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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何为家？

血色弥漫，苍穹暗红，阴风悲悯呼啸，血雨倾盆而落，大地仿佛融入了无尽地狱之中。人力有穷，修道无尽。修道者最大的敌人就是这天这道。
“王小子，事是你弄出来的，赶紧想办法，别等到龙血遮天，我等一线生机都难了”老道瞪了一眼王凡，又转头看了一眼儒生“白老怪，老夫知道你走脱没问题。带走你女儿也不难，但这两女娃好像和你有点关系吧。你开辟空间无法带走三人。现在这里你的修为最高，全的靠你”

儒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两坑货，身上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笼罩了白雪三人。抬头凝神看着被血色遮蔽的苍穹，暗自沉吟对策。只可怜王梦三人瞬间被刺骨的血雨浇成了落汤鸡。修道之人，寒暑不侵。这血雨落在身上，却让王梦感觉浑身冰冷，仿佛寒气侵入骨髓，不停的打着冷战。老道也好不到哪去。反观王凡却是手里撑着一把雨伞好像早有准备。恨的王梦老道暗自咒骂不停。

“雪儿姐姐，让呆瓜也进来吧”看着站在狂风血雨中瑟瑟发抖的王梦，珠儿有点于心不忍。

“爹。。。。。”白雪摇了摇儒生胳膊露出祈求神色。儒生微一沉吟，随手一指点出，王梦周围瞬间一个白色光圈笼罩，血雨不侵，刺骨的寒冷消散了不少。“嗖”“嗖”两声，王梦一愣神之际，狭小的光圈里瞬间挤进来两人，王梦那瘦弱的身被挤出一部分暴露在倾盆血雨中。

“你们两个怎么这样啊，欺负小孩子”珠儿恨恨的娇声喝斥。雪儿几人则是微微发呆，有点不适孙应老道二人的表现。这也有点太那个了。怎么说王梦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好了，大家这个，这个，同舟共济，共度为难。”老道看着几人的表情也有点尴尬。

“不错不错。此等情景理应如此。孙兄所言有理。以王某在火蛟洞附近所见，其所得龙血不过一滴，但过于霸道，一直没敢炼化用于己身。此次王某打破的封印，释放了血气，龙血本源还在洞府。”王凡说着再次挤了挤，王梦整个身体已经基本暴露在外面。王梦一阵哆嗦，感觉身体一阵僵硬，微微张着嘴想骂人，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只是两个无耻之徒，还是前辈高人呢”珠儿鄙视的看着两人。

“白兄，这次你也是机缘不浅。一滴龙血，当有助你再次突破。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我们就去洞府，破解危机，寻找机缘”王凡侃侃而谈，丝毫不理会几人的鄙视及索索发抖的王梦。脸皮之厚看的孙老道都是敬佩不已：此乃我辈只可模仿，不可超越的对象也。

“老夫出世，火蛟已被封。也是我等之前辈。世事沧桑啊。走，我等也去祭拜一下前辈高人”儒生那冷漠的脸此时突现浓浓的敬意。听着儒生的话，孙老道，玲珑几人一顿鄙视，儒生光辉形象瞬间崩塌。想得到龙血却找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真不愧为儒学高人，没玷污这身穿戴。

“好好，白兄缅怀前贤，王某敬佩。还请白兄带我等前去洞府”王凡一张菜脸看着儒生一副讨好的表情。

“王小子，以前我怎么没发觉你还有这身无耻绝学？”孙老道都有点不适应王凡的表现，鄙视了王凡一眼，殊不知在众人心目中他和王凡只是半斤八两。

儒生怪异的看了两人一眼，神色微微一动，点点头。大袖一甩，三人瞬间被其收入袖中，带上白雪三人在王凡的指引下沿着地面疾驰而去。

“你们两个想谋杀啊”进入袖子缓过一口气的王梦哆嗦着瞪着二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两人一口。

“嘻嘻，小子，龙气也是好东西。对你修炼大有好处。”

“你怎么不去？”

“这片天地之物有那一个能进入王某法眼？”

“你。。。。。”

外面危机不断，三人却是斗嘴不止。人心本就如此：天塌了只要有人顶着，管我鸟事？

天龙山中央之地，有一片不大的谷底，四周山势险峻，不细看很难发现这是一个山谷。山谷里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生机。在山谷中央有一个大约一丈方圆的洞穴，漫天血气汹涌而出直奔天际而去。而山谷里却没有受任何影响。此时的洞穴旁边站着几个人正在凝神观察。，却不敢靠近浓浓血气。

“孙老爷子，火蛟不是住洞府吗？怎么变成地洞了？”王梦好奇的看着地洞八卦心瞬时发作。

“小子，你有毛病啊，谁告诉你地洞不能做洞府？”正在凝神打量试图找到线索的孙老道听到王梦白痴般的问题大感无语。

“也是有道理，不过这火蛟也不是很大啊，这么小的洞，还没有老蛇的重子重孙大呢”王梦微微点点头自言自语。让周围的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原来这小子真的什么也不懂。

