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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比试

凡带着两人从酒楼前面绕过，旁边是个医馆，剑宗弟子坐镇其中，为受伤的修者提供疗伤的灵药。中间一条石路可供数十人并排行走，校场就在石路尽头。上百头吃饱的灵禽腆着肚子在石路上散步，三个建筑占据了直径五六千丈的圆形山头大部分面积。
数十个酒楼和医馆加起来才比得上校场大小，两人不理睬酒楼的喧嚣，虽然里面大多是剑宗弟子，但是几乎是找好了搭档在联络感情，去了也没用。

校场里面不断传来法术的轰鸣声，应该还有相当的同宗没有找到搭档。一剑面有喜色，加快了脚步。

玄色的岩石围成校场高不透风的围墙，从正门进去，地面平整，隐晦的荧光在围墙及地面上浮动。呼和声阵阵，数千个身影在其中腾挪跳跃，法术肆意，击打在校场的荧光上，被荧光泯灭消磨。

数百个人脱离比试的圈子，在一旁边看边交流。有的相互说了两句投机的话，也勾肩搭背的比试去了。这些人，就是暂时没有找到搭档的一群人。要么他们性格孤僻，要么实力太强，没有人可以比肩，也有实力过于弱小，没人愿意搭理的。

像一剑这样本身实力不错却数月未归的，此时更加难以找到伙伴了。而且他强的是剑气，法术是弱项，这代表感悟“道”的时候比别人更难，到了后期就是拖累。一剑在同村的剑宗弟子里人缘很好，他也可以暂时找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组队搭档，但又找不到和他实力相当的。踌躇片刻，终于还是进入百十人的圈子里，找人交流起来。

龙继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剑的名头在五行峰弟子里颇有盛名，好像大家都听说过一个剑气凌厉，法术却等于无的同宗。连问十几个实力相当的同宗，都被人家面有难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被人拒绝了这么多次，一剑干站在那里，一时没了办法。

人群中间突然骚动起来，校场空出一大块地方。龙继避开莫名变得兴奋的人群，把一剑拉到身边，两人快速退到人群外，防止被踩到。

大多数正在比试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人群分开，两个剑宗弟子从人群的两端步入空地。校场顿时变得很安静，注意力都集中在空地的两人身上。

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生怕气势落了下风，遥遥对视着，其中一个肃穆道：“常听水行峰的师兄弟们说，水骁同宗的法术变幻莫测，难捕其形。比试无眼，一会儿还请水骁同宗手下留情。”水骁也是肃穆道：“木勇同宗哪里的话，你的‘青木剑歌’从无敌手，我怕不是对手，还请你手下留情才是。”

寒暄了几句客套话，两人放开拳脚，比试带起的劲风，刮得观战人群衣袂飘舞。人群“嗡”的一声，议论开来。看着两人比试，交流观战的心得。

一剑踮起脚尖，努力让自己看清楚场上情况。察觉身边龙继没有动静，扭头问道：“师弟为何不观战？”龙继淡然回答：“未觉两人强大，有何可看？”

水骁刚一动手，淡淡的雾气就弥漫了整个空地，他的身影在雾气之下忽隐忽现。剑鸣声起，木勇背后长剑出鞘，凌空飞舞，碧绿色的弧形剑气炸开，破风声响，气势骇人。

一剑语速急切：“师弟有所不知，水骁，木勇是五行峰有数的高手。不仅宗门功法练得深厚，法术天赋极强，对道的感悟非常人能比。尚未进入中央山就能以五行为名，不可小看啊！”

龙继的身体悬浮起来，高出前面的人半个身子，可以清楚的看到比试情况。水骁的法术果然如传言一般厉害，空地上只见淡淡的雾气四处漂浮，却不见他人在哪里。木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凝神搜索，漫天的剑气四处飞舞，也找不到对方的身影。

看了两眼，龙继就落回地面，冲一剑笑道：“一剑师兄不久之后也会有这般功力的。”一剑苦笑道：“领悟道的天赋不是努力就能提高的，我万万不能和他们两人相比。他们在相互试探，估计都想找对方做为搭档，两人强强联手，必定能被宗门选中进入‘天堂之路’的！”神色落寂，看到比试的两人，有些担心自己了。

龙继莫名有些心软，安慰道：“师兄不必担心，等日后真正进入九州，你就会知道，天赋虽然重要，但涉及对道的领悟，不是光靠天赋就可以的。九州这个天地，最欣赏的不是天赋！”一剑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虽然龙继语焉不详，出于对他的信任，心情依旧好了很多。

