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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兴南疆！灭百家！

六眼老祖凯旋而归，心情十分激动畅快！
藏渊城一大半资源出自死灵渊，死灵渊最强生物万骸王被消灭，再没什么能够威胁到六眼老祖，从此藏渊城能放心开发死灵渊，而六眼老祖将真正的高枕无忧，成为这一片区域的逍遥霸主！

当然，六眼老祖有一个特别的收获……那个人族少年！

谁也不知道人族少年的来历，这个家伙好像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意义，他的能力却着实叫人吃惊，非但体质极其强悍，不惧死灵能量侵蚀，还具备超强的自愈能力。

“你说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六眼老祖摩擦着手里的扳指，两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黑炎，问：“你说人族小子的血液，具备驱魔破煞之力！”

“老祖，卑职不敢乱眼，此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黑炎十分肯定回答说：“我们被梦魇骷髅重重包围，正是他洒出一把血逼退梦魇骷髅，所以能够从中突围，并且进入万骸王的老巢！另外，我问过几个和他接触过的拾荒者，从这些拾荒者口里得知一个非常惊人的事情，这个人族曾经在死灵渊里度过一整夜，若非他有办法克制死灵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一整夜？！

死灵渊之夜，其恐怖程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亡灵海洋，无边无际，无人生还，一个化气期的小修士岂能安然无恙？

六眼老祖默默思量起来，人族是体质孱弱的种族，除非修炼顶尖炼体功法，否则*强度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更不要说抵抗死灵能量侵蚀、超强的自愈能力，以及驱魔破煞的特殊能力。

几乎可以肯定！

此人必然拥有极其罕见的体质！

有可能是古籍中记载的圣人体质，有可能具备某种强大生灵的血统，总之足以引起任何修士眼红。这个少年从头到脚，从血液到骨头，全都是宝物，如果方法得当，炼制成宝药吞服，六眼老祖极可能修为暴涨，甚至获得一部分类似的能力。

这一个大活人比任何天材地宝都好用，这个少年显然涉世不深，故而懵懂无知，完全没有防备心，没意识到暴露极品体质的后果。

“万骸王被灭，又降临一宝，真乃天助我也！”六眼老祖连想都没有想，立刻吩咐道：“你去组织人手，立刻把守各个出口，别让到手的宝贝飞走。”

这时，禁卫队长铁鳞走过来说：“老祖，妖王白千秋来了！”

“说我在疗伤，暂时不见！”

“老祖，这种理由搪塞白某，不觉自讨无趣么？”六眼老祖话音尚未落下，一个懒散平和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白千秋手持一根白玉长笛，白发白袍，飘然若仙，轻盈如云，瞬怔间就出现在殿上，“白某为你解决万骸王，你却把我拒之门外，莫非是想抵赖佣金不成？”

六眼老祖脸色微变。

白千秋修为显然远远高过六眼老祖，虽然成名不久，但是作风强硬，别看他表面淡然从容，好像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实际上非常狠辣果决，短短几年的时间，强杀一位妖族城主，夺取了他的地下城，然后又四面出击，掠夺数城的臣民。正因为白千秋杀业过甚，所以才会引起天道宗的讨伐。

六眼老祖赶紧对黑炎使一个眼神。

黑炎和铁鳞迅速退去，六眼老祖表情迅速恢复正常，满脸赔笑说：“岂敢，岂敢，我不过想布置一场大宴，好好地款待感谢你和那位人族小友。至于白兄的报酬，藏渊城自然不会少的。来人，清点库存，搬运千方晶石，立刻交付白兄！”

白千秋修为深不可测。

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于他。

这倒不是六眼老祖怕他，白千秋以前杀死的城主，各个都是残忍无道之辈，所以夺取城市之后，非但没有得到抵抗，反而获得拥戴。然而，现在要是无故袭击一座地下城，道义上站不住脚的，白千秋应该不会这么做，避免把自己处于一个极不利的位置。

“好说，好说，晶石是应得的报酬，我就笑纳了。”白千秋走到六眼老祖面前：“至于大宴就免了。据说老祖珍藏几坛百年酿造的雪参酒，白某是一个酒痴，珍馐灵食不屑一顾，惟对杯中之物甚为迷恋，不知老祖可否割爱分享？”

“不就是几坛药酒么？来人！”

“慢！喝酒得有人共饮才痛快，白某要和老祖不醉不休！”

六眼老祖目光闪烁几下，心里已经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何不叫莫小友一起？”

“莫鹰小兄弟伤势比较严重，现在还不便饮酒，今天就你我二人！”白千秋直接一挥手，紫电剑琤的一声，深深插进白玉地板，剑身微微颤鸣，握着玉笛，席地而坐，“拿酒来！不陪我喝就是不给面子！”

六眼老祖表情阴沉下来，哪怕傻子都能看出来了。

白千秋想保那个人族小子？

不过，六眼老祖没有挑破，一方面忌惮白千秋实力，如果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一方面是白千秋能拖住自己，又怎么可能拖得住整个藏渊城？现在已经部署完，谅他插翅也难逃，自己出不出手都无所谓！

几个禁卫把几坛酒送上来。

六眼老祖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提起一个坛子抛给白千秋，慨然说道：“既然如此，以坛替杯，不醉不休！”

白千秋打开坛子，大口痛饮一口。

长叹一声，摇摇头。

六眼老祖不动声色问：“白兄觉得雪参老酒不好？”

