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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为民请命

袁无忌此时忍得辛苦，由于离候四海太近，他愈发控制不住情绪，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我慢慢近身，突然出手用剑芒全力劈斩，是不是可以杀死候四海？

这念头一经出现，一直绕在他脑里不去。结果他死命压制着冲动，手却紧握古剑，脚不由自主地迈向人群……

“无忌。”

“无忌。”

见袁无忌走来，有俩人先后出声招呼，却恰好把坠入魔症的他惊醒。

如果是以前的废物袁无忌，走到哪里都没人会注重，现在当然不一样。恰好今天招呼的这俩位，多少知道点有关他的内情。

袁震是袁家的主要高层，力量中坚。袁无忌外出游历，他早得到通知，要提供帮助和全力保护。

而敖广作为重要的后备人才，也得到敖海透露的口风。让他有机会遇到袁无忌，不妨多多亲近，先打好关系。

“三叔公，敖广前辈，你们好！”袁无忌被声音惊醒后，忙向招呼的人行礼。

袁震是爷爷的亲弟弟，他当然认识。而敖广是敖海的嫡长子，如此重要的人物，他在大庆典时也远远地见过。至于别的人，没有介绍，除了候四海，他真不知道谁是谁。

朝袁无忌点点头，俩人算是回礼。其他人却自持身份，没有理会袁无忌，而是专心观看操场的罪证。那用长枪挑起，用床单做书，一笔笔血泪的控诉。

看他们阴沉着脸，估计不是死儿子、孙子，就是死家族小辈，还都死在袁无忌手上。要他们对一个小人物先打招呼，还是仇人，根本不要想。

机会！那猴子离我这么近，还敢背对着我，最好的出手时机啊！

在候四海转身的瞬间，袁无忌眼里突然闪过一道血红，全身真气几乎不受控制。

“袁大哥……”又是一声娇呼传来，把欲狂的袁无忌惊醒。

一群强者到来的动静颇大，修炼中的胡媚儿也闻声走出。猛然发现这么多强大的人物，她心里非常不安，第一眼找到袁无忌，忙走到其身边。

如及时雨般，胡媚儿天生有磁性的女声，竟能对抗袁无忌的杀人冲动。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呼……”被胡媚儿的声音提醒，脑里倏然一清，袁无忌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连忙默念密祝，却气得差点把祖灵通臂神猿拎出来，按在地上狠狠暴打一顿。不管他现在的情绪，是不是因那通臂神猿祖灵引起，还是他先天带来的潜意识。

反正只要是通臂神猿，都逃不了干系，错也错不到哪里。

你是不是想要我老命？这里高手众多，看气息全是四阶巅峰的强者，比那个候江强大得多。

不说我突袭能不能杀死候四海，杀死后我逃得了么？

就算三叔公会维护我，敖广可能也会出手帮忙。但其他人个个气势如山，估计实力应该差不多，他俩人双拳难敌四手，被牵制后我打得过谁？

要知道四阶的人会飞，袁无忌不会飞，到时逃都逃不了。

而候四海与他爷爷类似，也是身份显赫的一方霸主，身手绝对超强。他偷袭杀死一方霸主，说不定还会成导火索，直接挑起袁家与候家的死拼。

强忍出手的冲动，袁无忌顿时感觉自己的后背，如有小虫在爬行。原来在短时间内，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了一个卑鄙小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袁无忌不会那么傻。他只好把禁术一遍遍默念，同时全力运行上丹田的真气，努力保持头脑清醒。

当然杀不了，不能杀，并不代表这人不该死。袁无忌从来没想过，候四海不该杀。

小猴子犯下累累罪行，说大猴子一点不知情，其中没有包庇纵容，谁也不相信。所以这个候四海该死，但是不是该今天死在他手上，的确需要慎重考虑。

可怜他的实力有限，想做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举动风险太大。

“你来了。”袁无忌强打精神，忙借着和胡媚儿聊天，分散杀人的冲动。

“嗯！他们都是谁啊？”胡媚儿有点小紧张，拘束地轻声问道。

“那大块头是我的三叔公袁震，敖乙身旁的是他父亲敖广。那是候震东的父亲，候四海。别人我不知道……”袁无忌也低声介绍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袁震与候四海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高手敏锐，有人在身后说自己的名字，立即会产生感应。这说明袁无忌用偷袭，一举杀死候四海非常困难。也许人家早察觉到他的敌意，在故意卖破绽，想诱引他上钩也说不定。

候四海看一眼袁无忌后，又面无表情地转头。但他的三叔公袁震，为什么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难道吃惊他身边有女孩？

