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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生死

数的鬼魂铺天盖地，看其气势，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吞噬一样。
看着这片仿若黑云的鬼魂，凌凡忍不住哀声叹息。

这鬼魂的实力到底如何，凌凡虽然不知，可哪怕这些鬼魂只是有凝元期的实力，恐怕也足以将凌凡彻底收拾掉。

毕竟凌凡的修为虽高，可真气也不是穷尽的。

何况，此时的真气是已经接近枯竭。

当然，就算真气还在，凌凡也不会增加任何信心，想想当初鬼魂在真气攻击下恢复的速度，就知道真气就算还在，也并不能让他战胜眼前的鬼魂。

数的鬼魂迎面扑来，气势宏大，却悄然声，这是何其惊悚的场面。

“难道真的没有解决办法了？”

凌凡等着眼睛，轻声的说着，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等着鬼魂冲来。

凌凡没有逃跑，他知道逃跑也是用。

真气近乎耗尽的他，根本没有可能逃得过鬼魂的速度。

看凌凡此时双拳紧握的样子，仿佛真的准备好了应对鬼魂的攻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他已经近乎绝望。

“来了！”

眨眼的功夫之后，一声低喝从凌凡口中吐出。

鬼魂本就距离他很近，随着真佛钟的金光耗尽消失，这些鬼魂再也不受任何阻挠，直奔凌凡。

几乎是眨眼间，凌凡的整个身体，就被淹没在这黑色的浪潮之中。

啊！

凌凡的身体刚被众多的鬼魂淹没，刺耳的尖叫声已经从他口中传出。

这声音中包含痛苦，仿佛只有灵魂撕裂，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而事实的确是这样，凌凡此时的确正在承受着，灵魂被撕扯的感觉。

当凌凡被鬼魂近身时，凌凡终于知道了鬼魂的攻击是什么样的方式。

只见鬼魂刚冲到他的身前，立刻直奔他的眉心位置。

那里，正是识海所在，储存灵魂的地方。

这些鬼魂本就像是灵魂之体，变化的能力几乎是所有灵魂共有的能力。

就在凌凡看到鬼魂将攻击的目标盯在他的灵魂时，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防御，这些鬼魂已经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光线，直奔他的眉心。

灵魂之体，想要冲入识海之中，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挡。

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有数百的灵魂冲入凌凡的识海之内，而且这还只是短短片刻发生的事情，显然外边还有数的鬼魂，这些鬼魂也会做出相同的动作，只要凌凡的识海还装得下。

凌凡的识海很大，这本是他相对于其他修士来说，天生的优势，可这个优势，此时却变成了有利于鬼魂。

看到鬼魂冲入自己的识海，一股刺痛骤然从识海中传来。

立刻将自己的灵识部灌入识海之中，可当他看到识海中的情况，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洁白的识海，此时居然变成了漆黑如墨。

只有在中心还有两片不大的地方还保持着纯净的白色，其中一个正是存放着镇天碑和石碟残片的位置。

而另外一个，着存在着凌凡的灵魂。

对于镇天碑和石碟残片的位置，这些鬼魂像是也能感觉到危险，进过之时，居然部绕行，丝毫没有对镇天碑和石碟残片露出敌意，而当鬼魂冲到凌凡的灵魂位置时，顿时像是变成了恶狼，疯狂的冲击凌凡的灵魂。

数的鬼魂，每一次对凌凡的灵魂发出冲击，都会让灵魂一阵震颤。

震颤的同时，白色笼罩的位置又会减少一些，这正是凌凡灵魂减弱的征兆。

感受到灵魂中传来的刺痛，这种刺痛居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凌凡终于知道，这些鬼魂为何会攻击他。

这不是因为他之前闯入鬼魂的领地，也不是因为杀了几个鬼魂的同伴，而是因为他的灵魂。

这些鬼魂的攻击，都源自本能，而这鬼魂的本能就是想要重生。

对生的渴望，死人要比活人渴望得多。

正是源于这限的渴望，这些鬼魂才会在发现凌凡之后，疯狂的攻击他的灵魂，至于目的，就是为了夺舍！

虽然夺舍之后，这些已经丧失记忆的鬼魂注定也是行尸走肉一般，可他们仍会疯狂的攻击，并争夺唯有一个能夺舍成功的机会。

这就是鬼魂的本能，这就是他们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对生命的渴望。

“哎！”

