渡劫的方法。

吱呀！

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小丫头从门外把脑袋探了进来，见谢衍躺在竹椅上面睡觉，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扯住谢衍的一根胡须，就要扯。

“丫头，你再扯唐爷爷的胡子可就真没了。”

谢衍苦笑一声，睁开眼睛对着小丫头说道。

看着这个小丫头，谢衍的眼中露出一丝怜爱。这个小丫头名叫源源，起源的源。谢衍也不知道，女孩的父母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字，但她就是叫这个名字。小源源是唐老夫子隔壁家的孩子，本来一家三口人倒也安了，可横祸天降，三个月前，一场大火把小源源的父母全部烧死了，也就小女孩命大，被谢衍给救了下来。

那个时候谢衍可是用普通人的力量去救的，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小丫头能活下来，可这丫头命硬，在挺了三天之后，硬生生的活了过来。后来山羊胡子出手，把她的伤势驱除，去掉了所有的烧伤，可不管怎么样，小丫头都变成了孤儿，没有了亲人。

廖老镇长看着孩子可怜，又见谢衍一个人在过，便把这丫头送给谢衍收养。

谢衍推辞不过，便收下了这个小丫头，并且还把她的名字改了一下，把源源改成了圆圆，团圆的圆，姓氏自然是跟谢衍变幻的唐老夫子一样，改名叫唐圆圆。

这小丫头在历经了最初的痛苦之后，渐渐的认可了谢衍这个爷爷，也把谢衍看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长时间相处下来，谢衍也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不知不觉间总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这种感觉，当初他在自己的兄弟身上都没有体验过，孺慕之情，让谢衍感慨不已，也让谢衍的心境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变化。

他知道这是心境的提升，因为以前的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感情。

对于低阶修士来说，心境并不重要，因为没用，而开对于高阶修士，特别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来说，心境的存在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晋阶，比如化神修士，最重要的便是元婴化神，而化神的第一步便是斩情化神，没有情感的人生，是残缺的。

“爷爷别老是躺在屋子里面，蔡爷爷说过了，你要多出去走动，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小丫头虽然只有七岁，但说话语气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那种真挚的情感更是让谢衍感慨不已，比起尔虞我诈的修仙界，这丫头的心灵就像是清泉一样，冲刷着他的心灵。

“爷爷老了，走不动了，等丫头长大了，扶爷爷出去走好不好？”

谢衍摸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笑着说道，小丫头脑袋一歪，想了会跑到旁边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谢衍的旁边，然后伸手从张兮兮的小棉袄里面拿出了一颗麦芽糖。

“爷爷吃，吃完就有力气了。”

谢衍见状眼睛一酸，这颗麦芽糖是山羊胡子做的，送给小丫头吃的，可自己只是随口一句敷衍的话，这小丫头就把东西拿出开给他了。

“爷爷不饿，爷爷还能走。”

谢衍站了起来，牵着小丫头出去散步。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哪怕他忘记了，小丫头也会提醒他。只是，他变幻的这具身体，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唐老夫子一样，这一年多过去，老腿脚越发的无力了。其实谢衍完全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体，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引起山羊胡子的注意，所以谢衍并没有这么做。

一日无话。

入夜以后，谢衍早早的躺下了，小丫头见谢衍睡着了，这才收拾碗筷，悄悄的关上门出去了。

“哎，这丫头.....”

等到小丫头出去以后，谢衍坐了起来，哪里有半点白天那种手足无力的样子。坐起来之后谢衍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用心倾听了起来，他没有用神识，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昔日他行走武林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声音来判断敌人的一切，现在用来依旧是无比的顺手。

等到小丫头睡下以后，谢衍才推开窗子，轻身一纵飞了出去。

几个起落之后，谢衍来到了镇子西面的一处小宅。

这是山羊胡子的住处，谢衍监视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每天夜里谢衍都会来这里，偷偷观察山羊胡子修炼巫画神通，这么长时间琢磨下来，谢衍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一些，但距离真正使用出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屋子里面，山羊胡子丝毫没有察觉到潜伏在外面的谢衍，只是自顾自的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他每摇晃一下铃铛，那只画鬼墨鹰就会清晰一分，一次三分，每一分又分为三道音波，不过可惜的是，谢衍对于音律并不精通，否则的话没准可以找出一些轨迹来。

山羊胡子一直这样摇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才熄了灯，进入梦乡。

而谢衍则是原路返回，回到屋子以后迅速的拴上门，回到床上，将镜子取出来。

“那股未知的力量，应该是一种频率，无论是画还是铃铛，又或者说是文字，都只是和那种力量接触的媒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