“非也，非也。”白千秋正色说道：“雪参老酒，清洌淡雅，涩苦甜香烈，无一味独出，堪称酒之君子。正如雪参生不逢地，常浸腐毒之地而不染，依保持性情温纯滋补之性。出污淤，而不染，难能可贵！谢老祖的君子酒！”

白千秋话里有话。

先赞雪参酒为君子之酒，又叹雪参生长之地污秽。

无非是借酒暗讽六眼老祖利益熏心，讽刺藏渊城利益熏心，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六眼老祖表情淡漠，自知是走不开了，干脆屈膝盘坐下来：“白兄话里带刺，似有所不满，我且问你，南疆动乱不堪，其根源何在？”

白千秋不作答，反问：“老祖以为呢？”

六眼老祖直指要害：“是大势使然，当今天下，礼崩乐坏，人性堕落，竞相为恶，既要留得清名飘香，又要赫赫然孤傲独立，做南疆这片淤泥里的一根雪参，谈何容易？唯有同归污毒，人人惧而远之，尚可容身自保。否则，如雪参飘香百丈之外，人兽争相食之，最终沦为药补之物，做了他人嫁裳。对么？”

“老祖所言，只言其表。”

“根源何在？”

白千秋静静说：“方今天下，动荡不绝，恶欲泛滥，根源何在？众生如水，遇绿则绿，遇红则红，濡染以欲，则声色享乐，濡染以恶，则残虐无道。生性本无色，乃环境使然，若人人自甘堕落，竞相为恶，无所作为，则黑越黑，恶也越恶。因此，只能从根本来改变，欲改变环境，先改变自己。”

“这句话要是出自天道宗的人口里，老夫无话可说，但出自你的嘴里，就有点……恕老夫直言，白兄在南疆所作所为，在下还是略知一二的。”六眼老祖把脸沉下来，露出一丝狠辣表情，嘿嘿说：“白兄残杀数位城主，还灭其一族，血流成河，手段狠辣，震惊南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我没有区别。今天就放明说了，那个小子我绝不放过，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白千秋先是哼哼闷笑，随后仰天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不会是想独吞吧？”

“若是把我当成同类，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在南疆所做一切，只不过是为搅动死水罢了。”

“你冒着得罪天道宗的风险，难道不是为自己富贵？”

“今天闲来无事，一诉心胸块垒，倒也无妨。”白千秋表情肃穆起来：“老祖以为南疆气象如何？”

六眼老祖心想此人定然是想拖延时间，心中一边思考对策一边回答道：“百家争鸣，学派林立。”

白千秋慨然道：“南疆百家争鸣，思想层出不穷。然而，务虚论理多，经世致用少！怀古念旧多，顺应时势少！纠缠细目多，紧扣大要少！天道宗所谓的‘救世施仁、兼爱众生’，几百年来大肆主战息兵非攻，表面维护南疆平稳，阻止许多宗门城市之间的纷争，实际上却是把南疆变成一潭死水，让所有人都在这摊死水里腐烂窒息！”

六眼老祖皱眉：“所以你搅动这摊死水？”

“南疆乱象，各城图存，急功近利，勾心斗角，只谋利益之争，不思根本之争。所谓的百家思想，看似繁荣缤纷，实际毫无用处，只能引发内斗内乱。南疆长久如此下去，非但不能变的强大，反而会被南天城吞没。”

六眼老祖感觉苗头有点不太对劲。

白千秋仿佛变一个人，杀气腾腾，宛若魔神，终于恢复本色，那个一夜之间，抬手间屠人一族的狠戾角色。

“欲兴南疆，先灭百家！唯有综合化一，唯有化散为整，南疆万生如臂挥使之时，方能大出天下，复兴昔日荣光！否则，南疆亡矣，众生亡矣！”

六眼老祖露出惊恐表情：“灭百家？你疯了！”

“南疆已经病入膏肓，不施猛药，无以救世，总要有人站出来当这个疯子，我白千秋就是要向天道宗挑战，就是要向南疆百家万城挑战！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停止征战！南疆醉生梦死太久了，是时候出现一道强音，去唤醒所有人！我们真正的敌人在北方！是灵族，是幻族，是兽族，是统治者！”

这个人完全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一个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既有才华能力又有坚定信仰的疯子！

此人刚刚出世几年，引起整个南疆轰动，让白千秋恶名远扬，已经成为天道宗追杀的目标。谁又能想到？这对白千秋来说只是一个开始，甚至只是预热而已！他想掀起整个南疆的大战，挑起百家千城的战争，他想摧毁所有的地下城，他灭掉所有的宗门，他想让南疆破后重立？

真的有可能做到吗？

哪怕你惊才绝艳，是妖族千百年一出的奇才，斗得过以卫道士自居的“南疆圣人”吗？

白千秋举起酒，大口豪饮起来。

六眼老祖冒出一身冷汗：“这次交易结束之后，你我断绝往来，从此再无关系！”

白千秋淡然一笑，倒也丝毫不在意。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鹰，这个有着超凡体质和超凡思想的年轻人，他会认同我的观念么？白千秋有一种预感，莫鹰一入南疆，蛟龙入大海，一举一动都可能会牵动南疆的气运！

经此一别。

前途茫茫。

再见之时。

安知是敌是友？！

————

（下一章更新会比较晚，大概十点十一点的样子，等不了的书友，可以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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