轻声叹息一声，这叹息中，有对鬼魂的同情，同时也在感叹自己的命运如此多舛。

不过，虽然同情这些鬼魂，可凌凡也不会大方到将自己的身体拱手让给他们。

此时他要反抗，虽然这些反抗面对铺天盖地的鬼魂显得有些渺小，可他仍要做，因为只有做了，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虽然这希望近乎于零。

灵识力控制灵魂，让灵魂化作他自己的样子，同时手中用灵魂之力凝出一柄长刀。

长刀刚一出现，立刻被他舞动了起来，刀刀滑落，仿佛划出一道道刀风，直奔周围冲向他的鬼魂。

在这刀风之下，不会躲避的鬼魂直接被劈成两半，虽然片刻之后就会再次恢复，可也总算是减慢了鬼魂的攻击。

当然，被减慢的攻击只是属于部分的鬼魂，因为鬼魂实在太多了。

几乎同一时间冲击凌凡灵魂的就有近百只，而凌凡的一刀之下，能震慑十几只就算不错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凌凡的灵魂越来越弱下，渐渐的，一刀之下，只能击退鬼魂的数量由十几只，变成十只、八只、五只、两只、一只，甚至到了后，别说阻挡鬼魂，甚至连抬起刀的力气都做不到。

因为他的灵魂之力已经大部分被鬼魂冲散，被鬼魂吸收，化作鬼魂的力量！

低头看了看自己灵魂之体，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淡，慢慢变得透明。

凌凡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刀，虽然他也知道这把刀他已经法挥动。

放下刀，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身体，放下了生的希望！

他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可眼前的形式，不放弃也不行，因为用不了多久，这已经近乎透明的身体就会彻底消失，到那时，他恐怕连鬼魂都不会剩下，彻底的消失在这片世界之中。

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淡，凌凡轻声嘀咕着。

“难道我真的要命丧这里？”

“难道我九死一生的修真之路，就要在此终结？”

“难道我重生后的身体，就要被这些鬼魂夺舍，变成没有灵智的行尸走肉？”

凌凡的话突然越来越多，可且越来越愤怒。

脑海中回想着自己修真的岁月，想起逐道宗的兄弟们崇拜的眼神，想起唐亦瑶充满爱意的期盼，甚至想起重生前梦云儿那句‘我愿意’！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凌凡轻声嘀咕，渐渐变成声的呐喊！

之所以是声，那是因为已经近乎透明的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一次，真的要死了。

一股不甘的情绪迅速将整个内心占满，这不甘的情绪化作阵阵悲愤之意，在刹那只见，居然让凌凡感觉到一股真气的感觉。

“真气？”

这股感觉不会错，此时的他也来不及思考真气是从何而来，而是立刻用这股真气调动丹田内的真佛钟。

“金光，出！”

发不出声音的凌凡，只能用口比划出这样的口型。

可这已经足够了，刹那之间，金光大放，轰鸣之声，响彻云霄。

轰！

看见这数聚集在身周和识海中的灵魂，在金光之中迅速消融，一股兴奋的情绪立刻出现。

可还未等这兴奋完爆发出来，就已经变成了惊讶。

因为金光消失了。

这金光只是昙花一现。

“怎么会是这样？”

真气莫名其妙的出现，只是一下，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给人希望，又把希望撤走的感觉，让凌凡近乎崩溃，可崩溃之前，他终于想到了真气出现的原因。

“原来是……回光返照！”

每一个人，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在临死前的那一刻，都会感觉到自身状态的恢复，这源于身体机能后一次的爆发，生命之花后一刻的绽放。

这次绽放的目的，就是为了凋零。

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仿佛飘飘成仙一样，凌凡忽然轻笑一声。

“呵，死之前就是这种感觉吗？倒有些像是当初被佛门度化的一幕……”

他的话说到这，突然停住，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将死之时安详的样子，突然变得挣扎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真佛钟为何会对鬼魂克制！原来是因为佛门！”

临死之前，每个人的思维都非常的清晰，凌凡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自己当初被度化之时，得到的一切。

“既然佛门对鬼魂克制，那佛门的佛经对鬼魂是否有用？”

当初凌凡得到一部佛经，虽然从未使用过，可却并没有忘记。此时既然猜想如此，凌凡根本没有犹豫就背诵了起来。

这背诵的，正是《度人经》。

而且在背诵的同时凌凡双眼忍不住慢慢闭合，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下意识的在胸前合十，仿佛一尊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