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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119 【非常，失望】

夜。
尖沙咀。

让故事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重庆大厦。

当曾静恒抬起头看向夜色里的老旧招牌的时候，居然有一种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不真实感。

原来，已经来香港这么多天了啊。

却还没有好好感受过这个城市的脉搏。

只是不停地在拼杀，拼杀，拼杀。

“今晚好好吃一顿。”不知道是不是自言自语，曾静恒对着一旁的李檐说了一句。

“今晚吃非洲菜啊。”阿河的独眼收缩了一下，略微发出血色的眼眸，在黑夜有种异样的诡丽。

jerry就站在他们四个人中间，像是个江湖大哥一样被拱卫着。

其实，可能比江湖大哥还要高一个档次。

因为曾静恒他们又换回了最初的那套行头，人手一件黑色长风衣，墨镜，酷的就像是黑超特工。

“走吧。”倒是jerry，最后说话了。

晚餐被订在九楼d座的一家私房菜，非洲人开的。

今晚的菜式是牛肚煮牛腩，配粘米粉团。

七点。

约定的时间。

曾静恒他们走进这间无比逼仄的餐馆，有将近五十年历史的屋子在岁月的洪流泛着被剥蚀的颜色。

屋子中间三张家常用的桌子被拼凑在一起，牛肚煮牛腩被盛了满满一锅放在中央。

曾静恒他们落座，依旧将jerry夹在中间。

煮饭的黑人和他的家人已经被请去了别的地方，不然一会开战，他们几乎是必死无疑。

而且，那也不该是凡人该看到的场面。

四周围的房间同样被清空，那曾经保护倪永孝的六个枪法极好的一流好手和近身格斗能力非凡的家伙，分列在其中，随时可以来支援。

虽然，他们其实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是到底是和darkness正面交锋过的，至少手不会抖。

餐馆的大门敞开着。

正对面就是电梯。

其实之所以选在重庆大厦作为交换地点，也是有道理的，因为最初沈奕就是从这里带着曾静恒他们出来的。

在完全不知道沈奕的那个瞬间移动的能力是什么原理的情况下，至少靠近一点他曾经出现的地方，也是为了整个布局做一个保险。

尽管，曾静恒他们很不愿意触发这个保险。

“吃啊。”曾静恒看着面前的背放在了餐盘里的粘米粉团，说。

没有任何的刀叉和筷子。

看样子要动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家都只是坐着，没动。

牛肚煮牛腩的浓郁香气在往上升，灯泡是那种略显老式的泛黄灯泡。

灯光有些老旧的迷离。

衬托的灯光下的每一个人的脸在热气里都有些氤氲不明。

七点零五分。

老旧的已经工作了四十二年的电梯终于缓缓打开。

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男人带着倪永孝从电梯里缓缓走了出来。

一个人。

这也是曾静恒要求的。

这也是一个很正常的要求，毕竟现在局势算是掌控在曾静恒他们手上，要是再不提点合理的要求，岂不是浪费了。

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发出吱嘎吱嘎的老旧**。

小丑带着倪永孝走进了味道陈旧的私房菜馆。

“你迟到了。”曾静恒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对着那个小丑说。

“路上堵车。”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冷笑话。

“jerry，居然是你。”倪永孝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至少气色很好，人也依旧是那么的宁定温和。

“坐下吃饭吧。”曾静恒指了指空着的座位，示意那个小丑坐下吃饭。

而那个小丑，倒也不怯场，直接就带着倪永孝坐了下去。

曾静恒猜测，他一定就是那个引爆了整座兴业大厦的人。

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以那锅牛肚煮牛腩为界限，分开的，对峙。

只是人数悬殊，局势一触即发。

“我没想过会是你。”还是孝哥，推了推眼镜，看着坐在他对面的jerry说，带着种父辈看小辈的无奈。

“其实我以前也没想过这样。”jerry也推了推眼镜，那动作，几乎就是和倪永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宇平让你感觉到压力了吗？”倪永孝还是无奈地笑，那是种真的无奈，不带有一点责怪，就算是知道了jerry就是最近这一切腥风血雨的搅动者，他也还是一如既往地选择不去责怪他。

其实，他应该是把jerry当做是亲人来看待的吧。

“有一点吧，但也不是全部，虽然最初的时候，我是有过惶恐，也有过一些过激的想法，但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做，因为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那么做。”jerry也笑了起来，“你瞧，其实我从前真的很听你的话，生怕违背了你。”

“其实宇平，他真的不在乎的，他不是我们这样的人，他天生不适合黑暗。”倪永孝摇头，“你一直都是我最属意的接班人。”

“因为我爸爸？”jerry忽然笑得更开心了。

倪永孝的笑容却凝固了，他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有一部分，你是阿mike他们留下的最后的火种，我一直把你当成儿子看待。”

“我也一直把你当做父亲看待。”jerry回答。

沉默。

长久的沉默。

长久到曾静恒他们这些人莫名地变成了配角。

牛肚煮牛腩已经有些发凉了。

“能力决定想法吧。”jerry忽然说，“当我发现我已经拥有了远超普通人的力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该再继续当一个乖宝宝了，也不想。其实，只是想让你认可我吧，我不想看你一直用那种我做什么都可以理解，只因为我老爸为你死了，我想要你认可我，我是一个，真正的，值得你认可的人。”

“我没想过这些。”倪永孝的脸色越发柔和，隐隐有愧色，像是一个家教失败的父亲。

“可是，现在，我做了那么多，你还是那么看我。”jerry很失望。

“我很失望。”

非常。

失望。

失望两个字落地的时候，jerry徒然长身而起，全身爆发出了浓烈的darkness的气息。

战局，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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