前面一个人转头横了龙继一眼，相貌凶恶，形态粗狂，体毛没有全部褪去，像是没有长好的“猿灵”，野蛮的气息直扑过来：“哈哈，真是笑话，我修炼至今，从未听过如此稀奇的言论。天赋不重要？你倒是说说看什么重要？”

修者讥笑龙继，却对上他淡金色的眼睛，打了个冷颤。怒哼一声，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抱着膀子盯着龙继。

一剑的反应向来是极快的，挡在龙继前面，抱拳道：“火利师兄……”又对他身边一个和他面貌相似，却更加强壮的修者道：“火猛师兄也在，师兄什么时候回宗的？两位气息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强大了，看来‘天堂之路’的名额如囊中取物啊！”

火利毫不客气：“几个月不见，一剑你也找到搭档了？看好你的搭档，不要没事瞎胡说！”一剑立马就想圆场：“师兄不要见怪，龙继师弟是界外来的，可能有的认识和我们不大一样……”这句话快速从脑子里转到嘴边，却突然停住了！龙继虽然来历不明，但明显得见血脉传承不一般，或许在某些特殊的灵禽看来，天赋什么的，真的不是最重要的？

哈哈大笑，龙继不屑道：“看你的样子，哪个猿村里跑出来的？毛还没有褪干净，就想当人了？就你那点灵性，哪里听得懂我说的话？”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厉声训斥着。

火利血气上脑，眼珠通红，獠牙从唇角凸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看看！”火猛原本黑色的毛发现在红如鲜血，怒视龙继：“瘦的跟柴火似的，信不信我一根指头捅死你？”嗤笑一声，一字一句道：“不信！你来试试？”

周围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发出惊呼“谁和火利火猛两兄弟对上了？”“有好戏看了，好久没看到这对兄弟出手，今天能见识了！”

两道白气猛的从鼻孔喷出，火猛大喝一声。法力澎湃，双臂胀大有如两根烧红的铁柱，力运双腿，就像冲到龙继面前。火利一把按住他肩头，直视龙继：“你想试，我们兄弟两就陪你试……”野蛮的看着一剑：“你是他的伙伴？正好我们两组练练，可准备好了与我兄弟比试？”

龙继和一剑的气息差异很大，尚未能融为一体。这样的配合显然是组队不久，或者还不是搭档。两队之间的邀战非特殊情况不能推辞，火利把一剑拉下水，是不想让龙继找别的借口逃避，想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了。

一剑被火利的凶悍吓住了，有些不敢看他。龙继道：“一剑师兄，我们兄弟两好好的和两位师兄玩玩如何？”清澈的目光满是鼓励，嘴角带笑。

脸颊微红，一剑知耻而后勇，大声道：“蒙龙继师弟看得起！若师兄此时后退，以后也不必再练剑宗剑法了！便试试两位师兄高招！”直视火利火猛，但柔弱的性子让全身有些发软，传音道：“龙继师弟，我除了一身剑气，别无长处。师弟……”“师兄尽管放心，若五行宗弟子都是木勇两人那般，比试不会出问题的！”大敌当前，一剑依旧忍不住分神，惊愕的看着毫不在乎的龙继。

为了避开正在比试的木勇和水骁，四人往校场另一边走去。人群再次发生细微的混乱，同样给四人为了一块空地。

四人都很沉默，观众一时也不说话，校场那一边轰鸣阵阵。火利兄弟急不可耐，他们认识一剑，知道修为不如自己，也知道法术是他弱项，全然没有威胁可言。龙继气息强度和一剑相近，虽然有点难以看透的感觉，火利兄弟也不在乎了。他们拜入剑宗之前，为了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里生存下来，从小杀生，自信光凭杀生养成的气势，就能吓退眼前这个白净瘦弱的师弟。

一股淡淡的气势从火利兄弟身上漫出来，长久以来，他们杀死生灵临死前的哀鸣声，浸透了他们的骨髓和灵魂，让他们对夺取生命打心里感到如喝水般随意。对别人生命默然随意的态度，从全身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就像闻到食肉猛兽气味的娇弱羔羊，生灵天生通过气味衡量强弱的本能，让比他弱小的从骨子里感到畏惧害怕。

龙继没有感到丝毫不舒服，感到一剑手里的宝剑微微哆嗦，才回过味来。突然一口痰夹着劲风，瞬间打到火利眼前。看到飞来的居然是一口痰，火利楞了一下，猛的挥手放出一团火焰，精准的包住，将其蒸发干净。

火利简直恼羞成怒，差点被龙继啐了一脸，面皮红的几乎滴血了。围观的修者纷纷惊呼，没想到龙继居然会如此羞辱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