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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奇怪的老头

“喂，你怎么样！”墨冲一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刻跑过去扶住了青年。
青年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我……我不行了。”说话之间，慢慢将手按在了腰上一个小口袋上，小口袋袋口灵光一闪，立刻喷出了七八件东西。

墨冲虽然身份低微，没机会修炼法诀法术，但是身在叶家城，对于修仙者的事情还是很熟悉的，当即急切道：“你想从储物袋里拿什么？疗伤药？哪一个是？”

青年轻轻摇了摇头，道：“有……有一块金色的令牌……”

墨冲立刻从地上的东西之中抓起了一块巴掌大的金漆令牌，道：“是不是这个？”

青年点了点头，道：“这……这一枚，是……是万剑宗入门令牌！你……你持令牌可以入门……”

墨冲道：“疗伤药呢？疗伤药是哪一个？”

青年苦笑了一下，道：“没……没用了……”话未说完，头一歪，就此不动了。

墨冲沉默了一阵，将青年身子放平，这半天里他见了太多的杀戮和死亡，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本来已经不动的青年猛地又挣扎着坐了起来，用力抓住墨冲的衣襟道：“叶家城已经没了！少城主千万，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城主大人对我谭家有大恩，少城主若有所闪失，我谭彪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墨冲被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根本说不出话，只是惊惧地不住点头。而谭彪说完了这几句话，再次倒了下去。墨冲这一次却不敢轻举妄动了，一直等了小半个时辰，谭彪尸体流出的鲜血开始凝结，墨冲这才敢靠近，提他将衣冠摆弄整齐。而在墨冲心中，对于眼前这一位谭彪多了几分由衷的敬意。

“谭大哥，谢谢你救了我。但是很抱歉。我并不是什么少城主，我叫墨冲。不过我墨冲对天发誓，如果遇见真正的少城主，我一定会替你全力保护他。你就安心地去吧。”

在谭彪的坟墓前祷告一番之后，墨冲在谭彪储物袋里找了一件宽大的青布衣换上，将本来属于叶少城主的衣服和地上的杂物重新挖个坑埋了起来，只拿了万剑宗的入门令牌和一本《练气入门》，飞一般融进了夜色之中。

“咦，这是什么？”奔行出了三四里路，墨冲突然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宫殿图案。图案虽然不大，却精致绝伦，连宫殿顶上的瓦片和宫殿前挂着的匾额都看得清清楚楚。

“玉衡宫？”墨冲口中喃喃念出了宫殿前那匾额上的三个金字，接着就立刻摇头：“不对，我手背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个图案？我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墨冲皱眉苦思，猛然间，他想了不久前自己的手背被那块诡异的彩色石牌贴住，难道这个宫殿图案就是那时候烙印下的？

手背上的宫殿图案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如同一轮小太阳一般。墨冲现在可是在逃命，眼见这图案发出如此强烈的光芒，墨冲不假思索立刻用左手用力一捂。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他左手碰到宫殿图案的一瞬间，墨冲突然眼前一花，接着就出现在了一座气势磅礴的巨大宫殿前。

这是一座漂浮在黑暗虚空中的宫殿。头顶不见天空，下方没有大地。宫殿通体仿佛是用美玉雕刻而成，正自动散发出一阵阵柔和的光芒，空气之中弥漫着比外界浓重好几倍的灵气，呼吸之间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突然到这来了？”

望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墨冲有些不知所措。使劲闭了闭眼，定了定心神，再次举目观看。宫殿依然存在，依然如此地真实。宫殿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三个金字：玉衡宫。墨冲再看自己的右手，右手手背上那宫殿图案和眼前这宫殿是一般无二。自己竟然进入到了图案之中？

呆愣了半晌，墨冲突然像醒悟了什么，猛地盘膝坐下，将怀里那本《练气入门》取了出来，摊开放在身前。此地如此浓重的灵气，正是修炼的好去处。自己刚刚得到了修仙者的入门法诀，不趁这机会打基础更待何时？如果眼前一切只是自己做梦，那也没关系，梦里荒唐一把罢。