“呆瓜，拜托你不懂就别说再说了。让别人知道我和你认识，非羞死不可啦。”珠儿鄙视的看着王梦，皱着可爱的鼻子，一副不认识他的表情，看的王梦心里只迷糊，难道我有说错话了？可他并没感觉哪里不对啊。

“家是什么？长虫到死都守在出生之地，不愿离去。我的家又在哪里？”王凡看着地洞突然开口，微微有点伤感，表情难得正经一次。

“是啊，家是什么？老夫漂泊万年，本以为那林子就是我的家，现在才感觉原来自己还是无根之萍而已”老道也是心有感触，面露沧桑。

“你们二人真有毛病，又发哪门子神经？怎么扯到家上面了？？”王梦好听的一愣，不明白这两坑货突然步调一致，又要弄什么事出来。

“老夫也没想到火蛟前辈留守天禧原来是为了这地方。家是什么？”儒生突然发出了和王凡二人同样的感慨。听得王梦，玲珑几人错愕，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地洞和慷慨家有何关系，最多是老蛟的洞府而已。

“孙兄，白兄你们存活万年，历经沧海桑田，遍观人世变幻。可知家究竟是什么？”王凡突然抱拳向二人弯腰一拜，脸色肃穆，眼中隐隐流露悲切之意。

“老夫年轻时离开家乡游历寰宇，仗剑傲歌行。最后来此天禧大陆，结果被困失落林万年之久。待的世间长了，家乡反而有所淡忘，对那林子倒是有了感情。你问我什么是家。那么我告诉你，熟悉的地方，不想离开的地方就是家。”老道神色庄重，缓缓而言。其眼中隐隐却又光芒闪动。

“王凡道友游戏红尘，于凡俗中感悟道心。到此刻老夫都看不出道友修为，深为钦佩。老夫居于西极，万年前化形成人，追道逐仙，不理人世变幻，一心长生。却在千年前偶遇一女子，凡心初动，却终未成双，心有憾焉。道心不稳。于西极之地，行俗世之礼，五百年前有了女儿。”说着儒生爱怜的看了一眼白雪“有了女儿却让我突破了修道瓶颈，步入此界巅峰。现在却在害怕元鼎之巅到来和女儿分离。你要问我什么是家。那么雪儿就是我的家”

“爹”雪儿一听老夫之言抽噎着着拉住了儒生的胳膊。儒生爱怜的抚摸这雪儿的头看了一眼王凡。

“姐姐。我们有家吗？”珠儿愣愣的看着玲珑，思索半天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家。

“珠儿，老前辈他们是在红尘问道。你有家，我就是你的家”玲珑也是爱怜的摸了摸珠儿的头。

只剩下无家可归的王梦没有说话，他还没有感觉到家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家。

“有人就有家，没有亲人的人呢？难道就没有家了吗？熟悉的地方是家，浪迹红尘的人呢？家究竟是什么？牵挂是家，没有可牵挂的人与事，何处是家？”王凡自言自语的看着地洞。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沉默起来。唯有地洞中翻涌的血气弥漫。

“王凡小子，红尘体悟，别钻牛角尖。红尘之人，家是人，是责任。修道之人，家，已不存在。我辈由我不由天。得道长生，意味着享受永恒孤独，天理循环，有得必有失。”孙老道看着王凡突然开口。

“白兄，孙兄，你们刚才所言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什么是家你们不懂，你们根本不懂”王凡摇了摇头看了几人一眼，转头看向王梦“你懂了吗？”王梦此时却是在深深的伤感中，想到了老父亲，想到了村子里一起玩大的伙伴，想到了笑容面满的叔叔婶婶。。。。。。

“家是想念，一份对亲人的思念，对失去的怀念。拥有时没有感觉可贵。失去了才会珍惜。我的家，就是念，就是痛”王梦看着王凡一字一句的说道。

“得到的，失去的，你们执着的。最终又是什么？”王凡打量了众人一眼，拍拍王梦肩头“我走了，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家。如果你活着，以后我们还会见面。保重”说完整个人在虚幻中突然消失，没有一点元力波动，没有任何声息。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

“老夫怎么感觉王小子好像没存在过？”孙老道疑惑的看着王凡消失的方向微微发愣。

“姐姐，我怕，真有鬼吗？”珠儿怕怕的缩到了玲珑怀里，雪儿则是紧紧抱着儒生的胳膊，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只有王梦一个人落寞的站在哪里，愣愣的看着地洞，嘴里喏喏自语“什么是家？我有过家吗？”

王凡消失的一刻，洞穴翻涌血气越来越浓，隐隐好像有物要从里面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