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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多事之秋

不过这个传言已经被斋藤道三亲口否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旧事重提，看来是有心人想挑拨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
虽然手法低级了点，但效果确很明显，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道三在言辞中对自己的女婿织田信长表现出越来越多的赞赏，估计已经引起斋藤义龙的强烈不满。

要是斋藤义龙只是一个没有野心的无能之辈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的才华并不亚于其父，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一直没有被道三被认可罢了，最为关键的是他只是庶出长子，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展现自身才华的机会。

如此一来，这对父子两之间的矛盾就变得无法调解，相互之间的猜忌只会越来越严重。

“大人，稻叶山城内已经有人开始议论，据说道三大人有意将家业传给嫡子孙四郎。”少年脸色略微苍白，不过却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道三大人的三子喜平次，已经获得幕府名门一色氏之姓，将于最近改称一色右兵卫大辅，但是道三大人却迟迟没有没有对义龙的将来做出任何安排，从目前形势看，恐怕已经将他放弃。”

“哦，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秀孝沉默不语，熟知历史发展的秀孝清楚地记得，这件事情过去后不久，斋藤义龙便会与道三彻底决裂，发动长良川之战，最后以下克上成为斋藤家的家督。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看来我也要做好准备。”秀孝心中暗暗下定决定决心，转头向身前的少年问道，“稻叶山城内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大人，还有一件买卖上的事情。”少年略微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因为我每日有记录交易品价格的习惯，通过最近一段时间记录，我发现美浓境内的稻谷价格正在逐渐上涨。”

“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是春耕季节，稻谷价格自然是上涨的。”刚刚回来的浅野长吉忍不住接嘴道。

“不，这回价格上涨的幅度很大，远远高于往年春耕时上涨幅度。”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记得密密麻麻的账本，翻到其中一页，将上面记录的数字指给秀孝等人，“稻谷价格像这样大幅度的增长，只有…”

“只有什么？”秀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有发生灾荒或者战争，有人在市面上大量收购稻谷，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少年一口气讲话说完，深深喘了口气，像是丢下一个大包袱。

这件事情在他心里已经放了好几天，一直不敢和别人说起，能让美浓境内稻谷大幅度上涨，除了斋藤家之外又有什谁有这个实力，可是斋藤家突然收购这么多稻谷干什么，难道是要发动战争，那么敌人又是谁。

显然，秀孝也很快想通了这一点，他向身旁的泷川一益问道，“一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据属下了解，最近并没有哪里发生饥荒。”泷川一益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可是斋藤家似乎也没有向外发动战争的理由，斋藤家周围三个大名分别是武田家、浅井家以及本家，其中武田家实力是斋藤家数倍，家督甲斐之虎武田信玄更是有天下第一名将之称，斋藤家不会以卵击石；浅井家的家督浅井久政性格虽然懦弱，但是凭借与朝仓家同盟，在北近江一直与六角家僵持不下，应该很快就会分出胜负，这个时候进入也不是明智之举；至于剩下的本家…”

泷川一益的话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安的看着秀孝。

“本家最近因为勘十郎和兄长之间的矛盾，整个尾张境内人心浮动，甚至有从内部分裂的可能，倒是进攻的好时机。”秀孝将泷川一益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大人！”泷川一益急忙跪了下来，“本家和斋藤家已经结成同盟，道三大人一定不会做出背弃同盟这种事情。”

他的语气中有种深深地不自信感，翻翻斋藤道三的发家史，这条美浓蝮蛇背信弃义的例子还少么，完全相信他，还不如拿把刀子自杀来的快一些。

“但愿如此吧，但是我们却不得不防，最近要加强对美浓方面信息掌握，有什么消息要立刻向我报告。”秀孝叹了口气。

他实在想不透斋藤道三要干什么，对方虽然打仗能力弱了点，但是玩阴谋诡计绝对是专家，按理说斋藤家内部暗流涌动，他不尽快安排好后事，反而向外发动战争，显然不符合常理。而且道三这次的猎物是谁，难道真的是岌岌可危的织田家。

秀孝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它，他转头打量起身前的少年，这个少年到是一个人才，从他提供的稻叶山城内消息来看，其观察力比正常人要强上很多，更为难得的是他能坚持记录交易品的价格，进而分析得到有用的结论，倒是有成为大商人的潜力。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在下西川仁右卫门。”

“哦，原来你就是西川仁右卫门，难怪…”秀孝点了点头，自己眼前这个少年还真是历史上有名的大商人。

据说西川任右卫门出身极为贫苦，最初只是一个沿街贩卖蚊帐等物的小商贩，后来凭借自身努力，开始对东海道地区展开叠表（草席的一种）的叫卖，进而成立商铺“山形屋”，最后发展成为德川幕府初期有名的大商家，其在江户日本桥设立的店面至今都还在做着买卖。

这样的人才既然遇到，秀孝自然不会放过，他手下正好还缺乏精通商业发面的人才。要知道，松井友闲的强项在于耕地开发管理，对算术等商业技巧并不精通，眼前这个西川仁右卫门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却有经商的天份，正好和松井友闲互补。

“仁右卫门，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难道准备在这样的小商队中继续待下去？”

“唉，今天向大人说了这么多，自然无法在继续留在商队中，我准备回家乡目加田之町看看，以后可能会从事一些小生意。”西川仁右卫门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既然如此，不知道你是否有意出仕织田家，成为我的直属家臣？”

“自然愿意，可是…”西川仁右卫门有些犹豫道，“实在不满大人，我的武艺很差，恐怕无法成为合格的武士。“

“不用担心，我也没说要让你领兵作战。”秀孝微笑着补充道，“武士也分成很多种，其中有多人是专门负责内政方面的事物，这样吧，回城后你先协助松井友闲，分管城下町的经济，先按照足轻组头级别领取俸禄，每月五贯铜钱，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没有了，大人您实在是...太看得起在下了。”西川仁右卫门急忙跪在地上，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机会成为武士，一脸激动道，“西川仁右卫门拜见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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