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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昔日因果

为了你，纵万劫成灰，此生有何惜？为了你，任岁月蹉跎，暮暮朝朝，孤影随行伴余生。明月如我，清风有影常相随。此生何悔？
梦寒月清冷的眸光默默凝视着王梦，月华如水，轻盈的洒落。虚无中气息万千，此地却有了一丝难得温柔。时间不知不觉中溜走，旁边的风冷心几人仿佛也痴了。

“咿咿呀呀”天灵重新做回到了王梦肩膀，宝石般的眼眸不解的看着重新回过神来的王梦，小小的虎爪不停的撕扯王梦散落双肩的白发，另一边则趴着呆呆的天狗。

天灵突然的举动惊醒了陷入短暂迷离的众人。猫女拉起梦寒月的手道“寒月姐姐，方才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梦寒月摇摇头，抬起头盯着虚无中压落大地的绿色青天，闪过一丝异样光泽。王梦目光一凝，心中那份不安愈发强烈，却始终抓住不住哪里不对。

看着王梦此时的表情，野人还以为王梦是因为修为丧失而烦恼，拍怕王梦肩膀安慰道“王兄弟，你还年轻，只要灵根在丧失了修为可以重新修炼，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叫花子接口道“就是就是，我可听说王兄弟你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啊。就算失去了修为也不会跌落寿元，至少还有百八十年可活，重新修炼来得及，最不济仙霞山那些灵丹妙药也能让你活一百多岁不成问题……”小叫花子是自来熟，和王梦等人相处几天，早已开始称兄道弟了，只不过他此时安慰人的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修为到了筑元寿命会超越凡人一辈有余。到了凝元，活个五六百岁不成问题。在修士眼中，凡人匆匆百年生命在他们眼中就是如同蝼蚁般的过客，不值得关注。现在王梦失去了凝元修为，告诉他可以活一百多岁，还不如说马上死的划算。

狗尾义正言辞道“朱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辈修士逆天争命。区区百年，弹指一挥而已。王道友可是天禧翘楚，怎么能活一百岁呢？以贫道看来至少还能活二百岁。常言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是不会想不开的……”

狗尾说的大义凛然，旁边众人听得却是直咧嘴，有这么安慰人的吗？好歹别人还是要王梦重新修炼，他倒好，直接劝王梦不要自杀。这种人，简直就是人中极品。

猫女蹙着眉道“狗道士，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活了一大把岁数都活都狗身上了。不就修为丧失嘛，难道还就要寻死觅活的？王梦，我看等此地事了我带你去飘渺洞天，肯定能让你修为恢复。”

王梦苦笑道“王某并无灵根……”

“难道灵根也丧失了吗？”野人皱皱眉道。

王梦摇摇头道“王某本身没有灵根，进入修仙只是机缘释然而已……”

众人愣愣的看着王梦，这次是所有都傻眼了，没灵根能成为天禧翘楚，这话估计鬼才相信，可王梦表情不像是作伪。过了许久，小叫花子试探着问道“你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灵根？”

王梦点点头。野人等众面面相觑，彻底无语。就连静风这样的老怪物都怪异的看着王梦。梦寒月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异色。王梦的种种传说她在仙霞山听过传闻，以为只是小道消息而已，现在听王梦自己承认，却是第一次。

王梦看到众人的表情，莞尔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山村里长大的野小子，机缘巧合踏入了修仙。现在正好不用在过修仙界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有什么不好吗？”

梦寒月清冷的眸光出现了波动，盯着王梦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四周坠落在地的浮云大德高僧也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此时尽皆口喧佛号不绝。王梦起先那种种异象，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成为这种结局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虚无之中，异变还在加剧。金身佛像对抗死气弥漫的枫树。菩提树已进入恢弘浩大，宛如一片佛国的浮屠山中，与悬浮虚无的石塔共同对抗压落苍茫绿色星辰幻化的青天。而唯一没有动作的则是虚无中站立的骷髅军团，仿佛是等待召唤的大军，随时准备出击。

钱不易一叶障目依旧，站在虚无中也没有任何动作。苍茫诡异一刻，一直在黝黑宛如“浮屠山”下沉浮的普济却在这一刻动了。普济身影虚幻，再出现时，已到了王梦等一群人所处的圆月中。

站立虚空的普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默默念佛。文不动皱皱眉道“师兄，你真的不过问吗？”

普德合什道“昔日种因，今时结果。一切早已注定，善哉善哉”

文不动摇摇头道“普济师弟恐怕不像师兄想的那么简单吧，这一点师兄早已知道，何必自欺欺人呢，老子不管那么多，王梦这小子好歹帮过老子晚辈，我的去照料照料……”话未说完，文不动身影晃动，消失在虚无中。

文不动离去瞬间，普德身边出现了三道淡淡的身影，普德合什道“弟子普德，参见三位佛祖”

三人盯着虚无许久，摇头叹息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普德道“佛祖，自从普济师弟看到前贤遗言，心中已注入执念。种因得果，我佛慈悲”

“罢了，幻尘久远，幻海开启必有五百年乱局。幻尘是真是幻，是存在还是像道劫天地一般破灭，这一世总会有个了局。只是你要明白，佛国死寂，恐怕会成一场空”几个老僧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再次看了眼虚无，身影随即虚幻。

转瞬之间，普德身边已无一人。唯有一道身影孤零零的在虚无中沉浮。

石台之上普济的到来倒是让众人一愣。王梦躬身施礼道“弟子参见普济师叔”

普济点点头，眼中却闪现一丝奇异的光泽，微微叹息道“千年时光，匆匆即逝。十年，却是弹指一挥。想不到你已经长大了。他们三个想必也成人了吧”

王梦微微一怔，不解的看向普济。普济淡淡一笑，转头看向身后。文不动举着他那黄橙橙之物随后而至。风冷心几人皱皱眉，急速躲到了老远。猫女和芙蕖早已躲到了十万八千里，仿佛看老人一眼就会当场呕吐。

普济淡淡一笑道“师兄放心。贫僧是不会对小施主不利的。仙霞城一别恍如隔日，一场因果，终得有个了局。”说着，转头看向王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光泽，有怀念，有恨，也有悲，缓缓道“你一直追寻的小村之殇是贫僧所为。贫僧当日魔心侵蚀佛果，遭下了无边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