一边和胡媚儿说话，袁无忌还分心进入识海。他趁现在还算清醒，怨气冲天地玉片道：“你说大禁术有用，为什么我还是冲动，你们都想害死我么？”

估计也不愿袁无忌出事，玉片被他埋怨后，等他再默念禁术时，突然发出一股紫气。

紫气加密祝效果卓著，被紫气一扫，袁无忌脑子倏然一清。他这时才彻底恢复清明，内心不再杀机炽烈。同时九个发淡金光的文字，紫气扫过时突兀地出现在他的上丹田，环绕气旋慢慢旋转。

果然！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因为这九个字，袁无忌一个也不认得。

难道这是种子真言，先天文字？

那九个像符号般的字，袁无忌的确半个不识。但看见它们的同时，由于学过大禁术，袁无忌却能理解其本意，和大禁术的九字一一对应起来。

据说天地没生成之前，混沌中也有能量或者说“道”，这些道的表达方式，其中一种正是形成古怪的符号。这符号被修士称为先天文字，种子真言等。

像世俗的道士画符，修行界的修士用法符等等，明显在模仿先天文字。据说最顶级的符，正是由先天文字画成，神通不可思议，和大禁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著名的“先天一气神符”，传说由太清道德天尊亲自所画。此符一出可镇山河，神通无限。

当然先天本源的东西，目前离袁无忌太过遥远，这些信息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他的注意力立即回到操场。彻底清醒后，他松开紧握的古剑，才有心情观察那群大人物。

也许想找到疏漏，用来证明袁无忌污蔑，临阵翻盘，某些人观看罪证很认真。可惜他们的打算落空，袁无忌拿出的证据经得起考验。

这里有纨绔们自己留下的笔墨，有血迹斑斑的实物，有敢签实名的证人证词。他们想找翻盘的着力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袁无忌为了把事办稳妥，一些两可的证据宁愿不用。但就是这些经过挑拣后的东西，证明纨绔们该死已经绰绰有余。他们想找到突破口，质疑袁无忌不用想。

时间不久，操场上的罪证被一圈看下来，众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其中有袁震、敖广的义愤，也有候四海他们的难堪。

“这事到此为止，把人头降下来。”候四海最后发话，终于肯直面袁无忌。

冷眼看着几个积极的人，匆匆去解小魔王的头，袁无忌的脸上突然布满冰霜。

“人都杀了，怎么你还不满意，你到底想如何？‘为民请命，替天行道’，这是你写的么？”见袁无忌的脸色难看，候四海沉声问道。

“我区区一个小人物，想如何，又能如何？只是我有一腔热血，在这代百姓请命。请诸位大人，给无辜死者一个交待。”袁无忌最后一句声如打铁，一字一顿地回道。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当然不能掉链子，行那虎头蛇尾的事。那样他不但气势上弱下风，还会给人极坏的印象，认为他是个投机分子，欺软怕硬的投机分子。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便宜了那猴子，让其救下其余没死的纨绔，挣得好大的利益。

“嗯！”听到袁无忌的话，候四海脸色也一沉，同时发出慑人的气势，似乎忍不住怒了。

可惜袁无忌不为所动，算准他没胆动手，直视其眼睛，寸步不让。

而无声无息地，袁震悄悄移动了一下脚步，正好处在有利出手的方位。

“咳！这里不是地方，大家不如坐下来谈。”眼看冲突要爆发，现场气氛紧张，敖广八面玲珑，出声建议道。

他看袁无忌的眼睛都红了，事情处理的方式，和来时商量的不一样，忙开始打圆场。这里他似乎有什么顾虑，不想大家撕破脸皮。

“不必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袁家果然出人才。把人带上来，如今罪证确凿，罪无可恕。都杀了！”谁也没想到，候四海突然变脸。

他脸色一变，竟雷厉风行，果断地下命令杀人。

显然事前早有安排，受伤的候江也被拉出，和那些纨绔一起，多人被一一验明正身。

“唰……唰……唰……”

几声快刀砍头的声音传出，根本不等谁求饶、求情，那些罪大恶极的人，终于授首。

袁无忌还是冷眼看着，对候四海的所为不置可否，没表露出什么高兴的意思。对方这么果决，的确出乎他的意料，正是这点让他更起戒心。

因为明着是候四海在杀人，但归根结底，是他不屈不挠，逼着让其动的手。刚才候四海的一番做作，很明显地点出这个关键。

所以家里死人的权贵，一腔怒火肯定是转到他的头上，不会过多地怨恨候家。

而且候四海这么果断，匆匆灭口，弃车保帅，根本不想追究什么。对这点，袁无忌最不满。

他像一拳蓄力已久，却打到空处。这件事被候四海连消带打，效果非常不理想，和他原先设想的结局天差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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