《练气入门》是修仙者的入门法诀，自然不会太深奥，何况墨冲身在叶家城，耳目渲染，对于修仙者的许多事情早已经耳熟能详，此时有如此浓重的灵气做辅助，再按照书中所说的方法进行呼吸吐纳，只是极短的时间，就在体内形成了第一缕属于自己的法力。控制着法力在经脉内运行一周，融入丹田，墨冲就成为了练气一层的修仙者。

感觉到身体里丝丝缕缕的法力，墨冲乐得手舞足蹈：“我会修炼了！我是修仙者了！”感受着体力那细微却川流不息的法力，墨冲只觉得之前所遭受的痛苦、惊慌、愤怒、彷徨都已经无所谓，只要能够感受到身体里那丝丝缕缕的法力，一切就都值得了。

“唰。”

就在墨冲手舞足蹈之时，右手手背上那宫殿图案突然又发出了光芒。墨冲心中一惊，一股不妙的预感升上心头，连忙一把抄起了地上摊开的《练气入门》。而他刚刚把这本秘笈抓起，眼前就猛地一花，然后他就发现，头顶是明月，脚下是大地，他又回到了荒野之中。

“我真的在做梦！？”墨冲愣在了原地，但是很快，他脸上就浮现出了惊喜之色。虽然自己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座神秘的宫殿，但是身体那丝丝缕缕的法力却依然存在，川流不息。他确实成了修仙者。

惊喜之余，墨冲抬起了右手。此时他右手上的宫殿图案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仿佛是用淡墨涂抹的一般。墨冲又摸又捏，又拍又打，想再次进入到刚才的所在，可惜图案却半点变化也没有。正折腾之间，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十几道颜色各异的遁光，在夜空之下格外醒目。墨冲一见顿时一惊，是啊，自己现在还在逃命之中呢。想到此处，墨冲神色一紧，一言不发继续朝前飞奔。

“好饿……”

日上三竿，墨冲有气无力地在路上走着，经过一夜的奔逃，他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但是此时正值初夏，树上没有野果，地上全是杂草，实在是一点吃的都没有。墨冲心中苦笑，想不到自己刚刚学会修炼，竟然就面临饿死的窘迫。

“树皮好像也是能吃的。”

墨冲饿的实在不行了，决定动手将眼前一棵大树的树皮剥下来尝尝，但是没等他动手，鼻子突然嗅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墨冲精神一振，立刻循着气味找了过去。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松树，不知是谁临时垒砌起了一个土灶，灶上有一口大锅。锅里炖着满满一大锅的肉，正‘咕噜咕噜’地翻腾着，不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我莫不是饿昏了头，看花了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一锅肉来？’墨冲用力揉了揉眼。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树下不仅有一大锅肉，地上还放着一只酒坛。

“嗷！”

喉咙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嚎，墨冲如同一头饿狼一般冲到了大锅前，也顾不得烫手，一下就抓起了一大块肉，吹了两下就热乎乎地塞进了嘴里。

“好烫！好香！”

口感细腻，肉质饱满，气味醇厚，肉香四溢。这实在是墨冲有生之年吃过最好吃的肉。一块二两重的肉块下肚，墨冲立刻觉得身上突然又有了力气，当即从地上拾起一根干树枝拗断成两截当作筷子，飞快地夹起锅里的肉往嘴巴里送。这锅肉自然不会是自己在这里煮熟的，不过墨冲实在饿狠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何况这锅肉味道还这么美。

“香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啧啧，闻这味儿，应该差不多了。”过不多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树林之中传出，接着就有一个黑发白眉的老头抱着一大把干柴施施然走了出来。不过当他看清楚树下的情形的时候，顿时发出一声惨嚎，身形一闪便到了墨冲背后，抓住墨冲脖子猛然往后一抛，墨冲的人立刻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倒飞了出去。

“作孽啊，作孽啊！我的肉，我的肉！”白眉老头站在大锅前是面色惨白。他只不过是走开了一阵子，锅里翻滚的香肉已经少了一多半，旁边那坛老酒更是被喝得底朝天一滴不剩。

“该死的东西！”

白眉老头脚下一点，身子如同大雁一般飞出。墨冲被扔出去还没有落地的身子就再次被他提在了手里。这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头竟然是个武林高手。他双眼冒着绿光盯着墨冲道：“好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吃老夫的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