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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张禇之心

可以想象，就算这次出行的十路黑山贼只有六路被灭，也足足损失了三十万人马，在加上之前在魏郡被皇莆嵩消灭的二十万，这段时间，被消灭的黑山贼足有五十万。
黑山贼号称百万，如今只是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损失五十万，足以让黑山贼伤筋动骨了。

凌云并没有收到关于皇莆嵩和朱?剿灭黑山贼的消息，但是这不妨碍他从留守下来的黑山贼气氛中判断这一消息。

如果凌云不知道皇莆嵩或者朱?已经布下大军等候黑山贼，那么现在看到留守在山中黑山贼的神情气氛，凌云要想猜出缘由自然困难。

既然知道皇莆嵩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就等黑山贼前去袭击，现在看到山中留守黑山贼的表情，前后联系很轻松就能猜到是山外的那些黑山贼失利了。

十路黑山贼已经有六路被灭，另外四路正在归来的途中。

此时第二座山峰之巅，禇燕张牛角以及其余黑山贼中没有离开黑山的重要成员全部聚集在这山顶。

有的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的须发皆扬，一看就是无比愤怒。

在这山巅足有数十人，有的吵吵闹闹，口中呼喝着要杀出去，给死去的弟兄报仇，有的说要步步为营徐徐图之。

张牛角和禇燕站在最高处，看着下面说话的和不说话的众人，一言不发。

这次十路大军六路被灭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另外四路正在回来的路上，能不能安全回来现在还暂时不知。

虽然看着下方的众人，但是禇燕的心思并不在他们身上，心中早已经开始分析为何冀州和河内的兵马会受到汉军的伏击，以至于全军覆没。

可惜现在禇燕得到的消息就只是六路兵马全军覆没，对于如何覆没，为何覆没，有何原因，全都不知。

就算他心有七窍，在这个时候也很难分析出一个原因和结果。

在收到消息后，他只能立马让另外四路兵马迅速回来，避免发生意外和另外六路兵马一个下场。

禇燕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烦意乱，就算当初张牛角被抓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感觉。

但是这一次，禇燕感觉好像一切都已经超出他的掌控，他根本不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行动会让三十万部下灭亡。

按照计划，此时此刻应该是有兵马陆续回来，带着无数劫来的粮草回来。

可是他等到的却是全军覆灭的消息。

对黑山贼的数量，别人不清楚，但是禇燕却是非常的清楚。

在三个月前，在他的黑山贼和张牛角的黄巾军合并的时候，实力达到最高的时候，全部人员合起来虽然号称百万，但是其实只有九十万。

他的黑山贼原本六十万，张牛角的黄巾军三十万，双方合计九十万。

现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被人覆灭了五十万，超过一半，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打击的是巨大的，是毁灭性的。

照这样下去，不是再有两个月的时间，他黑山贼就要化为历史尘埃了？

怎么可能？我与张牛角才刚刚结盟几个月，正要大展拳脚的时候，怎么就会覆灭，为什么会覆灭？难道合并后的黑山贼就已经是最鼎盛的时期了？

禇燕心中不甘愤怒灰心期望无数重情绪化为大江洪水，冲刷着他如今那颗看似坚强但是已经逐渐变得脆弱的心。

与禇燕不同，站在禇燕身边的张牛角心中对于这一切都非常明白，不管是之前的二十万，还是现在的三十万兵马，全都是因为他而覆灭的。

之前的二十万兵马是禇燕为了救他，故意派出去吸引皇莆嵩的，结果出去后就没能回来。

这次的三十万是他将消息透露出去的，才使得他们被汉军围灭。

五十万黑山贼被杀被俘，全都和张牛角有着间接关系。

他的心中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虽然清楚，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让自己装出一副不明不白的样子。

五十万弟兄死去，心中难过吗？虽然当初为了继承张角推翻大汉王朝，张牛角觉得就是伤亡再大也是值得的。

但是现在真的看到如此多弟兄因为自己而死，张牛角心中也是有难以磨灭的伤痛。

这一刻他想，如果现在就死去该多好，如果当初在大牢中就死去会不会更好，如果当初在巨鹿被抓的时候，就自杀，是不是就不会害得如此多的兄弟无辜惨死？

可惜没有如果，就算有如果，张牛角此刻心中也不知道如果重新回到那一刻，他会不会选择死亡。

因为现在他知道了张角的女儿张雪就在凌云手中。

为了张雪，为了张雪不受苦难，他根本不敢违逆凌云，更不敢就这样撒手而去。

他怕自己一走，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会在意张雪，再也没有人会保护张雪。

所以就算要亲手将这数十万黑山贼葬送，他也只能继续下去，没有退路。

张牛角的视线落在天边，他不敢去看底下的弟兄。虽然不在意他们因为推翻大汉王朝而牺牲，但是要他亲手葬送掉他们，他的心也是受尽了折磨。

“你们当初都是大贤良师手中的黄巾军，如今为大贤良师之女而死，你们的牺牲也是有价值的，并不是白白送命，到了地府，大贤良师得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望着天边，张牛角心中只能是这样安慰自己。

在他的心中百万黑山贼虽然重要，但是如果不能完成张角的心愿，那么这百万黑山贼就永远比不上张雪一人。

“张帅，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张牛角神游天外的时候，底下有一名统领朝张牛角问道。

声音不小，至少让在这山巅之上的众人全都听到，当下不管是一直说话吵闹的还是静静思索的全都看向张牛角。等待张牛角给他们指出一条路。

张牛角怔了怔，他一直都没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现在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担心说多了被人看出消息是他透露出去的。

当下回过神来后，张牛角连忙将皮球提给了禇燕，道：“褚帅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做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