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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

通往双城县的路上，一队人马正在风驰电掣的疾速前行，河野纵马奔在最前面。忽然，出现一队人马，以战斗状态横挡在原野和路上。众士兵端枪站立，机枪手趴在地上，机枪待机而发。士兵前面两匹战马巍然挺立，马上两名奉军军官一脸肃穆——俨然正是刘吉宁与张招忠。
刘吉宁掏出一张电报纸，对河野挥了挥道：“河野大佐，鉴于驮龙张素贞救了我张大帅一命，张大帅特签发命令，赦免了张素贞及其部下，同时予以招安，委任张素贞为双城县长兼保安团长。此刻，张县长已经赴双城县赴任去了。鉴于张素贞胡子已被招安，故，张大帅已给关东军司令部去电，请关东军放弃对张素贞的追剿，并请河野的讨伐支队迅速返回日本租界区。这是我东北保安司令部张大帅的亲笔签署的命令。”

河野不以为然地道：“我没有接到关东军司令部的任何命令。”

刘吉宁道：“哦？那就是关东军命令未及时下达，你赶紧发报给关东军司令部询问此事了。我的上级通知我，关东军司令部已经答应了。所以，特命在下来通知阁下的，请阁下迅速返回关东军司令部或日租界区，不得在非日租界区停留。”

河野倨傲地表示他的军队在执行任务，任何人不得阻挡。刘吉宁寸步不让，微笑着拦在路上。

河野本想抢在素贞到任前截住仁义军并一举消灭，以泄心头之恨，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不由得气急败坏，一挥手，日军冲上来，用枪对准刘吉宁，日军机枪手也架好机枪。

张招忠面露惶恐，呆愣在原地。刘吉宁镇定地一挥手，奉军也上前一步，用枪对准河野的人。同时，左右两边各出现一个营的奉军，端枪朝河野包抄过来。河野看了看两边，又看着刘吉宁，眼睛射出凶狠的目光。

刘吉宁劝道：“河野大佐，我劝你还是退走为好。我今天可是拿了东北最高长官的令箭的。真要打起来，吃亏的可是你。我也相信，以贵军的通讯工具和贵军完备的指挥系统，阁下是绝对收到了来自关东军总部的命令的，这样一开仗，阁下既有违令之举，人数上也并不占优势，请阁下三思！”

河野恨恨地盯着他，冷笑道：“刘吉宁老弟，你学会狗仗人势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是，拿鸡毛当令箭了！”见刘吉宁微笑着不为所动，一挥手，勒转马头悻悻地率部离去。

……

听说新来的驮龙县长亲自坐堂断案，公正执法，双城县大街上众百姓奔走相告，竞相朝县府哄拥而去。

素贞坐在县府大堂之上，郑三刀站在她的身边。堂下站着两个打官司的人，一个是雇工模样，腿上打着棚带，拄着拐仗；一个是东家模样。大群围观的百姓将大门挤得水泄不通。

素贞对东家说：“这个东家，我所判的，有理还是无理？”

东家沮丧地低下头说：“县长判的有理。”

“既然我判得有理，那你回去后就照我的判决办理，赔偿你的雇工工伤药钱共计二十元大洋；此外，准予他休息养伤一个月。休息养伤期间，工钱照付。休息养伤完，照常做工，不得随意开除；如他本人不愿再为你做工，就给他结清工钱后，让他自行离开，不得阻扰！”

东家沮丧地自认倒霉，这满城里开作坊的，只有他一个人撞上了这么个县长。人家的伙计受伤了，一脚就踢开了，还管啥工钱、休息的。只有他赔了药钱，还要给他休假发工钱。

众围观百姓鼓掌喊：“好啊！真是比青天还要青天啊！”

雇工千恩万谢地走了，东家也垂头丧气地走了。郑三刀喊：“下一个。”

一群百姓扑上来，喊道：

“县长大人，该我啦！”

“县长大人，我有冤啊！”

“……”

一个布衣少女挤出人群，扑上来，“卟嗵”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县长大人！我妹妹有天大冤情！救救我妹妹！”

素贞指着少女说：“你站起来说话！其他人退下！”

这个少女名叫小齐。她有一个妹妹叫小红，今年十七岁。半年前，被本城富豪吴法天看中。吴法天百般引诱小红，称一定会娶她。小红没答应。后来，吴法天就**了她。小红年幼无知，轻信了他的话，就和他好上了。哪知，吴法天老婆得知此事后，带人找到小红大打出手，将她打了个半死。小红找吴法天求救，吴法天不仅矢口否认两人好过，还指使人殴打她，差点把她卖掉，幸亏小齐和她父母拼死拦下。后来，吴法天又遇上小红，又上前勾引调戏她，小红气恨不过，抓起路边一个肉店里的杀猪刀，要砍吴法天，结果，被吴法天夺下刀，打了个半死，末了还报官，说小红逼婚不成，想要杀他。官府把小红抓走，打入死牢。吴法天又贿赂前任县长张宏良，要县长处她死刑，张宏良竟答应了……

小齐说：“幸亏换了县长，来不及处死我妹妹，要不，我妹妹现在就已经和我阴阳相隔了。求青天县长大人为小民做主！求青天县长大人为小民做主！”说完，又跪了下去。

素贞脸气得铁青，命郑三刀和小花速带人去将吴法天夫妇一同押来，将小齐的妹妹从大牢解来。

郑三刀领命而去。不大会儿，吴法天夫妇和小红都被带到堂上，吴法天夫妇跪在地上，小红因身有重伤，素贞让她坐在椅子上。

吴法天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到素贞面前小声说：“县长大人，在下听说新县长上任，原本要拜访新县长，只是因为微疾在身，还没来得及。县长大人，在下有重金购来的上好的人参一株，是从长白山天池上采得的，本想拜访大人时送给大人的……”

此时，一个仁义军战士进来报告说在县城郊外马河村附近，发现有胡子砸窑。众百姓一听胡子来了，很是惊慌。素贞让众人不必慌张，随即安排郑三刀带人前去围剿。

素贞转而厉声斥责吴法天胆大包天，竟敢以金钱财物诱惑县长，命人将吴法天重打十大板。

眼见吴法天被几个差役按倒在地，连打十大板，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平日受他欺压的、媳妇被他勾引的，顿觉解气。

重新将吴法天拖到堂前跪下，素贞问小红的腿是不是被他打断的。吴法天狡辩说是小红要行刺他，他被迫还手，行凶的刀还在县府里放着……

素贞见吴法天百般抵赖，便转而问小红事情的原委，小红抽泣着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小齐还拿出了小红被吴法天**时扯烂的内衣裤。

围观的百姓听完小红的哭诉，不禁义愤填膺。素贞也难掩心中的怒火，她命人将吴法天夫妇关入大牢，又着小花带人将前任县长张宏良绑来，见天色已晚，随即宣布退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